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駛入東京新宿區歌舞伎町,在一家名叫風薰的店前停下。
這是一家生意火爆的歌舞伎店,早已站立在一旁的幾名舞女一見鬼桐和矢見兩人走出,立即上前挽著他們的手將兩人引進。
矢見掏出了一塊刻著細小毛筆的紋章,領頭的舞女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意思,點點頭將兩人帶了進去。
身后的舞女隨即將空缺的位置填上,繼續招徠著來往的行人。就像剛才進來的只是兩名普通的游客。
廳室內的舞臺上一名紅衣舞女正在進行著表演,闊大的水袖隨著步伐的移動上下翻飛,清幽的歌聲如泣如訴,在場的每一位觀眾都聽得如癡如醉,情到深處甚至不禁流下眼淚。
領他們進來的舞女卻沒有停留,徑直帶著他們走過大廳,穿過幾扇繡著景色浮世繪的屏風,進入更深處的角落。
這里顯然別有洞天,兩名帶著墨鏡的男人將入口把守,把那些偶然至此的游客攔截在外。
舞女從懷中掏出另一塊紋章,他們立即鞠躬分開,將身后的門讓了出來。
帶他們進來的舞女們此時也像完成任務一般,轉身向兩人鞠躬告退。
鬼桐和矢見走入門內,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一條深長的甬道。在外面還絢爛精美的浮世景繪轉瞬改變了風格,變成了一幅幅畫著猙獰惡鬼的畫卷。
浮世繪的間隔之處由一扇扇純黑色的小門所連接,在外面聽不到任何聲音。
有幾扇門是打開的,偶爾能瞥見其中紅與黑的顏色。但更多的是緊緊關上。
兩人沒有多看,似乎對此早已熟視無睹。徑直走到甬道盡頭,一條向下延展的樓梯出現在兩人面前。
矢見沒有管那條向下的樓梯,在面前空無一物的墻壁上有規律地按了幾下,甬道最后一個黑色小門從中打開,藏在里面的樓梯露了出來。
繼續向下,是數不勝數的門簾,上面刻畫著神話中的一只只鬼神。
每一道門旁邊都有著兩名大漢把守,他們見到矢見手中的毛筆紋章紛紛鞠躬分開,兩人終于來到了最后一扇什么都沒有刻畫的樸素木門之前。
矢見將木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驟然明亮的裝潢,和一位正在悠悠喝茶的老人。
任誰也想不到,眼前的這位老人就是一手建立鬼獄所的太歲。
“茶有點涼。”
老人說。
“左判官并沒有在指定的地點。”
矢見拱手說道。
鬼桐沒有說話,他確實耽擱了一些時間。
老人將頭抬了起來,“無妨。也還算有點熱度。”
“喝茶。”
老人抬手說道。
兩人上前將茶水端起,矢見小啜了一口,鬼桐卻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唉,你怎么忘了茶道的規矩。”
老人對鬼桐的行為搖了搖頭。“喝茶要小口品嘗。”
“下屬沒有破壞飯筱一夫的心境,請大人責罰。”
鬼桐低頭說。
“罷了,那件事情我已經知曉。”
老人將茶杯放下,“那并不怪你。沒想到東瀛居然出了一位天才。”
“對飯筱一夫我們要從長計議。”
“熾鳶帶回的九字兼定我已經收到了,接下來她將和矢見一齊參與西大陸事宜。我會給你另調一位副官。”
老人對鬼桐說。
“大人,熾鳶已經跟了我這么多年。”
鬼桐疑惑地望著老人,他顯然對于這條調令有些困惑。
“她熟悉神代所的卷宗,適合幫助矢見與那群人交接。你要留在這邊把控局勢。”
“很快就會有針對我們的攻擊。”
老人解釋說。
鬼桐沒有再說話,低頭接受了這個安排。
“接下來矢見你要盯緊神代所的復蘇計劃,我會再給你調撥人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或事物阻止。”
老人堅定地說。
“只有當舊神復蘇時,新神才能誕生。”
“是。”
“你先出去吧。”
老人對矢見說道。
等矢見走出門外后,老人才對鬼桐說,“留你在這邊還有另一件事情。”
“等活獄手下的人發現了心形刀流遺址。用保存下來的宗家血脈檢測過,那把神器真如也在里面。”
“在昨天我們已經將這個消息放了出去,他們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們以為這是決勝的一戰,但鬼獄所不會在這一戰消失。”
老人表情嚴肅。“你是唯一的心形刀流傳承者,我給你的任務只有一個。”
“成為半步S級。”
鬼桐點了點頭,雖然他目前只是初入A階。
但他絲毫不懷疑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就算是再不可能的東西從太歲嘴中說出,最終都一定會實現。
“你或許可以在里面找到你師父的消息。”
老人的話語讓鬼桐一震。
“請大人放心。”
鬼桐說道。
“去和你的副官說再見吧。”
老人留下這句話,身形緩緩在房間內消失。只留下一杯喝到一半散發著熱氣的茶水。
鬼桐低著頭退出了房間,恭敬地將房門關上。
他按原路返回,對周遭猙獰的惡鬼視若無睹。
走回廳室,剛才在臺上的那名紅衣女子正好在凄涼的樂曲中倒在臺上。一曲終了。
臺下掌聲轟然,紅衣女子從地上站起,微笑著向大家躬身退場。
鬼桐從臺前走到幕后,正好將女人攔下。
“大人。”
熾鳶看到鬼桐驚訝地說。顯然她沒有想到鬼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去將妝卸了。”
熾鳶低頭想走。鬼桐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沒事,這樣也挺好。”
鬼桐柔和地說。
“在右判官地下好好做事,這些事情忙完后我會申請將你調回。”
“是,大人。”
“說完了么?”
矢見在一旁說道。不知何時,她也走了進來。
“右判官大人。”
熾鳶連忙轉頭向矢見問好。
“剛才的舞曲不錯。”
矢見稱贊道。
“你去將妝卸了吧。”
鬼桐對熾鳶說道。“我和右判官說幾句。”
熾鳶低頭離去。
“看來他們的傳言并不是空穴來風啊。”
矢見玩味地說。
“不過是調劑罷了。”
鬼桐的眼神恢復了清明。
“像你我這樣的人,是不會擁有愛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