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受誰指使的？”
伊藤警長對跪在地上的加藤問道。
“我不敢說……”
加藤將頭深深地伏在地上。
“你還沒進過小黑屋吧。”
伊藤警長頓時發笑了。
“那里面可是有上百種刑具，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可在里面找到。”
“聽說過佛家的十八層地獄吧。第一層拔舌，第二層剪刀，第三層鐵樹……根據這些名詞想象一下，那是一副什么樣的光景。”
伊藤笑瞇瞇的樣子就像一位熱情的地獄導游。
“不過這只是小意思，我們都有。一般人都只能享受到這個程度。但是我覺得你意志堅強，是一個好苗子，這些就暫且給你當做開胃菜，幫你舒活舒活筋骨。”
“剩下的具體怎么樣，我就不給你形容了。因為你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地方。”
“你只要知道……那里是小黑屋……一個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
“現在說出秘密，最壞不過是被別人直接干掉。他若是拿你的親屬威脅你，那你想想他用完了會留下尾巴嗎？他只會將你這團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們，我們還有時間保護你的家人。”
“當然，選擇權在你。”
伊藤警長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戳在加藤心上。而末尾的分析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是……”
“清水彌生！”
加藤大聲喊道。
“清水彌生告訴我將這個粉末摻到黑島師范的水壺里！他還說只要我反咬一口，最后被發現的一定會是井上！等到風頭過后我什么事沒有，可以帶著錢安心離開道場。”
“后來師父死了他又告訴我黑島師范床下的暗箱，趁黑島師范在籌辦師父的葬禮。將另一種藥放到他暗箱里！只要我咬準井上，最后被抓的就是黑島！”
“是清水彌生想殺了黑島，他們三年前就有矛盾了！”
清水彌生看著指認他的加藤沒有說話。
現在不是誰聲音大誰就能扭轉局勢，成年人的世界是講證據的。他知道有人想要他去死，甚至不惜做好了這個局將臟水潑到他的身上。
如今指認的人證已經出現了，物證，動機什么接下來應該馬上就會來了。
而他卻想不到破局之法。
“師兄……你向他們解釋啊！”
咲良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師兄會做出這種事情。
“清水彌生……你有什么好說的。”
伊藤警長看著清水彌生。他雖然不是B級，但是警員的槍口已經覆蓋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換句話來說，清水彌生暴起逃走是不可能的。
李潤伍也看著自己的老師，他確定是有人在栽贓老師，但是他的腦子也無能為力。
“那我就繼續說了。”
伊藤警長繼續說道。
“剛才提到的夕止水，整個東京都沒有。它所有的藥材都源自西大陸。已經成為東瀛禁止流通的物品。”
“但是下毒者是怎么搞到的呢？”
“因為這東西千葉市警局一年前在千葉港繳獲。上交到了千葉縣警局。”
“對外是銷毀了。對內，就不知道我們清水大人是怎么解釋了。”
“混合起來的夕止水和十二殺很像，你以為我們警局只能檢查到十二殺，然后我們查到井上口中的“溪”并不足以使長澤川死亡，接下來最大的嫌疑人只能是加藤和黑島，最后我們會從黑島臥室中搜出正宗的十二殺，排除掉加藤的嫌疑，再次使黑島陷入欺師滅祖的境地。”
“可惜我們的科研所有人在西大陸分析過這種東西。”
伊藤警長不屑地說。在他看來這種欺師滅祖最后還倒打一耙的東西簡直不配稱作人。
“報告警長，我們在黑島的臥室暗箱內搜出了這個，鑒定是十二殺。”
看著身邊的警員揚著手中的白色塑料袋，伊藤警長轉頭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清水彌生。
“清水師兄……你難道一直記恨著當年的事情嗎？”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黑島正孝也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著清水彌生。
清水彌生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有人給你師父做了個局。”
小七對李潤伍說道。
“你現在要么立即想到他們邏輯證據上的漏洞，要么撇清自己的關系，和其他人一起指認清水彌生。”
“你師父被抓想害他的人肯定不會通知他的舊部下，等他們真正知道后，那恐怕一切都晚了。”
“只有你在外面，才能搜集證據，想到解救師父的辦法。”
“你需要立即告訴你師父在千葉的助手山本良二。趁他的舊部下還沒被撤職發動一切力量。”
“你師父現在只有你能依靠了。”
李潤伍知道小七的話是最理性的，但他很難去違背自己的內心，做一些不符合道義的事情。明明他已經在武道上更加精進，但現在這種死局讓他感到無能為力。
“這事和我的徒弟無關。”
沉默著的清水彌生終于開口了。
“他是我一個月前收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再和我的徒弟說幾句話嗎？”
清水彌生轉頭問伊藤警長，眼神清澈。
“我知道以警局的作風，狙擊手早就準備好了。我是逃不掉的。”
伊藤警長點了點頭。
“這一個月你的劍術水平進步很快，已經達到了切紙的能力。我遲遲不給你頒發傳位的原因是我希望你能更加沉下氣來。我能感覺到你現在的劍并不純粹，太過于功利了。”
清水彌生語氣柔和，他摸著李潤伍的頭，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原本給你打了一把刀，想在頒發傳位的那天一并給你。但我估計是等不到那天了。刀我放在你家旁邊的信物堂武具店，你過去的時候直接報你的名字就行。”
“我還沒想好那把刀的名字，你拿到了自己取一個吧。”
“你是一個練劍的好苗子，天然理心流因為我的原因應該不會再收留你，你可以以千葉大學作為跳板去神道流。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帶藝入師或者我的原因而排斥你。”
“師父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清水彌生看著李潤伍的眼睛。
“要保護好那個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