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總算是回來了!”
在陳府門前,一個小廝急步地來回走著,不停地左右張望,見到陳敵就像是見到救星一樣,急步跑了過來。
“何事如此慌張?”
小廝瞄了眼跟在陳敵身后的女子,其貌甚美,但他卻來不及欣賞,連道,“公,公,清平公主來了,她已經在內殿等了老爺您兩個時辰了。”
“清平公主?我來我這干嘛?”
“老爺,您還是先去再說吧!”
小廝急忙地在前帶路,入了正門,穿過庭院,便到了接客的內殿,在內殿前一堆家奴、丫鬟在那急躁不安地等待。
清平公主可是最受國王寵愛的子嗣,若是得罪了清平公主,有什么罪名落下,他們這些家奴、丫鬟可是要受到株連的。
“老爺回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老爺你到底去了哪里?”
“老爺公主已經是徹底生氣了,她讓您回來了立即去見她?”
“老爺公主已經是不允許其他任何人留在內殿了......”
家奴、丫鬟一擁而上,亂說一通的,都不知道誰說了什么。
陳敵直接越眾而出,往內殿走去,陳敵總算是回來了,眾人松了一口氣,但領陳敵進來的小廝,總感覺還有什么沒有交代清楚,好像少了點什么似的。
往周圍掃視一圈,沒錯啊,人一個沒少,可他為什么還會這種還差了一個的感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呢?有這個人嗎?人沒少啊!嗯,是我多心了。
“清平公主,你來......”
“有妖孽!”
入內殿,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清平公主,陳敵剛要打招呼,清平公主突然丟出一塊大印,往陳敵方向狠狠砸來。
只聽見一聲啪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一般,陳敵扭頭往身后的聲源看去,原本跟隨在他身后的花魁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砸碎了天靈蓋的野貓。
“死了?”
看著這一地鮮血,驚訝地叫出聲的卻是手持大印的清平公主,這個罪魁禍首。
注意到陳敵的眼神,清平公主有點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落下的秀發,她真沒打算殺了這妖怪,只是她注意到陳敵背后的有妖氣冒出,以為陳敵被妖怪要挾,這才貿然祭出法寶。
由于她自身踏入修行之路不久,尚未煉制出屬于自己的法寶,這鎮妖印是她師父賜予的,里面殘留不少她師父的力量以借她護身之用。
鎮妖印中非她自身的力量本身就比較難控制,再加上她也是第一次單獨遇見妖怪,心中緊張,手就稍微下重了點,沒想到這妖怪竟然這么不禁打。
“你宅中居然藏有妖怪,我雖替你殺了,但你也不可大意,記得日后要小心一點。”
清平公主雖失手殺了妖怪,除了被嚇了一跳外,卻沒有什么內疚之意,妖怪本來就是害人的,他們化作人身,潛入到凡人的國度之中,不是吃人,就是吸人精氣,本來就是該殺。
她是沒有殺過妖怪,但卻沒說她沒見人殺過妖怪,她見過還見過不少,她隨師父除妖多年,在遇見她師父之前,她從來沒想過世間真的會有妖,而且涼生國里還有那么多妖怪。
一次又一次地見證引妖怪而起的慘劇,她早就對于妖怪沒有一絲憐憫。
妖怪終究是害人的東西。
三言兩語的,清平公主就岔開了她誤殺妖怪的話題,說回了正題,她此番親自前來陳敵的這里,甚至還苦等兩個時辰,確實是有大事相告。
“父王已經是做出決定了,清除京城中的隱閣禍害,這次行動由你來負責,蒙將軍攜帶一千禁衛軍聽你號令......”
聽了國王的計劃,陳敵不由想道,國王果然是要動真格的了,不過也是理所當然,國王如果還不動真格,他就沒有機會動了。
......
......
清平公主已經離去,陳敵依舊留在內殿。
他的眼睛一睜一閉,世界依舊是這個世界,但一切似乎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世間萬物身上多出了一條條的紅線,密密麻麻,亂成一團,不過若細細分辨,卻未嘗不可條條分出,只是難難難,世間恐少有人能為之。
陳敵恰逢是那少有之一,他伸出手,那似虛似實的紅線,似乎因他動作而產生了細微的漣漪,搖曳著,但也僅僅如此。
紅線看似如柳絮般搖曳,卻有堅韌無比,陳敵看似能輕易撥動,但若深入其中,反而會作繭自縛。
“還遠不是時候。”
陳敵深知其中道理,此時的他,相對于真正的神靈,還有一線之隔。
因果若牽扯太深,尚有危機,但憑借他之能,稍微干涉其中,卻未必不可。
他摸到了一條紅線,這一根紅線一分為三,共有三端,一端為郭山,一端為張乘,還有一端為地上血泊之中的野貓。
從郭山身上還有一道淡到微不可查的紅線纏至他身外,這道因果雖是他有意為之,但也僅僅只是輕輕撩撥,這因果如果查看決然看不出與他有任何的關聯,但這野貓的報應竟然落在他的身上。
陳敵捏住下巴沉吟一陣,不禁笑道。
“這就是因果,當委實有趣!”
不愧是天地間最難懂的一種東西,連作為神靈他,都難以洞察一切。
陳敵朝身前輕輕一拂,郭山那一道連至其身微不可查的紅線徹底消失,但他的身上,卻還纏有幾道紅線,跟郭山與他相連的紅線不同,這幾條紅線,都無比清晰,恐拂之不去。
因果糾纏,難言超脫,看著身上糾纏的紅線,陳敵低頭不語,輕輕搖頭,“還不是時候。”
他抬頭,見得那野貓,雖已身死,但身上紅線密密麻麻,猶如紅繭,此世因果恐非一世可散。
身在紅塵,又豈能不染因果。
得于紅塵困于紅塵,此為紅塵罪。
......
......
“老爺,憐仙坊派人來說要取老爺買花魁的一千兩黃金?”
“讓賬房直接給了便是。”
小廝進來遞來的借據,陳敵也不接,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賬房里哪有一千兩黃金那么多呀!”
小廝哭喪著臉,他感覺自家老爺有點太不靠譜了,先是晾了公主兩個時辰,還買了買不起的花魁,他今后該何去何從啊!
“沒錢了?那就把借據送去給清平公主,就跟她說人是她的,她自會明白。”
陳敵還是那么輕描淡寫,起身離開,還留下一句話,“把地弄干凈。”
小廝早已面部抽搐不止,他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把借據送去給清平公主,難道陳敵去嫖,還要清平公主給錢?
對了,陳敵買回來的花魁呢?
他猛然想起,陳敵好像是將其帶入內殿了才對,可諾大的內殿除了他,就只有地上一個早已死透了的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