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跟著方醫師學過一段時日，方醫師對于我的藥量把控得頗為嚴格，稍不留神他發現我的藥量配比不對，便要我在大太陽底下站著，等曬得頭暈眼花了，再接著把藥重新配一遍，還讓我把之前用的藥材的錢也一并付了……”

　　“這方醫師以嚴格摳門著稱，雖說醫術遠不及羅醫師，可羅醫師畢竟是圣女的醫師，咱們這些一般人哪供得起？我記得永安當時給羅醫師做藥童時，羅醫師各種吹毛求疵，也是那小子意志堅定，能上上下下將所有事打理得妥帖，才在羅醫師留了個藥童的身份。如今再看，我看他是最有希望做羅醫師徒弟的……”

　　“永安他娘也算是長臉不少。”有人感嘆道。

　　“誰都知道永安這藥童來得不容易，之前我看他疲乏得差點昏過去，都嚇了一跳。”

　　蘇煙心神一動，永安在羅醫師手底下怎么被他們描述得這樣慘？羅醫師平日里是嚴苛些，卻也是知道分寸的，應該不至于讓人累暈過去。

　　“可是我也聽說一件事。”有個人壓低聲音，蘇煙跟著湊過去，“這永安后來是巴上了圣女才能在羅醫師身邊留下。”

　　蘇煙：？

　　凌素雙莫名其妙看了蘇煙一眼，便聽蘇煙問道：“這怎么說？”

　　那人沒往這邊看，繼而道：“都道咱們族中的那位圣女是大祭司唯獨疼愛的外孫女，偏生體弱多病，與藥房眾人都相熟得很。永安他在藥房待久了，每次為圣女送藥的都是他，應該也與圣女相熟了，若要留在羅醫師身邊，還不是圣女說一句話的事。”

　　“那他能做到這步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蘇煙淡淡道。

　　“可不是。”

　　“但是。”蘇煙話鋒一轉，“你可親眼見到那永安與圣女說了留在羅醫師身旁的事？你又怎么知道圣女與他相熟后會為他在羅醫師跟前美言？你自己親耳聽到的？你又怎么確定羅醫師那般心高氣傲的人能聽得進去？為什么就不會是靠著永安自己的努力打動了羅醫師才得來的？”

　　“這些都是傳聞所說，我怎么知道？”那人回過頭，看見身旁站的少女，眼睛一亮，“你是家族中人？”

　　蘇煙沒回答，繼續道：“既是傳聞，那便不可信。你又為何隨意造謠人生事？”

　　“這些都是我從別人那兒聽來的，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提了一嘴罷了。”那人道，“看你這姑娘怎的就不知道變通？”

　　“你在這兒毀人清譽，我自是要辯上一辯。”蘇煙道。

　　“你與圣女相熟？還是與那永安相熟？這般斤斤計較。”那人的身旁的人發了話，“我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這么較真做什么？”

　　“永安要是能巴上圣女那也是他的本事。”蘇煙沒來由地一陣氣惱道，“但是，你們話里話間都是詆毀之意，圣女崇尚公平公正，你們卻說她會為了些送藥的交情讓羅醫師收下藥童。而羅醫師即便再要求嚴苛，也是名醫者，用人也會按著分寸來，怎么他的用心教誨到了你們嘴邊便成了虐待藥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