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最后一天，闌珊網絡銷售部的很多同事都已經提前完成了這個月的業績考核指標，傍晚時分，陳舟笑呵呵地走出了辦公室，對大家喊話：“大家安靜一下，這個月大伙都辛苦啦！截止到今天，完成KPI業績考核的同事，等會兒六點就準時下班，每人到行政部領一張購物卡作為獎勵，周末在家好好休整一下！”
話音剛落，辦公室里馬上爆發出了一大群人的歡呼聲，可瑞琦圍觀著，覺得熱鬧是大家的，偏偏與自己無關，他只能無奈地坐在工位上，陳舟朝他這邊瞟了一眼，話鋒一轉，接著對大家說：“...對于某些還沒有完成業績指標，或者業績慘淡，甚至都還沒有破蛋的同學嘛，我就不多說了，每天都像個鞭子一樣抽著你們當中一些不爭氣的陀螺，我也累...該怎么做，你們自己心里應該明白！”
陳舟再次朝瑞琦這邊瞟了一眼，啪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這個月末的夜晚，瑞琦還是加班到了差不多9點，他讓羅菈先回天通苑，因為他要調虎離山，他實在不愿告訴羅菈這第一份合同并沒有簽下來，也實在不愿再提起昨天這段辛酸的經歷......但是，說出去的計劃他還是決定必須兌現，所以一加完班就來到海淀的一個商場，逛了幾個店，刷信用卡給羅菈買了一件過冬的長款修身羽絨服。
剛走出天通苑的地鐵站，在路上瑞琦的手機就再次接到了二房東的電話，催促的言語依然有些蠻橫：“喂！小老弟啊！不都說好了嗎？最晚今天一定轉賬過來啊！錢呢！？”
衣著囊腫的瑞琦覺得窘迫不安，尷尬萬分，吞吞吐吐地說：“額...大叔啊，能不能...再寬限兩天，我現在手頭...有點兒...有點兒緊...”
“誒！？小子，那我可不管，那天可是你自己信誓旦旦地說，最晚今天，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我的啊！？”二房東瞬間拉高了嗓門，感覺已經要發飆。
“可是...可是我這兩天實在是手頭不寬裕...您能不能再緩緩？下月初等我發了工資一定馬上就轉給您！”瑞琦駐足在路邊，不好意思地央求。
“緩個什么緩！我管你什么寬裕不寬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下個季度的房租，水電費，網費，暖氣費！今晚必須給我！趕緊的！”二房東扯著嗓門催促道。
瑞琦在街邊來回踱步，臉上寫滿著焦慮，左顧右盼之際，他突然看到了路邊一家銀行的ATM取款機，思索了幾秒，他輕嘆一聲說：“好吧...那您稍等會兒，我馬上想辦法轉過去......”
然后，瑞琦開啟了這臺ATM機的鐵門，先把自己儲蓄卡里僅剩的1000元左右存款給二房東轉了過去，操作成功后，他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余額數字，已經只剩可憐的個位數......他呆若木雞，退出這張卡后，不由苦笑一聲，心里默念：每天要用六位數的密碼，去保護個位數的存款...這樣的日子，實在是捉襟見肘局促不安，但他深知必須咬緊牙關，盡快擺脫窘境！可眼下，剩下的這部分錢，他只能換一張信用卡插入，匆忙取現后，繼續給二房東轉了過去......
