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譽喬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轉過身去重新舉起政治課本,神情卻極度不自然。
手抓著的書頁也被折起了一個小角,眼神也跟著飄忽不定,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一樣。
林稚心看他半天也不給什么回應,而且覺得自己剛剛好不容易將最隱蔽的問題都坦白給他了,而他現在又像是什么也沒聽到一樣忽略自己,總感覺有點兒吃虧。
林稚心拿起安譽喬舉著的政治課本就給合上放到了離他位置很遠的床上。
她瞇了瞇眼,飽滿的蘋果肌也跟著隆起:“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問我這個問題啊,再說了我很像談過戀愛經驗豐富的樣子嘛。”
女孩的聲音像是甜絲絲的棉花糖,甜的安譽喬的心也跟著一軟一軟的,像是癱在了云端之上。
他略顯不自然的用手托著下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也沒什么,我就是好奇。”
“那你呢,你真的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嗎?”林稚心問他。
林稚心總覺得像安譽喬這種顏值高長得帥身材好學習成績又優異的男孩子不可能沒有人追啊。
就算他是個冰雕,可就是有些女孩子喜歡他這個類型。
畢竟各花入個眼。
結果安譽喬卻直搖頭。
“那也沒有女孩子追你或者暗戀你嗎?”
安譽喬抿了抿唇,腦海里迅速過濾一遍也沒濾出什么有用的知識:“追我的應該是有,但暗戀我的......她既然是暗戀,那肯定是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我便不知道了。”
林稚心撓了撓脖頸,好像還覺得安譽喬說的很有道理的一樣。
“那余梔子呢?她可是喜歡你好久了。”林稚心又問他。
“不喜歡。”
“那咱班的班花陸雅靈呢?她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但人長得是真的貌美如花媚氣十足呀。”
“不喜歡。”
“難不成你是gay?喜歡宋彥明。”
“滾蛋吧你......”
安譽喬拒絕的是斬釘截鐵的,幾乎是沒什么思考空間的秒回。
正當林稚心失望的住了嘴,尋思著或許大冰雕真的只是萬年不會融化。
可就在這時,安譽喬突然坐起了身子,他走到落地窗的跟前,林稚心也跟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后。
安譽喬正對著陽光,金色的光像是給他側臉的輪廓鑲上一層金邊,映出的側臉深邃有致。
“林稚心,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么樣的一個關系呢?”
安譽喬突如其來的問句倒是把林稚心徹底問住了。
她像是失了聲的啞巴,頓時感覺到喉嚨的無力與大腦的一片混亂。
他們應該算是什么關系呢?
未婚夫婦?同桌?朋友?
還是僅僅只是普通同班同學。
“一直以來你都把我當做是你的什么?”
安譽喬又換了個問法,總之是換湯不換藥。
“我們......這還真不好說,畢竟如果我說出來你不承認那不尷尬了。”
“那如果我說,不管你認為我們是什么關系,我都承認呢?”
安譽喬轉過身子,目光正對著林稚心。
黑色的瞳仁被從落地窗外射進的陽光打出一片光影交錯。
林稚心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與他對視,甚至能從他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身影。
她緊張的雙手背后互相搓弄著。
因為這個時候林稚心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他好了。
畢竟這個問題算是一道送命題了,如果回答的安譽喬不滿意,那她脆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最后林稚心索性就隨便脫口而出,幾乎是未經過大腦的掂量思考:“未婚夫婦,我們是未婚夫婦的對吧。”
“好,我知道了。”前腳林稚心剛說完,后腳安譽喬就回答了她。
甚至林稚心可以看到萬年冰雕的臉上冰渣漸漸脫落瓦解,稀稀疏疏跟著掉了幾顆,眉眼也舒展了許多。
林稚心尾音上揚:“媽呀,你真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承認了?你之前不還討厭這個婚約嗎?”
“我說過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全都聽你的。”
林稚心大腦閃過一篇問號。
他安譽喬什么時候這么乖順聽話了?
該不會是早餐里有什么神奇藥水吧,喝了之后整個人都變乖了?
“而且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承認的了,婚約是兩家早就立好的,之前我之所以討厭婚約,是因為我老媽總在旁邊八卦看熱鬧不嫌事大,而且我很排斥與不了解不相識的女孩定下婚約,這樣顯得很草率,而且對對方也是極度不負責任。”
安譽喬似乎是感受到林稚心的疑問了,他小心翼翼的拉住林稚心垂著的右手,女孩如筍般的手指尖似乎有些冰涼,觸感直擊安譽喬的心臟。
林稚心的眸光幾乎是定在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上,嘴唇微顫:“你這是......”
“我們做個約定吧。”
“嗯?”
“如果二十五歲之前,我們都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我們就結婚吧。”邊說著,安譽喬的那只手多用了幾分力道,將林稚心的小手緊緊地握在其中。
兩人的溫度通過手掌想通在了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林稚心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平時只要是有異性碰她的肢體,她都會很抵觸。
而這一次,主人公換成了安譽喬,她卻并沒有著急著閃躲。
反倒很沉浸于這種像是被人保護了的感覺。
林稚心總覺得,安譽喬身上總有一種不可言說的親切感和熟悉感。
和他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林稚心會覺得他就像是相識了很久的人似的。
她的事情他全部了解,她的喜怒哀樂、一絲一毫的情緒他都能感知。
好像一切瑣事安譽喬都能幫她打理的很好。
他會舍身半夜去救被歹徒綁架的她。
會記得她喜歡喝的橙汁牌子,怕她秋天喝橙汁受涼,會要求店家將橙汁加熱一下,也會默默的幫她擰開瓶蓋......
他雖然表面不茍言笑,背后卻是默默的了她無盡溫柔。
“你這算是在向我求婚嗎?”林稚心仰起栗子般輪廓的小圓臉,像是稚氣未脫的小孩子。
安譽喬忍不住的揉了揉她的頭頂,眉眼間也比往常多了幾分溫柔:“都說了只是個約定了,我總不能逼迫著讓你和自己不喜歡人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