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滇王之印。
外面暴雨傾盆,龍舌蘭在外圍突破各層墻壁的腳步聲如同死神的倒計時。呂兮在展柜的玻璃上看見了自己的臉。
淡淡的熒光下,他的臉上也沾著不少灰,有些狼狽。明明又走到了死局,他這個時候蠻佩服自己的鎮(zhèn)定。
“或許是死多了?不害怕了?”他在心里無聲地嘲諷自己。
也是,死亡可以說是人類最終極的恐懼之一,可他偏偏經(jīng)歷了許多次。對陌生的東西感到畏懼很正常,可熟悉之后也不覺得可怕。
哪怕那個東西是死亡。
“喂,你發(fā)什么呆呢?”林瞳不滿的聲音響起。
呂兮這才回過神來,“沒什么,麻煩你把展柜打開。”
雖然他的基因活躍度到達(dá)68%,但除了【死亡溯回】之外,沒有任何超然能力。有時候呂兮想,是不是第三科院的實驗結(jié)果出錯了。
“切,這點小事都得麻煩我。”
林瞳不滿地嘟囔著,抬起的右掌上覆蓋土黃色的光澤。
呂兮認(rèn)真地觀摩這項“工程”,說實話這跟竊取沒什么兩樣,還是動作電影中富有科幻感的那種。
林瞳調(diào)動的以太帶有強力切割性,流動的光澤如同電焊,一點點蠶食足以防彈的玻璃展柜。
“對了,你調(diào)動的是土屬性以太對吧?這是個什么原理?”看著漸漸加深的裂紋,呂兮問。
林瞳正在專心致志地切割,聽到這樣一問,頓時一怔,沒有控制好力度,火星直接濺在臉上。
她先是小聲埋怨一句,然后才回答:“原理?以太學(xué)的原理足有一本辭海那么厚,我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楚。”
“簡單點,我們所處的世界中有一種能量叫做以太,憑借我們的特殊基因,可以使用這種能力。”
怕呂兮聽不懂,她又解釋,“就類似與太陽能、風(fēng)能、核能,只不過媒介從機(jī)械變成我們?nèi)梭w罷了。”
“那元素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你的屬性是土,能不能做到遁地之類的?”
兩個問題接踵而至,這次林瞳有了準(zhǔn)備,一心二用,不至于再次出差錯,她皺著眉頭:
“元素與以太是包含關(guān)系,就像原子由原子核與核外電子組成一樣。至于你說的遁地……不是公路,在野外森林我可以做到。”
這樣的回答,打消了呂兮萌生遁地逃跑的念頭。
“那我為什么擁有權(quán)能,卻不能操控這些所謂的以太?”呂兮指著林瞳雙臂上的光澤。
林瞳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說你的權(quán)能是【預(yù)知】,但你身上沒有以太波動,要不是你真的說對一點東西,我都以為你是江湖騙子。”
呂兮只是訕訕一笑,并不回答。
“按照正常的情況,只要超然基因被喚醒,身體機(jī)能都會得到部分增強。你……”林瞳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
“那如果空間內(nèi)元素數(shù)量的太少,或者接近沒有,會不會影響以太的調(diào)動?”
呂兮提出的這個可能,林瞳表示贊同,“當(dāng)然,比如說深海,除了水元素外,別的元素趨近于無,我在那里戰(zhàn)斗力就會被削弱。”
“那有沒有掌握的元素等級太高,超然者很難操控的?”
聽到這個問題,林瞳在腦海中細(xì)細(xì)思索了一陣。
在展柜的切割到達(dá)尾聲之時,她才回答:“有,基本元素風(fēng)火水土的操控是不費力的,但金、木就很少。要說難……空間屬性,我只見過一個。”
“空間?”
“沒錯,是我上大學(xué)時的同學(xué),一個中二病的大變態(tài)。”提到這個人,林瞳有些悶悶不樂,“在全球的范圍,也就十個左右,偏偏有一個是他。”
驕傲如林瞳,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變態(tài)擁有的權(quán)能很破格,不過操控起來很難入門。
呂兮并不知道林瞳口中那個所謂的變態(tài),在未來會成為他的伙伴。
不過他也能理解,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虛擬,空間與時間都頂級的法則。
這一切越來越接近他的推測,“那你說,我的權(quán)能是什么屬性的?”
“預(yù)知?按照字面意思來說,應(yīng)該屬于時間一系的權(quán)能。”
她剛剛說完,身體一僵,差點摔了個趔趄。不過好在展柜的切割已經(jīng)完成,落地發(fā)出“咚”的一聲響。
林瞳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你該不會想說,你無法使用以太,是因為它對應(yīng)的元素太高級吧?”
“難道這個解釋不合理?”
兩人對視,一時間誰都沒有理會放在紅色軟墊上的滇王之印。
“合理倒是合理……”林瞳過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回答。
她看向呂兮的目光變了。如果這是真的,那么眼前這個家伙是迄今為止唯一掌握時間權(quán)能的家伙。
這個價值難以想象。
“要是這起事件可以完美解決,有沒有興趣來執(zhí)行局?”林瞳發(fā)出邀請,“你的能力……太稀有了?”
“再說吧。”呂兮的回答模棱兩可。
時間權(quán)能的確擁有,可他擁有的能力不止是【死亡回溯】這樣簡單。臨死前可以帶回手里擁有的東西,恐怕還涉及空間能力。
回想這發(fā)生的一切,自從喝了那頓酒以后,太過詭異。他可不敢輕易加入執(zhí)行局,萬一因為這個能力太過稀有,被切片化驗或者制成標(biāo)本怎么辦?
想想要是被泡在福爾馬林里,身體被分成一片片的,呂兮就覺得恐怖。
“那這個東西怎么辦?”
林瞳指著滇王之印,時間久違的靜止。
[是否攜帶滇王之印?]
[這是一個對你產(chǎn)生深遠(yuǎn)影響的選擇]
呂兮看著黑白的世界,陷入猶豫當(dāng)中。
老實說他對這個國寶沒什么異樣的心思,雖然很值錢,但這無疑是罪惡之源,帶在身上會成為組織的首要目標(biāo)。
可偏偏選擇底下的那行小字令他無法無視。這說明“滇王之印”在“這段劇情”中是個頗為關(guān)鍵的道具。
“攜帶。”呂兮猶豫再三,還是選擇。
時間流動,呂兮伸出手,在林瞳異樣的目光中拿起滇王之印。
這尊古印沉重,冰冷,帶著歷史特有的滄桑感。
“你這是什么眼神?”呂兮看著隱隱生出敵意的林瞳,問。
“沒什么,按理來說這東西是個燙手的山芋,你拿著會有麻煩。”林瞳說,“但你太爽快,好像打算拿走這個東西溜之大吉。”
呂兮哭笑不得,心想“花瓶林”的腦補能力太強了。
“不是,我拿走它有什么用?是被組織追殺?還是被你們追殺?”
他的語氣無比誠懇:“你想想,你想保管它,是為了它的安全考慮。那龍舌蘭也是這樣想,放在我身上,豈不是超出他的意料?”
“那好,一會兒我掩護(hù)你,你離開這里,不能讓它落在組織手里。”林瞳接受了這個說法。
呂兮剛想問這尊古印有什么用,就被門外隆隆的腳步聲打斷。
兩人面色大變,這代表著,龍舌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