走在回程的林蔭道上，瑞琦垂頭喪氣，可是駐足在這間地下室的房門外，他調整情緒，迅速整理了一下頭發，盡力讓自己的表情從失落轉換成了喜悅......一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看到羅菈扎著馬尾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卸下背包，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從背后無聲地抱住了她。
只見羅菈系著圍裙，握著湯勺，在一個電飯煲里不停地攪拌著，拍了一下瑞琦的手說：“誒誒誒！快松開，別礙手礙腳的！”
“煮什么呢？這么香？”瑞琦看到熱氣騰騰的電飯煲里，泛著紅油，內容豐富，貌似有土豆片、藕片、鴨血、粉條...還有肥牛卷、蟹柳、撒尿牛丸...豐富多樣的食材。
“我猜你加完班肯定還沒吃飯，今晚DIY，上超市買了一包我們恩施產的火鍋底料，一堆涮火鍋的菜，給你吃個痛快！”羅菈小心翼翼地把電飯煲端到餐桌上，給瑞琦遞過來一雙筷子，倒了滿滿一杯豆奶。
瑞琦聞了一鼻子，食欲大開，滿臉陶醉地說：“哇塞！這也太香了吧！？在家拿電飯煲煮你們恩施味的火鍋！？有創意哈！”
“那當然啦！這味道絕對不輸火鍋店，不過比較辣噢！”羅菈自己也拿起筷子，夾著吃了起來。
“沒事兒，早就無辣不歡啦！越辣才越過癮嘛！”瑞琦開始大快朵頤地品嘗。
“慢點兒吃，別濺到衣服領子！”羅菈在一旁提醒道。
“確實把我餓壞了！外面那些路邊攤最近確實吃膩了，老羅牌麻辣火鍋！地道！好吃！！”瑞琦嘴里還在咀嚼著就對羅菈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換個過癮的味道犒勞下你唄！昨天那么大老遠跑過去簽了一單，咱必須要慶祝一下呀！來！干杯！”羅菈說著就舉起了自己手里的這杯豆奶。
瑞琦一聽到這里，原本咀嚼著的嘴巴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瞬間反應過來，盡力組織語言，重新咧開嘴笑了笑，舉起杯子回應：“是...是...那當然！破蛋嘛，是該慶祝，必須慶祝一下！”
羅菈和瑞琦碰了一杯，喝了一口，剛放下杯子就有點擔憂地問：“給房東這筆錢可不是小數啊...你確定夠？”
面對這個問題，瑞琦夾起了一片肥牛卷，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著，完全不允許自己的眼神里掠過一絲的憂愁，完全是不以為然地給羅菈也夾過去一片肥牛卷，然后自信滿滿、嗤之以鼻地說：“切～～吃你的肉！這么點錢有什么好擔心的！剛才已經轉給他了！”
羅菈的表情這才轉憂為喜，夸贊道：“開單了就是不一樣哈！看來啊，銷冠之路，就此起步咯！”
瑞琦沒有接茬，只是硬擠出一番得瑟鬼馬的表情，掩飾自己內心的真情實感。
這時候，羅菈一轉頭，目光注意到了放在墻角的一個大包裝袋，疑惑地問：“又買了什么呀這是？”
瑞琦瞥了一眼，笑著說：“不都跟你說了嘛！要過冬了，咱還是頭一回在北方過冬，這不都簽單了嘛！必須給你買件保暖又漂亮的羽絨服啊！”
羅菈拽起這件羽絨服的標簽看了一下，瞪大眼睛被這價位嚇了一小跳，對著瑞琦說：“出發點值得表揚！不過再次警告！以后像這樣的大額支出！必須經過組織批準！”然后，羅菈就拿著這件新衣服走到了旁邊鏡子前試穿。
“是是是領導！遵命！先放衣柜里一會兒吃完再試吧！不然一身的火鍋味！”瑞琦坐在旁邊提醒道。
“嗯...挑衣服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嘛老吳！很有進步！明天穿！”羅菈坐回到了瑞琦身邊，兩個人繼續夾著筷子，圍著這電飯煲火鍋吃得倍兒香，盡管是在這樣一間破敗不堪的地下室房間里享受，但畫面還是充滿溫馨，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即便在一起吃苦，也是一種幸福。
一個工作日的上午九點半，古瑞齋公司剛開完早會，廖俊鋒屁股剛坐到工位上，電話就響了，接起來一聽聲音，竟是天津那位熟悉的王老師：“喂，小廖啊，這會兒不忙吧？”
廖俊鋒立馬就來了精神接茬：“哦，不忙不忙！您說吧王老師！”
