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2011年1月1日這一天的計劃,其實從在QQ資料頁里看到羅菈的生日開始,瑞琦就已經悄然策劃起來了,提前一周就著手部署各個環節。
首先,他早早就預訂好了一束花;然后,從網上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包裝在一個精致的禮盒里;接著,通過校足球隊長石鋒的介紹,他聯系到了武漢濱江學院學生會的文體部負責人,以需要提前策劃一場校隊參加WH市大學生足球聯賽的出征儀式為說辭,順利拿到了武濱大禮堂的鑰匙,并且查看了大禮堂最近的場次使用申請表,確定了1月1日當天的午休時段,場地是空閑狀態。
這段時間以來與羅菈的相處,已經激發了瑞琦的一系列創作靈感,他徜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通過不斷地推敲、修改、完善,一首專門為她而寫的歌,詞曲部分已經順利完成,并且也構思好了編曲,希望用鋼琴伴奏。而之所以選擇借用大禮堂這個場地表演,也是實屬唯一的選擇,因為在武漢濱江學院這所偏向理工科的大學里,想要找到一架鋼琴可不容易,只有大禮堂舞臺邊有一架三角鋼琴,所以瑞琦別無選擇,只能將它充分利用起來。
隨后,他又找到了經管系學生會負責人,私下闡述了他這個表白計劃的意圖,請求這位負責人幫忙配合,以系學生會要臨時開會為由,在這一天上午通知羅菈中午一點鐘要趕到學院大禮堂。
這幾個步驟依次就緒后,瑞琦上完課速速吃完午飯,就單獨來到了大禮堂,整個會場空無一人,他靜靜地坐在琴凳上,指尖在黑白琴鍵上來回流轉跳躍,提前把他的這首原創歌曲彈唱練習了幾遍,然后緊張地等待著約定時間的到來。
12點50分,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羅菈提前來到了禮堂,一推開門,看到一片漆黑空空如也,充滿驚訝,她走進來左顧右盼著問:“有人嗎?”見沒有任何回應,她又繼續往里走,接著喊:“有人嗎?是要開會嗎?”見依然是一片寂靜沒有回應,她繼續喊:“有人嗎?有人.....嗎?”
就在這個時候,瑞琦躲在舞臺側邊的幕布后面,打開了舞臺上的燈光,瞬間一片亮堂,他緩緩走到中間,穿著那套筆挺的西裝,英姿颯爽,盡力讓自己淡定從容。這讓羅菈更加搞不清楚狀況,表情驚愕問:“怎么是你啊?不是要開會嗎?”
瑞琦已經盡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心跳加速,他深呼吸,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回答道:“沒錯,是要開會,不過...你是唯一的參會者。”瑞琦說著伸出手,示意她在旁邊那一排座位坐下。
瑞琦坐回那架鋼琴邊,打開琴蓋,彈起了伴奏,對著臺下的羅菈唱道:“Happy New Year to you,Happy New Year to you,Happy New Year to Flora,Happy New Year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Flora,Happy Birthday to you!”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羅菈,坐在下面笑成了一朵花。
瑞琦唱完這一段,對著羅菈獻上了祝福:“新年快樂!也祝你生日快樂!”
這讓始料未及的羅菈,感動地回應:“謝謝,太謝謝啦!”
“這只是一小段開場,另外...我還為你單獨創作了一首歌,作為送給你的一份禮物,這首歌就叫《Flora》,希望你會喜歡:
她,有猶如瀑布般的發
她,眼里有許多故事吧
她,民族舞旋轉的步伐
像花,綻放在清純的芳華
我曾有夢,一點一點融化
好似童話,一頁一頁撕下
沉淪中她使我不怕掙扎
再度出發荊棘中抵達
Flora
給我新的火花
立冬霎那,頃刻間點燃變盛夏
Flora
像天使的臉頰
治愈傷疤,觸電般全是因為她
另一段故事就開始吧
邂逅一群新的她或他
走出以往心境的復雜
未來依然有跡可循啊
我曾有夢,一點一點融化
好似童話,一頁一頁撕下
沉淪中她使我不怕掙扎
再度出發荊棘中抵達
Flora
給我新的火花
立冬霎那,頃刻間點燃變盛夏
Flora
像天使的臉頰
治愈傷疤,觸電般全是因為她
Flora~wow~ah~ah~oh~Flora~
Flora~wow~ah~ah~oh~Flora~
Flora~wow~ah~ah~oh~Flora~
Flora~wow~ah~ah~oh~Flora~Flora......”
空曠的大禮堂里,時而抒情溫柔,時而高亢清亮的歌聲,在羅菈的耳邊呢喃回蕩...這樣的一曲唱罷,讓羅菈聽到入神,簡直驚掉了下巴...
瑞琦的手指緩緩地離開琴鍵,如釋重負般地一聲深呼吸,然后深情地凝望著臺下的她,此刻她已無語凝噎...瑞琦停頓了一會兒說:“......其實......上次十佳歌手決賽的那一天,也是在這個舞臺,我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只說出了幾句對大家衷心的感謝,后面的那些話之所以沒有繼續說出來,是因為...我不想讓其他人聽見,只想讓你一個人聽見,現在...都寫在這首歌里了...”
