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爛柯仙斧周圍的幽暗怨氣略微消散了極小的部分,夢貘面露欣喜,“雖然不過是杯水車薪,但終歸是一個好的兆頭。”
夢貘長長的鼻子在不停的打轉,打成了一個結,竟把地宮中的風囚禁了。
夢貘不屑的冷哼一聲,“鐮鼬?”眼神中卻無半點遲疑。
“滾出來吧!”
鼻子打成的結收縮,開始乏力。
“吱吱”突然一種慘叫聲傳出。
一團青色光暈在夢貘鼻子打成的結中現行,是一只青色的鼬鼠,沒有胡須,尾巴是一把奇型鐮刀,閃動著金屬光澤,極為鋒利,夢貘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鐮鼬是東瀛甲信越地方傳說中的一種妖怪,會以旋風的姿態出現,用像鐮刀一樣銳利的爪子和尾巴襲擊遇到的人。
被害者的皮膚雖然會被劃開很長的傷口,但是一點也不覺得疼痛,甚至連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殺人于無形,是一種傳說中的風妖。
“你這妖怪不好好呆在東瀛,跑來中土做甚,找死嗎?”夢貘審視著鐮鼬,上古神獸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夢貘內心驚駭萬分,誠惶誠恐的用鐮刀手,學著中土的禮節,頗為滑稽的行了一禮。
“上神息怒,中土得道高人眾多,小妖自然不敢冒犯,只是東瀛實在發生了變故,引發了一場滔天大禍,前來拜求爛柯仙斧傳人平息此禍,東瀛雖小,必將竭力相報。”
鐮鼬說完,立刻行了東瀛跪拜禮節,眼神祈求。
夢貘思索了一會,實在想不出是什么事情,便詢問道:“你先把事情稟報本尊,再行定奪。”架子擺的十足,一副大佬風范。
鐮鼬脖子縮了縮,面露恐懼,仿佛回憶起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
“《畫圖百鬼夜行》中的“陰之章”散失了,妖怪們集體出現在東瀛大地,白日肆虐,妖星亂世,生靈涂炭啊。”
鐮鼬面露不忍,讓夢貘刮眼相看。
“你這廝不是妖怪嗎?”
“小妖有幸被中土遠渡而來的鑒真法師教化,脫去食人陋習,化去妖身,修得些許淺顯佛理。”鐮鼬回應到。
夢貘定睛一看,夢貘果然沒有怨氣纏身、妖氣彌漫的跡象,不過無論如何夢貘也是不可能答應的,畢竟現在爛柯仙斧的執掌權可不在他手上,也不在郭路手上啊。
夢貘緩緩搖頭,用充滿威嚴的聲音說:“東瀛的事自然有你們自己的解決辦法,只不過是代價大小、舍不舍得的問題罷了。”
說完便轉身,收起短短的四肢,假寐起來。
鐮鼬連忙說:“可……”
“閉嘴,同樣的錯誤,中土不會犯第二遍。”夢貘猛然睜開,充滿殺意的看相鐮鼬。
一股無形的壓力施加在鐮鼬身上,骨頭咔咔作響,鐮鼬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怒夢貘,將他撕碎。
“滾吧!”
鐮鼬迅速化成一陣青色旋風,向外溜去,夢貘見狀大喝一聲:“誰準許你在地宮使用法術,好大的狗膽,留下一條尾巴吧!”
一道虛無夢境之刃輕易地把鐮鼬的尾巴齊根斬下,切口光滑。
“啊”鐮鼬慘叫一聲,化出原型向外逃去,眼神不敢流露出半分恨意。
夢貘用尾巴將鐮鼬鋒利的尾巴卷起,觀察了一會,就閉上了眼睛,好像在思索什么。
即使爛柯仙斧在郭路手上,夢貘也不會同意。
百年前若不是爾等奸邪小人趁虛而入,我華夏修真界怎會凋敝至此?怎么還有臉來求援?
1937年,天魔入侵,華夏修真界傾盡高端戰力,保東方無恙,卻也因此元氣大傷,貧瘠東瀛對中原沃土懷有狼子野心,于是忘恩負義,東瀛修行者帶領著倭寇大舉入侵,那一年胡馬入境,中原大地生靈涂炭。
……
天朗氣清,陽光穿過樹葉間隙,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斑斕的光影,微風吹拂在臉頰上,幫人梳理青絲和閑愁,前者郭路一絲沒有,后者倒是一大籮筐。
樹下,郭路坐在躺椅上,頭疼的想到,白荷見狀連忙乖順的站在他身后,纖纖玉指輕輕按壓在郭路的太陽穴上,緩緩旋轉。
盡管認為她就是閑愁的源頭,郭路還是識相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輕聲呢喃道:“女子,你這雙手的技巧當真高超,力度棒極了,讓人欲罷不能啊,怕是施了什么法術。”
白荷捂嘴偷笑,嬌憨道:“哪有?官人喜歡的話,妾身每日都服侍官人。”
“不會辛苦嗎?”
白荷連忙擺手,“才不會呢,妾身能為官人做點什么是妾身的福分才對,官人切勿再說這些生分的話了。”說著嘟起了嘴,煞是嬌艷可愛,令人食指大動。
“好好好,都依娘子的”郭路笑吟吟的應道。
“官人,你知道睡獅庵嗎?”
“睡獅庵?尼姑廟嗎?我一個和尚自然是不了解的,怎么了?”
“哎呀,官人,你現在不是還俗了嗎?”白荷輕聲責備道。
郭路尷尬的摸了摸頭上兩厘米長的短寸,充滿歉意的說:“對啊,剛剛口快,委屈娘子了。”
“聽說那里有處瀑布,妾身還從未見過著人間銀河的真貌呢?明天官人陪妾身游玩可好?也算聊了一樁心愿。”
郭路搞不清白荷肚子里賣的什么藥,只好答應。
白荷看著郭路俊朗的臉龐,粗布僧衣也掩蓋不了的出塵干凈的氣質,極易給人好感,使她想起了在睡獅庵瀑布前的那次邂逅,那天陽光很好,微風不燥,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一屁股坐在瀑布漏水處,剛好這處瀑布是典型的葫蘆嘴,一下把瀑布斷流了。
陪白荷來參觀小龍瀑的女尼們笑的花枝亂顫,白荷嘴角也勾起了一絲弧度。
那胖子聽見笑聲,尷尬的回頭,片刻后也跟著傻呵呵笑了起來。
白荷從回憶中回歸,面若桃花,猶如新婚小婦人頭天早上被人追問的嬌羞。
那是姻緣的開始,如今滄海桑田,不知道睡獅庵還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