“前兩天我去找過你們說的那位盧先生了，他給我看了你們之前那拍賣會的照片和視頻，哎喲他那歲寒三友圖觀音瓶啊！成色確實是好啊！那買家花400萬真是有眼光！”王老師的語氣中不禁透著興奮和羨慕。
“呵呵，是是是，我們黃總說當時那位是澳門的買家，一見到那觀音瓶就眼里放光，志在必得呢！”廖俊鋒轉述道。
“行！那這周你們劉教授還有空嗎？麻煩你幫我也約一下吧小廖，我和老伴想帶兩件寶貝去一趟BJ。”王老師那邊急不可耐地說。
“有的有的，劉教授這周五下午有空，那我幫您提前約好！”廖俊鋒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鑒寶預約表說。
“好勒好勒！那我們周五中午之前就到，到時候見！”王老師明顯充滿期待。
“行，我給您微信發公司定位！”廖俊鋒開始有點小興奮了，掛斷電話后，他揮了揮拳頭，但看著周圍的同事，還是克制住自己，沒有喊出聲。
到了周五下午，廖俊鋒提前站在公司樓下迎接，一看到王老師老兩口走下了出租車，就馬上迎了上去說：“王老師您好！歡迎歡迎！歡迎來到我們古瑞齋！”
“你好小廖，等久了吧？”王老師和老伴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有沒有，才等一會兒...”廖俊鋒低頭一看王老師老板手里拖的行李箱，就馬上心知肚明，環顧了四周一眼，輕聲問道：“這就是您帶的寶貝吧？”
“是是是...有點大，里面防護裝了好幾層，就怕蹭壞了...”王老師輕聲嘀咕。
“那挺重的吧，要不我來拿吧？”廖俊鋒說著就把手伸向行李箱。
“誒，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王老師老伴視為珍寶，搖搖手婉言謝絕。
廖俊鋒明白了他們的擔憂，只好把手縮了回來，有點尷尬：“哦哦...行，那咱快上樓吧，劉教授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走進大堂按下了電梯，來到公司門口，王老師老兩口被這辦公室的寬敞面積和大氣裝修有點震撼到了：“嚯~小廖，你們公司可真夠大的啊！”
廖俊鋒張開手臂，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照著原先培訓的話術笑著說：“這是我們古瑞齋的總部，在上海和深圳還有兩家分公司，在澳門香港臺灣也都有合作的拍賣行的。”
明亮的會議室里，一位頭發花白，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的老人已經在喝著茶等待，廖俊鋒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的劉教授，他已經有30多年的從業經驗，鑒寶估價準確率非常高，之前是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的教授，退休后是BJ收藏家協會的理事長。”
“哦哦，您好劉教授！”王老師老兩口第一時間走上前去握手。
看到王老師拎的行李箱，劉教授就一臉嚴肅地說：“藏品直接拿出來吧！”
王老師老兩口小心翼翼地拉開行李箱，揭開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裝，輕輕把兩件心愛的寶貝放到了桌上。劉教授馬上戴上了手套，拿起桌上的一系列鑒寶工具，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觀察了一個遍，中間一直一言不發，王老師老兩口靜靜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廖俊鋒有點按捺不住了：“額...劉教授...您覺得...怎么樣？”
劉教授摘下了手套，放下放大鏡、鑷子那一堆工具，豎起了大拇指連連贊嘆：“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都太有年頭了！先看這件，看這包漿，這色澤，絕對是晚清年間的老沉香銀鎏金扳指啊！還有可能是高僧開過光的！不管怎么說，就算是一塊普通的沉香，都能賣十幾萬，更別說還有藝術價值和歷史積淀！70萬是保守估計，我建議起拍價定在80萬！到時候拍賣會上買家如果很欣賞，賣得好過百萬都很有可能！”
王老師一聽，有點難以置信地驚呼：“真的啊...這個，是我們上回去大理旅游淘的，買來才兩千多塊錢啊...”
