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入目便是正坐在桌旁的女樓主。
她正看著手中的一串墨色的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珠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只是上面刻的花紋看起來極為紛繁,且看她的模樣,讓人覺得,那珠子應(yīng)是極為貴重的。
且我看到那珠子時,隱隱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
許是聽到了我推門進來的聲音,她抬起頭,將手中的珠子收了起來,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茶具,隨意地道:“來給本樓主泡杯茶吧。”
我不語,默默走到桌旁開始準(zhǔn)備泡茶。樓主也不再說話。
一時間,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靜,只剩下倒水泡茶的聲音,漸漸地,茶香也在房內(nèi)飄散開來。
“慕白,”她忽地開口,“在你心中,她的分量能有多重?”
我一時間怔住,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過很快我便回過神來,垂眸,繼續(xù)手中的動作,淡淡地道:“這個問題也算是樓主的要求?”
“呵,”她輕輕地笑了一下,“你覺得是便是吧。我這么同你說罷,”隨后她正了正顏色,“關(guān)于她的有些事情你真的,認(rèn)真想過嗎?”
我并未回答,只是將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樓主,請用茶吧。”
她接過茶杯,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嘗了一口:“泡的還不錯。”隨后便不再說什么,將茶杯隨手放到了桌上,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中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些東西。
沉默片刻后,她再次幽幽開口:“慕白,有些時候,事情的真相恰是你不愿接受的。即便是她還活著,我且問你,你和她之間有太多的,”她頓了頓,并未說明是什么,轉(zhuǎn)而道,“你應(yīng)該查到了和那人有關(guān)吧?就算你尋到她,又該如何與她相處?”
我明白她說的是什么。
自從魏府那件事之后,我私下也曾查過究竟是何人所為,竟能和魏府有如此大的仇怨,要滅魏府滿門。
可最后查來查去,查到的那些東西鏡都隱隱指向了,那個人。亦是一個我不愿相信,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我再次沉默下來。
她就那樣看著我。我看著那雙眼睛,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么。半晌,她朝我隨意地?fù)]了揮手,說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到這里吧。”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我別開眼,盡量讓自己的面上顯不出什么,掩上門離開。
我回到自己的房里,腦子里都是樓主剛才所說。
如她所言,若事情真是那般,我當(dāng)如何?
我坐到窗邊的椅子上,靜靜地望著窗外像是漸漸沒入地下的金光,直至再見不到一絲光亮。
之后這幾日,樓主都在沒再同我說與那事有關(guān)的話,我亦未再提。且雖說樓主當(dāng)初提出了條件,卻也并未為難于我,只是吩咐一些平時的小事,或是偶爾同我隨意地聊些什么。
但我心里還是想著要將事情弄明白。
這幾日我腦中不斷想著樓主那日所說:我當(dāng)如何?
但我想起過去的...那些時日,心中逐漸有了決斷。
我準(zhǔn)備再去求見樓主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隨后一個聲音道:“慕公子,樓主請您今日酉時到對面去。”
我打開房門,對著門外那人道:“我知道了。不知樓主找在下有何事?”
門外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小人也不知曉,公子去了便知道了。”說完這話便告辭了。
待我按時去尋樓主時,卻在她門外聽到了她和另一人說話的聲音:
“可樓主,此事我實在不...”
還未等她說完,樓主便打斷了她的話:“我心意已決。阿若,你不必再說了。出去吧。”
那人便沒了聲音,緊接著便是向外走的腳步聲。
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初次來時見到的那張艷麗的容顏。
那女子此時也看到了我,卻也并未說什么,只是有些生氣的瞪了我一眼,便徑自離開了。
房門并未關(guān)上,我不經(jīng)意地向里看了一眼,恰巧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
“樓主,在下并非有意聽到...”
她卻好似并不在意,不等我說完便道:“你先進來吧。把門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