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周騏的親戚？”林哲若有所思的問。

　　“不是，一個剛入職的新人。”

　　“就因為失蹤了一個新人？”他靠在椅背上，“沒別的原因了？”

　　“沒說。”

　　林哲眉頭緊蹙，那家伙應該沒那么好心，特意給自己牽線搭橋吧。而且要是他知道自己在查什么，那就是說自己的行蹤也瞞不過他……

　　他到底在多少地方安插了眼線！

　　“那……想不想聽聽我的情報？”林哲雙手交叉放在顎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遲默聞言稍稍抬起頭，只聽他說：“我接到線報，說這家醫院，涉及非法實驗。”

　　“非法實驗？”遲默一怔，“這又不是研究所，什么實驗？”

　　“你說呢？”

　　“不會吧？”

　　“還不知道，所以還要調查。不過，先別告訴周騏。怎么說現在是我們合作，這是我的情報，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林哲緊接著說。

　　她伸進口袋的手又伸了出來：“為什么？”

　　“不知真假，牽扯太廣，我不信他。”

　　“那你告訴我？”

　　“我是在認真地和你談合作，當然會拿出我的誠意，知無不言。”

　　遲默沉吟了一下，說道：“可以，任務結束之前，我不會和隊長說。”

　　“隊長？”林哲疑惑道，“你好像一直這么叫他？不是局長嗎？”

　　“之前一直這么叫，習慣了。”

　　“哦，對，我忘了。他當年還不是這個局長的時候，你也在他手底下做事。”

　　侍者送上打包好的蛋糕，還有一份手寫的配料表，遲默也剛好吃完最后一口。

　　頭頂的燈再次亮了起來，玻璃上映出他們的影子。

　　“明天早上七點，一起過去？”

　　“一起就不用了吧，你目標太明顯。”一個動不動就來五星級餐廳，食物不新鮮就不吃的人，去一個專門給窮人看病的地方，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我有問題嗎。

　　“那你有什么打算？”

　　“裝病。”

　　“我是家屬不行？”

　　“誰讓你平時那么張揚，醫院的人會不認識你嗎？”

　　“那我怎么混進去？”

　　“和我有什么關系？”

　　林哲不禁失笑：“你過河拆橋這一點倒是隨了周騏。”

　　“你自己平時這么招搖怪我？”

　　“那不然就說我們吵架，你離家出走了，結果突然病了，身上又沒帶錢，就去了那個醫院。然后我后悔了，去追你，光明正大的探病？”林哲想了想說。

　　“我沒意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算醫院的人懷疑也有的解釋，應該不至于打草驚蛇。

　　“那你就要一個人在那個醫院里待上一段時間。”

　　“沒問題，其實我更習慣執行單人任務。”遲默頓了頓，“你遲一天再來，晚上方便調查。”

　　“你萬一在這一天里出了什么意外，我豈不是沒辦法交代？”

　　“你需要和誰交代？出了意外我自己負責，我也沒指望你救我。”

　　林哲嗯了一聲，表情有些不善：“你再說一遍？”

　　“明天把我放在附近，我自己走過去就行。”她像是沒聽見一樣，“對了，有沒有不要的舊衣服，我的衣服都在偵查局放著，不然你送我過去一下？”

　　二十分鐘后，在遲默的一再要求下，林哲面無表情的把車停在偵查局門口。本來林哲是打算帶她去附近的商場轉轉，但她看了一眼標簽之后，就說什么也要回來拿一趟。

　　門口的機器守衛依舊恪盡職守的端著槍左右掃視，這就是人和機器的不同，無論什么時候，機器都不用休息，也不會因為長時間的超負荷而狀態不好。這也是機器最可怕的地方。

　　幾十年前，曾經有過人工智能出現人類感情，傷害人類的事件。這件事之后，人類銷毀了一大批的機器人，同時也加強了把控，恐怕也就這里敢明目張膽的放在門口了。

　　三分鐘之后，遲默拿著衣服出來，一言不發的鉆進林哲的車里。夜色中，萬籟俱寂，林哲收回目光，黑色的車融在漆黑的夜里，緩緩向前方駛去。

　　***

　　“白狼白狼我是羚羊，情況怎么樣？”

　　林哲皺眉看了一眼手機屏，十分嫌棄的吐出一個字：“滾。”

　　那邊立刻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二狗二狗我是羚羊，情況怎么樣？”

　　“滾！”

　　那邊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好像十分受用，打趣道：“嘖嘖嘖，讓妹子打前陣，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林大少爺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你以為我想？”林哲沒好氣的說。

　　“哦，還有你想又辦不到的事？”

　　“沒時間和你開玩笑。行動開始之前我給了她一個偽裝成耳釘的小型對講機，但現在我聯系不上她了，她剛進去三十分鐘。”

　　“嗯？”

　　“給我查查定位。”

　　“說不定是她自己把東西扔了呢。”

　　“那不是也不排除被發現了？她要是出什么事你當心周騏借題發揮。”

　　“他發揮也是找你麻煩，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考試另請高明吧。”

　　“別別別，開個玩笑，那么認真干什么。”閆愷一個鯉魚打挺跳到電腦前，“我看看。”

　　半小時前，林哲的車停在了與醫院一墻之隔的小路上。

　　“對講機，有急事聯系我。安全第一，任務第二。”林哲拿給她一個紅色的耳釘說。

　　“好。”

　　這家醫院和其他的醫院沒什么兩樣，一進門就是濃濃的消毒水味，護士打扮的人穿梭于人群中，嘈雜的休息廳里擠滿了人。

　　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人也太多了些。她還以為涉及非法買賣，人員的進出管理的會嚴格一些。這乍一看好像沒有隱蔽的必要。

　　“不好意思讓一讓。”一個護士推著輪椅從她身后經過，她說了聲抱歉，讓開了路。

　　“掛號在那邊。”那個護士可能以為她找不到地方，隨手給她一指。

　　輪椅上的老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睛。

　　末世守則第一條，不浪費必要的資源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年輕的乞丐還能做苦力，老人呢，這個醫院也會救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