“那你們可要賺大發了呀！你看看，沉香材料上佳，雕刻字體端正清晰，字體灑金，味道清香迷人，紋理清晰純正，內圈包銀鎏金，佩戴效果極佳，保古尊古是世人之美德啊！蘊含過去之精華，增值空間當然巨大！”劉教授滔滔不絕。
“那這...謝謝您啊劉教授！真是慧眼識珠！那...這件呢？”王老師的老伴喜上眉梢，難掩興奮，接著問道。
“這件啊！哎喲！那可就更了不得啦！以我的經驗判斷，這肯定是明末時期的青花纏枝紋抱月瓶啊！按同類型藏品估價至少在370萬，我建議起拍價可以定在430萬！”劉教授指著這抱月瓶，贊不絕口。
“430萬？？”王老師一聽已經目瞪口呆驚喜不已。
“額...劉教授，那這兩件加起來都已經四五百萬了啊...您確定都是真品？今天能開出鑒定證書嗎？”廖俊鋒咽了一下口水趕緊詢問。
“當然啦，我這就去隔壁辦公室開出來！咱們國家承認的正規資質證書！”劉教授鎮定地說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好的，那太謝謝您啦劉教授。”王老師感激地說。
“那王老師，您二位先稍坐一下，我去給您二位倒杯水！”廖俊鋒完全沒想到王老師帶的東西都不是贗品，還都是年代久遠的真品，他也被劉教授的估值著實是驚到了，已經不敢輕易報價，趕緊走到黃斌的辦公室說明現在這情況。
黃斌聽完，嘴角一直咧著就沒合上過，翹起二郎腿交待道：“不錯啊小廖！果然不出我所料，有眼光的藏家，高質量的藏品啊！”
“那...黃總，鑒定費和拍賣費...咱怎么報合適啊？”廖俊鋒小聲詢問。
“這么高的起拍價，我們的收費當然也會高一些了，鑒定費每件5000，兩件就是一萬，拍賣費每件一萬五，兩件就是三萬，不過還要讓她交一萬的古董保管費，和一萬的宣傳推廣費，所以前期費用一共是六萬。”黃斌掰起手指算著。
“這怎么...又多出來兩筆費用啊？”廖俊鋒有點疑惑。
“當然啦！這么高估值的兩件古董！總不能放在咱們公司展示柜里吧？萬一被盜呢？咱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要去銀行租個保險柜來保管，還要找很多媒體前期造勢，大面積宣傳推廣出去，到時候才能吸引很多國內外的富豪買家們來參加拍賣會啊！”黃斌湊到廖俊鋒的耳邊說。
“噢...對對對，也是...應該的。”廖俊鋒點了點頭。
“先讓王老師把今天這六萬交了，你就有6000的提成啦！”黃斌拍了拍廖俊鋒的肩膀說，然后話鋒一轉，“不過嘛，這里面有2000得扣除。”
“這...這又是為什么呀？黃總我沒明白？”廖俊鋒一聽又有點懵圈了。
“天津的那位盧先生，還有咱劉教授，都是給你助攻的貴人吶！不得給人家分點小紅包嗎？”黃斌一臉狡黠的模樣，言簡意賅。
見黃斌已經這樣說，廖俊鋒也只能點點頭：“哦，是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你個傻小子，這點兒蠅頭小利算什么呀？要是下個月拍賣會這兩件藏品順利拍出500萬，公司就能發給你百分之五的點，拿多少提成算過沒？”黃斌說著就拿起桌上的計算器按了起來。
廖俊鋒一聽，開始掰起手指頭算了算會有多少個0......可黃斌三下五除二，已經給他算好，他把計算器屏幕翻轉了過來，顯示的數字是——250000，廖俊鋒一看到這一長串數字，這一瞬間簡直快要窒息，他嚇得沒出聲，身體不由向后退了幾步....這可是25萬吶！這對于一個剛進社會工作第一年的毛頭小子來說，完全是不敢想象的一筆收入。
“誒誒誒！站穩點兒！淡定點兒！”黃斌笑著對廖俊鋒說，“還沒到收獲勝利果實的時候呢！按流程一步步來！現在！立刻！把今天的費用先收了！”
廖俊鋒調整呼吸，讓自己恢復鎮定，點了點頭說：“是黃總，我這就去。”
