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路挑著扁擔,一道圓潤的弧線將面粉、雞蛋、茶葉等雜物挑在兩端。
看著眼前絕美的白衣女子,氣質猶如謫仙,神圣不可侵犯,演技卻這么拙劣,這么年輕漂亮不可能是來碰瓷的,但女人的外貌往往具有欺騙性,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絕對居心不良!
郭路呆立在原地,裝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慌張模樣。
那美貌女子見狀,微微一笑,美艷不可方物,她蓮步輕移,走到楊明身邊,伸出纖細白嫩的胳膊,緊緊挽住了楊明的手臂,輕聲在他耳邊吹氣,說道::“官人你可弄疼奴家了,要好好負責才是。”
郭路小臉瞬間變得通紅,紅到了脖子跟,像熟透的蘋果,不得不說,郭路演技無可挑剔,他磕磕絆絆地說:“那……那姑娘要貧僧怎么負責?”
白衣女子笑意吟吟拉著郭路,緩步走出了人們的視線,等眾人再看不見他們了,便尋了個無人的角落,手指掐動印訣,帶著郭路飛身而起。
郭路感覺身上一輕,周圍景物飛馳而過,白云變成了一道道白色絲線,下方的街道景物迅速后退,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恢復了清醒,感受到佳人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令人不禁血脈噴張,心猿意馬,他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忽然便放松了下來。
只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郭路便感覺到雙腳接觸到了地面。
果然白衣女子便松開了摟著他的玉臂,輕輕整理了一下被風吹刮得有些凌亂的秀發,于是伸出素手,也想幫他整理整理,卻尷尬地發現他沒有頭發,于是佯裝自然的摸了摸他的光頭,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寵溺,那樣的親昵。
她的眼神溫柔的好似能夠滴出水來,讓郭路生出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同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
郭路雙手合十,慌慌張張濕了一禮,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心中暗罵:“呸,你就是饞她的身子,下賤。”
看著郭路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意,她輕輕將身上的月白色紗裙拉了拉,忽然倒在了郭路的另一邊,伸出手臂抱住楊明的后背,猶如美女蛇一般纏繞著郭路,柔聲道:“官人當真一點記不得妾身了嗎?”
感受到女子話語中的嗔怪,郭路不由心中慌亂,微微弓了弓身子,試圖與她拉開一點距離。
郭路連忙推開了糾纏的女子,蚊吶道:“女施主,請自重!”
白衣女子羅衫半解,春光外泄。
漂亮的雙眸泛紅,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說出的話卻險些讓郭路跌落在地,“奴家和自家官人恩愛有什么錯?官人,你我夫妻命苦,明明菩薩說過你我注定會成為夫妻,為何卻總要受這許多苦難,千年前你為了我而犧牲,今日我是說什么也不會讓你再受傷的!”那女子神情凄苦,仿佛回憶起千年前的慘劇。
等等,官人?這好像是對丈夫的稱呼,郭路后知后覺的想到。
突然回憶起夢貘曾告訴他:“白蛇千年苦修,本修煉有成,證果有望,卻愛上一個和尚?!?p> 嘶,劇情開始了嗎?
白蛇愛上那個和尚,也就是原主,卻并不是偶然,而是前世姻緣的結果嗎?
如此一來,似乎一切疑點就順理成章了。
郭路看向女子的目光稍稍柔和,解決外面險境的關鍵就在此了,使蛇妖散解怨氣,如果蛇妖有前世的記憶,心中必然記恨著他,怕是要為渣男原主始亂終棄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沒有的話事情便簡單不少。
啊,腦殼痛!
郭路無奈的笑了笑,問:“還不知女施主芳名?家住何方?”
“奴家白荷,家住清遠縣橫塘村,身家世代清白”白蛇笑吟吟的看著他,答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前世今生的姻緣的?”郭路死死盯著白荷,眼神中充滿質詢。
一陣冷風吹過,氣氛一下死寂下來。
白荷不言不語,原本仙氣飄飄的衣裙,如今竟有幾分鬼氣森森,郭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個,為自己的沖動暗自惱恨。
郭路咬著牙,硬著膽子說道:“仙子,你我二人仙凡殊途,實非良緣,實在不敢唐突了佳人,希望仙子能夠重掃娥眉,覓得仙偶,永結同好。”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和尚雙手合十,鄭重其事,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采。
“好一個永結同好,好一個相忘于江湖,可是蘇郎,你當初愛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番模樣啊?”
白衣女子神情凄厲,仿佛經歷了生離死別,月白色長裙迅速轉變成血紅色華貴衣裳,好像在滲出暗紅色血液,一陣陰風吹過,血紅色裙擺搖曳,就仿佛新娘的紅色嫁衣!
兩行血淚從她兩個黑漆漆的眼眶中流出,使人再也無法的眼前的惡魔和剛剛仙氣飄飄,美艷無雙的絕美女子產生半點聯系。
她的聲音依舊輕靈悅耳,在郭路耳中卻仿佛鎖命咒,吃吃呢喃道:
“我和神明月老畫了押,你一定會和我回家的,蘇郎?!?p> “一千年后你是我的,死的也是?!?p> 一條巨大、扭曲的蛇類陰影在她腦后浮現,蛇吻張開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如果夢貘在的話,就會認識這道陰影,正是占據通靈仙傀的被怨氣污染扭曲的蛇妖精魄??!
下一刻,郭路便被巨口吞噬,消失在原地。
第一次消解蛇妖怨氣的嘗試,宣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