“喜...喜歡...謝謝。”羅菈此時眼神閃爍,已經不敢再直視瑞琦。
“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瑞琦這時候起身,拿起了放在鋼琴上的事先準備好的那個禮盒,走下臺階,一步步靠近,來到了羅菈身邊。這顯然讓羅菈有點猝不及防,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瑞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這個包裝精致的禮盒,羅菈看到后,又完全是一臉的詫異:展示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份泛黃的報紙。
看著羅菈這迷茫的眼神,瑞琦把這一份對折好的報紙緩緩展開,輕聲細語地解釋說:“你出生在1992年的元旦,只差一天你就在1991年出生了,這很占便宜,因為從聽覺感官上來說,差這么一天,你似乎就年輕了一歲...這份《人民日報》跟你的年紀一樣大,也是19周歲,1992年1月1日,它跟你一起出生,送給你作為收藏吧!”
羅菈接過這份發行久遠的報紙,看著這讓她最熟悉的日期,上面印刷著當年的各種國家大事,一個個粗體標題赫然醒目,一篇篇文章報道資訊,充滿著濃濃的歷史氣息。即便報紙是廉價的,但對于她來說,這份伴隨自己生命之初的記憶,是非常珍貴的,她一番端詳后說:“太謝謝你了瑞琦...我很喜歡...謝謝...謝謝!”
但這時候瑞琦卻還有最后的重頭戲要奉獻,他走到禮堂的角落,再次拿出了一樣禮物,把它一直藏在背后...走回羅菈身邊,緊張不已地說:“還有第三份禮物,也是個舊東西...”他把這件禮物從背后拿到身前,雙手捧著遞給了羅菈。
羅菈這一刻的驚愕表情,估計讓瑞琦今后都很難會忘記...她愣了幾秒鐘后,支支吾吾地問:“這個...難道是...?”
“那天在長江邊,那個賣花的女孩非要讓我買給你的香檳玫瑰...”瑞琦望著這一束枯萎的花,心里忐忑不已。
“你...怎么還留著?”羅菈出乎意料地問。
“那天之后,其實我一直還把它放在寢室里,雖然過了這么久,它已經枯萎得不成樣子,可我...還是舍不得扔掉...”瑞琦語速緩慢地說。
羅菈低著頭,一臉震驚地看著這束玫瑰問:“為...為什么?”
“因為...我想讓它陪我一起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當時,你說玫瑰有著眾所周知的意義,是不能隨意接受的,那今天,雖然這束花已經枯萎,我還是想再問一次,你愿意接受嗎?也就是說......你愿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瑞琦的嘴唇微微抖動,鼓足勇氣,終于拋出了這一句對他來說有千斤重的話。
羅菈此刻臉上的溫度必然是高度滾燙的,這一個午休時段,瑞琦為她花足心思呈現的場景,送上的禮物,讓她充滿意外和驚喜...接下來,她大概花了十幾秒的時間考慮...在一片寂靜中,瑞琦拼命抑制住他緊張的情緒。
最后,羅菈終于笑中帶淚,用力地點了兩下頭,毅然接過了這束玫瑰。
瑞琦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傻笑著,然后上前,緊緊地擁抱住了羅菈...
羅菈感動到流下兩行熱淚,她醞釀一陣,認真望著瑞琦的眼睛說:“那...從現在開始,我會準備好,去面對我們未知的將來...”
“我也準備好了...”瑞琦笑著擦干羅菈的眼淚,滿臉深情。
“不過,我要警告!”羅菈破涕為笑,有點俏皮地說。
“什么?”瑞琦好奇地問。
“這些禮物嘛,感動歸感動,可我總結一下,這第一份禮物,你自己制造,沒花錢;第二份禮物呢,舊得不能再舊,在當年可能五毛錢都不到;第三份禮物嘛,我估計除了你也很難再找得出第二個人會想到送枯萎的玫瑰花了...”羅菈把頭扭向一邊,假裝作勢有點氣呼呼的樣子。
“呵呵呵...”瑞琦笑得合不攏嘴。
“今天先勉強算你應付成功了。”羅菈嘴上嫌棄,心里依然還是欣喜,繼續說,“不過一碼歸一碼,以后的禮物要還是這種舊東西,我可絕對不接受噢!”
“好好好,這張黃牌警告收到!作為球迷我當然懂基本規則啦!絕對不會讓你把我兩黃變一紅罰出場的...”瑞琦輕輕地刮了一下羅菈的鼻梁骨,然后再次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這個生日,就這樣成了羅菈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次生日,此時的她,手里攥著這束枯萎的香檳玫瑰......莊嚴恢宏的武濱校園大禮堂里,墻上赫然掛著的一個大時鐘,在安靜地走著指針,而吳瑞琦和羅菈兩人正式交往的指針,也就這樣開始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