十一月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專升本選拔考試的報名時間也確定了。
楊星看著桌子前一攤沒學完的課本,腦袋發昏。她來小鎮原來已經這么久了。
陳嬌嬌給她打了視頻電話,對面的人腦袋一團亂麻,整個雞窩頭坐在桌子前向她哀嚎:“星啊!救救我!我覺得我學不會了。”
楊星一臉哭喪的表情,捧著手機懟到鏡頭前:“啊,我也不會啊。你指導指導我。”
“算了吧,咱倆不是一個專業。”陳嬌嬌對著鏡頭摳起了桌子。
“嘖,哎,你不知道數學老師講的多費勁,我一句都聽不懂。高數太難了。”
“彼此彼此”陳嬌嬌也無奈的瞅了她一眼。“哎,楊星,要不過兩天我去看你吧,我們正好放假。”
“雙十一都過了,給你個光棍放什么假?”楊星嘲笑道。
“哎,你是不是不歡迎我,是不是家里藏男人了?快給我看看。”
“哪里有!”楊星轉過手機攝像頭,給她看了看房間四處,“別看了,只有孤獨的本美女一個人。”
“嘖嘖嘖,給我拍下腳底,我才不信你”陳嬌嬌聳了聳鼻子。
“你這是打哪里學來的套路?姐姐”楊星不情愿的把手機轉到自己的拖鞋底。
“好了好了,你就乖乖在家,等著姐吧!”陳嬌嬌拍了拍手,收拾東西打算去圖書館了。
“得嘞,你到時候給我發個消息啊,我去接你。”楊星拗不過她,想著她來了自己的禿頭能休息兩天。
“得嘞,姐姐去打仗了。拜拜,我的星。”陳嬌嬌跟她揮了揮手,掛了電話。
屋子里從熱鬧回歸冷清,楊星晃了晃腦袋,開始奮筆疾書。
等到12.1號,陳嬌嬌才在考研的書里偷得幾日空閑。楊星特意請了兩天假,打算好好陪陪她。
她去公交車站接了陳嬌嬌,車還沒來,晉臨的北風卻趕來了。
她哆哆嗦嗦掏出來手機,想著給江度發條信息。畢竟是房東,如果他最近要回小鎮,三個人總不能擠在一間屋子里。
電話沒接通,楊星心想,江度可能在忙。
接到陳嬌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兩個人饑腸轆轆,穿著棉衣擠在一起。
“哎呦,好冷啊”楊星看著陳嬌嬌又往后移的發際線拍了拍她的腦門。
“好疼啊,楊星!”陳嬌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這個女人一直盯著自己,就毫不留情的還了回去。
兩個人打打鬧鬧到了小房子。屋子里最近通了暖氣,楊星給李秀英交的房租又多了一筆取暖錢。她們一進去,整個屋子的暖氣就圍繞著她倆。
楊星趕緊關了門,陳嬌嬌看楊星給自己拿個新的拖鞋,直呼貼心。可她也瞥到了鞋架上那雙男士拖鞋。43碼,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鞋架頂層。
“歐呦,還說沒有男人,被我抓住了吧!”
“什么?”楊星抬眼看了看那個瘋女人。“那是房東的,他好久沒來了。”
“星,哎你那個房東帥不帥啊?”陳嬌嬌走進去,在餐桌上拿了根香蕉。
“唔,很帥”楊星腦海里想到那張紅底故宮照,還有上次見面時,他稍微長(zhang)長(chang)的劉海兒和看起來儒雅的眼鏡。
“嘖嘖嘖。那么好的男人,有房子有顏值還有錢,怎么就喜歡上一個男人了呢。”楊星剝了香蕉皮,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這個人啊,太俗。”楊星換好鞋,進了廚房打算熱飯。“誰說男人不能喜歡男人了,你還不是喜歡我?再說了,我覺得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又不僅僅是異性之間的事兒。”
“你在這恨世嫉俗個什么勁兒,難不成你喜歡他?”陳嬌嬌跟著進了廚房,靠在門口揚了揚下巴。
“陳嬌嬌,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楊星拿著勺子嚇唬她。
“哎呦,我好怕怕哦”陳嬌嬌不以為然,還扭了兩下。

拘星
我一直覺得,專升本的人都有一種少數人的孤勇。無論他們是因為什么原因落榜,那再次出發的決心一定是積攢了很久的勇氣。 他們來自塵埃和深淵,之所以一往無前,跨山越海,是他們堅信:他們不會再回到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