過了一會兒，會議室里，劉教授已經把開好的鑒定證書交到了王老師老兩口的手中了，他倆拿著反復端詳著，興奮之情已經是難以抑制。
廖俊鋒拿著兩杯水走進來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們的竊竊私語：“額...王老師，恭喜恭喜啊！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哎喲！真是太謝謝你了啊小廖！”王老師轉過身一把握住廖俊鋒的手說。
緊接著廖俊鋒就拿出了兩份古董收藏品代理拍賣協議，交到了王老師手中，又遞過去一支筆說：“王老師，咱這協議，一式兩份，您過一眼，沒問題的話都簽一下吧。”
王老師沒怎么細看，匆匆過了一眼，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繼續感激地說：“好叻好叻！接下來就辛苦你啦小廖！”
“沒什么，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觸碰歷史挖掘出珍品，全心全意服務好藏家...這是我們古瑞齋的企業文化嘛...不過您看，這鑒定費...能不能現在付一下？”廖俊鋒站在一旁笑嘻嘻地說。
“要的要的，多少錢來著？兩百夠嗎？”王老師喝下一口水，從錢包里掏出了2張百元大鈔。
“兩百？”廖俊鋒的笑容立馬就僵硬了。
“不夠嗎？那三百？”王老師繼續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額...王老師啊...這協議的最后一頁不是已經寫了嘛...根據我們的服務標準，您需要支付這兩件藏品的鑒定費、拍賣費、保管費和宣傳費，一共是六萬。”廖俊鋒指了指桌上的這份協議提醒道。
“啊？六萬？！這么多啊？！”王老師的老伴一聽就愣了。
“這...這確實有些高了吧小廖。”王老師這時候才重新翻合同看了看。
“王老師啊，您要相信我們在古董拍賣行業內的經驗和能力，這是按藏品的價值比例收取的，之前別的藏家也都是這個比例，畢竟是估值五百萬的兩件藏品，我們給您辦理鑒定證書、預約拍賣席位、接下來還要去銀行租保險柜、還有媒體宣傳，都是有成本的，肯定是需要這樣一筆支出的。”廖俊鋒一一解釋道。
“哦....那倒也是，我也理解...可是，我們今天沒帶這么多錢啊，這趟出來匆忙，身上也就帶了不到一千塊，也沒帶銀行卡啊怎么辦？”王老師翻了翻錢包說。
“那微信或者支付寶都是可以的。”廖俊鋒提示說。
“我們老眼昏花的，平時從沒弄過這些東西支付啊...”王老師看了看桌上這兩件自己珍愛的藏品，又看了看鑒定證書上面的估值數字，眼里放光說，“要不，這樣吧小廖，這六萬呢等我們回天津，明天就去銀行給你轉過來，行嗎？”
廖俊鋒見此狀況，確實也很難逼單讓這老兩口當即支付了，只能勉為其難答應：“好吧，那您務必明天之內轉到我們公司賬戶哦，不然，協議書上寫了，是要計算違約金的。”
“行，明天我去銀行了聯系你。”王老師整理了一下挎包起身準備離開。
“好勒，您回家路上小心。”廖俊鋒送著老兩口進了電梯。
“接下去拍賣就麻煩多費心了！”王老師進了電梯還大聲囑托著。
“好勒！您放心，再見！”廖俊鋒揮手告別，電梯門緊閉。
黃斌大踏著步跟出來問：“怎么回事兒？還沒付款嗎怎么就走了？”
“黃總，他們今天實在是付不了，說好了明天會轉過來的，合同都簽好了，板上釘釘了！”廖俊鋒晃了晃拿在手里的合同說。
“給我跟緊了！都這程度了不能再出什么紕漏！”黃斌指了指廖俊鋒交代道。
“好勒，您放心！”廖俊鋒的眼神中充滿了篤定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