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表演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說實話單純從節目的內容上看沒什么新奇，就是一些傳統的泰國歌舞加上和觀眾的互動環節，跟在國內的一些民族特色飯店推出的沒什么兩樣，只是場地更大些，表演的人特殊些而已。舞臺表演結束后人妖會在劇院外站成一排“親切”的等候人們的合照要求，人二土和小美沒有跟其他人一樣擁上去，而是離的遠遠的看著，他們都不愿意湊那種熱鬧，也不愿意花那個錢。

　　晚上回去的大巴車上包租婆說起明天要潛水的事，尤其提到如果是懷孕一定不能潛：水下的壓力會對胎兒造成很大的傷害。人二土和小美相互對視一眼：終于到了他們最期盼的節目啦！之前小美的同事很多是國外留學回來的，而且大多家境比較優厚，在出去玩兒這一項上都是高人一等：日本或歐洲逛一圈兒，帶回好多她們倆連牌子的名字都沒聽過的東西；找個印度洋上的島嶼潛個水，厲害的還會專門考個潛水證一類的，總之就是讓人羨慕又無可奈何的那種。人二土聽小美回來說同事的種種“戰績”嘴上雖然不以為然，但是心里還是有那么些許的向往：喜不喜歡是一回事，玩沒玩過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潛水的地方在另一個很大的島，上面滿是各種年輕人喜歡的偏刺激一點的水上娛樂項目：潛水，滑翔傘，快艇。。。當船臨近停靠到岸邊的時候駕駛員特意來了個九十度急停，船頭高高蹺起激起一大片浪花灑在他們身上，好像在告訴他們：歡迎來到水上樂園，都趕緊給我嗨起來！

　　他們那個團的人都報了潛水，滑翔傘本來也有很多人報，但是不巧的是在他們就要交錢給包租婆的時候正在玩滑翔傘的一個游客落地時結結實實的來了個“硬著陸”外帶嘴啃泥，場面特別狼狽且有些危險，人二土他們看著那哥們兒都替他覺得疼。所以在一番斟酌下他們都只報了潛水，各自在教練的帶領下去領裝備，聽培訓。

　　潛水的地方離岸邊很近，不需要坐船。人二土和小美光是穿戴上那膠皮一樣的緊身潛水服就廢了好一通功夫：實在是太緊太難穿，完全是箍在身上的感覺。好不容易把自己塞進去后穿那腳蹼的時候他倆彎腰都特別費勁，只能一屁股先坐到地上穿好后再被人拉起來。最后戴上氧氣瓶的時候小美幾乎都要放棄了，

　　“怎么這么重啊！”小美叫了起來。

　　“別慌，拉著我。”人二土也覺得那氧氣瓶確實有點過分了，他一個男的都覺得被墜的直往后趔趄，何況小美這個運動弱雞。

　　教練中國話說的不錯，看他倆那樣不由得露出得意的微笑，“第一次潛都這樣，以后習慣就好了，一會兒下去的時候就跟我剛教你們的一樣啊：跟緊我不要放手，有問題就打手勢給我。”那些手勢是剛才教練給人二土他們培訓的主要內容，人二土就記得一個“沒問題ok”和“有問題要馬上上浮”的手勢，教練同時還告訴他們下到水下別慌張，就跟水下行走一樣，不用像游泳那樣手腳一起撲騰。

　　小美用盡最大的力氣弓著腰前行，那到水邊的幾十米就像是她這輩子走過的最長最艱辛的路，人二土和教練一人一只手拉著她，直到他們蹚進水里，隨著他們的腰被海水沒過，教練給他們倆一個手勢，意思是：把氧氣插嘴里吧。

　　人二土和小美不敢怠慢，按照教練的吩咐照做，然后跟著教練接著往海里走。隨著海水沒過腦袋，世界一下徹底清凈了，除了那熟悉的“咚咚”聲就是他們“嘶嘶”呼吸的聲音。人二土不知道這潛水的原理，反正逐漸的走著走著人就在水中飄了起來，當他再抬頭向上看時原本透過水和光線還算清晰的景象已經逐漸變得模糊和昏暗，按教練說的他們其實潛的深度也就不到十米，光線肯定是沒問題。

　　小美這個不會水的“旱鴨子”一直都比較緊張，人二土想跟她開開玩笑根本沒有得到什么回應，自始至終小美那表情保持嚴肅且呆滯，一眼都不多看人二土，只有在水下照相時教練擺姿勢讓他倆學的時候她才會有些正常的反應和意識，對人二土擠出難得的笑容。

　　那個潛水的地方魚類什么的很少，主要以石頭和珊瑚居多，人二土下水前準備了很多奇思妙想：比如發現一些美美的石頭拿上來做個紀念，但是下到水下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過于樂觀，可能是跟他想法一樣的人太多，那些漂亮的石頭早就被拿的精光，一塊也沒給他留下。

　　由于第一次在水下有些緊張，又或是吸氧的原因，人二土覺得在水下嗓子特別干，而且越呼吸越干，如果正常情況下喝點水潤一潤就行了，但是在海水下哪來的水潤嗓子？人二土一直忍，他覺得就算干死也不要浪費水下的時間，他怕上去教練就不會再帶他們下來。

　　終于到了結束的時間，教練帶著他們往回游，看著頭上的亮光由小變大，直到一抬頭看見久違的天空，人二土把嘴上的氧氣往下一拿，

　　“哎呀，剛才一直感覺嗓子特別干，很想咳嗽又不敢怕嗆水。”

　　“我也是，我還以為只有我是這樣呢。”小美也拿下氧氣管，深深的呼吸了幾口久違的空氣。

　　“你剛才怎么那么緊張啊，都不理我。”

　　“有嗎？沒有吧，我看你一直都不理我呢。”

　　“我一直對你笑啊，還指那些珊瑚和石頭讓你看呢！”

　　“我看見了啊，水下也說不了話嘛，手也被你和教練拉著。”

　　“好吧，你覺得潛水有意思嗎？”

　　“嗯。。。還行吧。”

　　摘下厚重的裝備人二土和小美坐在沙灘上休息，

　　“你給我照照片啊！”小美嘮叨人二土，“你看你給我照的，沒有一張好看的！再看我剛給你照的！簡直是經典中的經典。”小美說的也是人二土最滿意的一張：人二土帶著墨鏡和那個大紅的草帽，光著上身下面穿一條沙灘褲，神采飛揚的樣子。

　　“我已經盡力了好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拍不出你給我拍的那種感覺呢？”人二土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哎，人家老公都能把自己老婆拍的特別好看，你說說你。”

　　“你看這張，還行吧。”人二土調出相機上一張小美懟臉拍的美照。

　　“湊合吧，但是跟我給你拍的就還是差很多啊！”

　　“你是學設計的，什么構圖啊，光和色彩啊。。。是不是？”人二土實在是找不到借口了，只能拿這些說事。

　　“哎，算了，心碎啊，哈哈哈。”

　　“咱倆去海里泡會兒吧，明天就沒有這些了。”

　　“好吧。”說著小美跟人二土去海邊一處單獨的像是天然泳池的區域，水剛剛到他的脖子，太陽把那片水曬的很暖，人二土在里面閉上眼讓自己完全放松，享受著海水，他覺得從身體到內心從來沒有那么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