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驚心
陶洛清看著面前的沉然,當(dāng)她的目光觸及到這個男人面上的神色的時候,她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驚了一驚。
這真的是她以前所熟識的那個沉然嗎?為什么才不過幾日沒見的光景,他卻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他眼睛里此刻染上的那抹狠意,又是為了什么呢?
這可是塵塵啊,她的寶貝兒子,沉然不是一直很喜歡他的嗎?他們兩個人可是一直都是以著父子之禮相互待之的,怎么今天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沉然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說她是不是應(yīng)該問一下面前這個人,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對面的沉然一直緘默不語,可是面容上表現(xiàn)出來的冷意卻是絲毫未減。
似乎剛才他沖動之下做出來的事情,并不是處在他自己的期許之外,相反,他對于剛才那個場面很是得心應(yīng)手一般,格外地從容處之。
陶洛清這會子越看對面的男人,心里頭越發(fā)地覺得難安。要知道,要不是剛才她沖出來的快,眼尖地看到了他們這邊的不對勁,可能這會子塵塵已經(jīng)直接被嚇得不知所以了,沉然剛才的那個樣子,她真的不敢多往深的層面上去想,她剛才如果真的出現(xiàn)不及時,他到底會對塵塵怎樣,真的是未曾可知的。
“沉然,你剛才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那個樣子對塵塵?你為什么啊?”
眼見著那人一直沉默不語,陶洛清心中的茫然感變得愈加濃烈起來。
其實在她的心里,真的沒法子把面前的這個男人和“壞”“惡”這樣的字眼相交叉的,因為她沒法子就這樣把當(dāng)初他們一同在米國生活的過往給忘掉,就像當(dāng)初這個人對于她和塵塵所給予過的那些幫助和溫暖一樣,她會一直記在心里,永生不忘的。
只是,剛才那一幕真的太讓她覺得害怕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比當(dāng)年的沖勁了,如今自己已經(jīng)為人妻,為人母,自然是很多時候多成為了一個為母則剛的婦人,她是最見不得自己孩子受半點委屈的。
可是……剛才搞出來那一系列舉動的人,可是沉然啊,她真的沒法子去相信那件事是他為之的,所以,這中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沉然會那般冷酷地來對待塵塵呢?
陶洛清想了好一會兒,仍舊是沒有從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回過神來,就在她思慮這件事怎么一回事的時候,偏偏這會子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兀自開了口。
只是他開口講出來的那一句話,又瞬間像是一地驚雷一般,直接撩動了她的那根緊繃著的心弦。
她這下子,心里更是驚詫到不能自已了。
“洛清,我只問你一句,你對阮煜城……真的動情了嗎?你……愛上他了?”
沉然問這話,也問的艱澀。
明明自己心里有百般勇氣,脅迫著自己去開口,可是那些早就已經(jīng)醞釀好的字眼在轉(zhuǎn)到自己嘴邊的時候,一碰觸上身邊的那個人,竟一下子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樣,又開始緊趕著往自己肚子里回咽,一時間竟惹得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眼前這個局面好了。
經(jīng)過了好一番的休整,他真的是已經(jīng)徹底地把自己的所有關(guān)乎于尊嚴(yán)和顏面的東西都給拋開了,這才逼迫了自己最后一把,把那個一直深藏在自己心里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他必須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必須要知道,這么長時間以來他的糾結(jié)和堅持,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中間他到底經(jīng)受了多少的心理上的折磨,才讓他自己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大的毅力站在這兒,和面前的女人相對而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好容易把人給約了出來,有這個機會和她面對面商討這件事情,他不會這么輕易就把這個機會放過去的,絕對不會。
他必須要問出來,他必須要知道洛清現(xiàn)在的心里,到底裝著誰,那個阮煜城真的把她的心給騙走了嗎?真的都給拿走了嗎?
他不信,他現(xiàn)在只要她的一個準(zhǔn)話,否則,其他的,他都不信。
陶洛清聽完了對面人的問話以后,一個人呆愣了好一會兒,如果說之前她真的有過懷疑面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動了心,那么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確定了他的心思了。
可是她壓根承諾不了什么,也給不了他什么,如今的她已經(jīng)嫁為人妻,更何況心上早就有了別人,如果一直讓沉然心里頭惦記著自己,這不單單是對他不好,最后事情愈演愈熱,只怕搞到最后,對他們?nèi)齻€人都會不好的。
她沒法子任由這件事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沉然的心思,她必須要跟他說明白,她不值得他這般惦念的,在她的心里,真的只是把他當(dāng)成是一個好朋友來看待的。
只是如此而已。
糾結(jié)了一會兒,陶洛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說辭,到底還是準(zhǔn)備要直接對著對面的人開口了,可是她不曾想到的是,自己剛要有把所有事情都給說開的念頭,話頭還沒有來得及多去表述一句,結(jié)果很快,就直接被對面的人給擋住了。
這會子的沉然完全就像是一個不聽大人勸告的熊孩子一般,突然伸出手來把自己的雙耳給緊緊捂住,背對著他們這里,口里還在不住地念念有詞。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許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對面那個人的意思,沉然在看到對面的人意欲開口的前一秒,終于還是俯下了首,他不敢再去聽下去了,他不敢再讓對面人給出的那個答案來刺傷自己的心了。
這些年這么多的人事,對于他而言,已經(jīng)夠了,真的夠了。
她不愛他不要緊,不喜歡他不要緊,他都可以容忍的,她只要知道,他愛著她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他甚至這會子心里頭還有一股子念想和期待,只要他沒有親耳從那個人口里聽來拒絕的話,聽來她對那個男人動心的字眼,他仍舊可以告訴自己,他還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