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橋噔噔地跑下樓。王成杰大老遠揮著手:“蕭橋,這邊呢!”
等蕭橋跑近了,王成杰一把把百合送到蕭橋懷里,把禮物也放到她懷里。沒等蕭橋開口,他說道:“你先別說話,聽我說!”王成杰清了清嗓子,“我喜歡你,一見鐘情的那種,我現在正式追你,等你回復,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這周六我再來找你!”
說罷,王成杰轉身就跑,留蕭橋一個人在風里凌亂,“你把東西全拿走,我不要!”
可是,人早就跑遠了,哪里還能追得上!
那天晚上,從圖書館回來的蕭橋,心情很沉重,就像是穿了一件厚厚的鎧甲般沉重。
洗漱結束后,蕭橋一直盯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她想打開那個熟悉的對話框,可是,打開又關閉了!
大約是晚上十點,蕭橋的手機亮了起來,是電話,是柳煦的電話。蕭橋翻身而起,快步走去陽臺,按下了接聽鍵:
“喂,蕭橋,沒睡嗎?”
“沒有,你也沒睡?”
“……你,你今天見到王成杰了?”
“嗯!”
“哦!”
“柳煦,他和我表白了!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這個,我感覺……”
“……”
一陣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很明顯,電話兩頭,是無奈的喘息聲!
“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是蕭橋失落的聲音。
柳煦明白,蕭橋是逼著他有個結果,但是,他并沒有勇氣去承諾什么,他不想放手,但是,更不想被束縛,“蕭橋,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畢竟,我和王成杰,你都是認識的,也了解,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還行,挺好的……”柳煦終究是妥協了,他閉著眼睛說道,既明白自己說的是假話,又明白自己給不了真話!
“你真的這么想?”蕭橋不死心,她不認,她不愿意相信,柳煦會這么說,更不愿意去承認,她與柳煦之間那種曖昧拉扯,連露水情緣都算不上,他就這么輕易地放棄了她。
“……嗯,你可以試試了解他。”聽見柳煦這句話時,不爭氣的淚珠大顆大顆從蕭橋的眼角滾落下來,她無聲地抽泣著。
柳煦也聽見了電話那頭的抽泣聲,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覺得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
就這樣,電話兩頭都是沉默,可是,兩個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掛斷電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橋說道:“柳煦,太晚了,你睡吧!”
“我不困,再陪陪你!”
“……”
又是沉默,其實,電話兩頭的人都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橋的電話里傳來盲音。“是柳煦掛斷了電話嗎?”蕭橋心想,“算了,估計他也不愿意再說什么,我再最后一次電話告別吧!”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當蕭橋撥通電話那一瞬間,傳來冷漠而機械的女聲。
看一眼手機,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柳煦停機了,算了,睡吧!
躺在床上,蕭橋一夜未眠,她不甘心,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她知道,柳煦不愿意主動給自己一個結果,無非就是他沒那么喜歡自己,否則怎么會如此無動于衷!可是,蕭橋更加生氣的是,柳煦居然那么容易就做出“你們挺好”這個結論,她與王成杰,難道,柳煦不知道她不喜歡王成杰,更確切地說,柳煦如此看輕她,難道王成杰那樣的能配得上自己?他竟然就這么把自己推出去了?
越想越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橋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夜,柳煦徹夜難眠,他充了話費,可是,打開手機通訊錄,打算按下去的時候,他怕了,他不知道電話通了后,該說些什么。他也不想錯過,他知道蕭橋要的回答是什么。可是,他也害怕,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王成杰,不知道如何面對蕭橋,更確切地說,他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去轉變這個關系。他無聲地,任憑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心里隱隱作痛,他捶著自己的胸口,無聲地嘶喊著。
第二天一早,凌晨五點半,王成杰出現在蕭橋宿舍的樓下,他等不及了,想著蕭橋給他一個結果。于是,他撥通了電話,沒有接,“或許太早了,女孩子都喜歡睡懶覺,我去買早餐等她!”王成杰自顧自地走了,把學校周邊的早餐店逛了個遍,提著一堆早餐等在樓下。他把早餐袋套在一個手上,費勁地騰出另一只手,給蕭橋發了個短信:“我在你宿舍樓下,給你買了早餐,等你下樓!”
其實,蕭橋起得很早,她睡得不踏實,實際上,她還在等那個可能,等那個可能打來的電話,她怕錯過了,然而,她期盼的電話一直沒有響起。舍友紛紛起床,蕭橋立馬假裝睡覺,她不想讓她們看見她哭腫的雙眼。
七點半,舍友們都出門了,蕭橋這才探頭起床。從五點到七點半,王成杰,在樓下,除了買早餐的那半小時,他分秒難熬,一直盯著手機,只怕錯過了最重要的來電或信息。
“柳煦,謝謝你昨晚陪我聊天,聊得那么晚,謝謝你!也謝謝你給我的意見,恐怕,我要辜負你的期望了。過去,我錯過了許多,許多人,許多事,挺可惜的,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過去的時光畢竟無法再追回。我打算,重新開始,不浪費時間,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你也加油,愿你不負青春,愿你不負人生,愿你以后,一切安好!”
發送完這個信息,蕭橋擦了擦眼角的淚,起床梳洗,特意畫了綠色的眼影,束起長發,穿著白色襯衫,配上土黃色背帶短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提著裝滿書的包,下了樓,她知道,王成杰還在樓下等她。
王成杰看見蕭橋,整個人立馬有神了,晨光下,蕭橋高高束起的馬尾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左右搖擺,她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水汪汪的,王成杰覺得,蕭橋整個人都在發光。他傻笑著,走上去,等待著那個他期待許久的答案。
蕭橋迎上去,“王成杰,早啊!”
“早!”王成杰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手在局促地發著抖,他連忙遞上早餐,“我,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我就都買了點,你看看喜歡吃什么!”
“謝謝,不吃了,我買個面包帶去圖書館就好了,你自己吃吧!”
“那個,那個,你考慮得怎么樣?”
“我不喜歡你,你以后也不要來找我了,我很忙,最近學業很重!”
蕭橋直接給出了答案,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可是,我也問了柳煦,柳煦也支持我,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其實,王成杰隱約感受到,柳煦是在意眼前這個姑娘的,可是,他也喜歡啊,既然柳煦喜歡又不表白,他為什么不能表白呢?
“哦,我和他不聯系了,先這樣,我走了,你早點回去,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看著蕭橋遠去的背景,王成杰把早餐直接全部丟進垃圾桶,他知道,蕭橋這樣的決絕,他沒機會了。
蕭橋大步朝著圖書館走去,她要開始新的生活,她不再去期待柳煦的回復,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柳煦的電話是否恢復正常通信,是否能收到這條短信,她只知道,“柳煦,是你先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