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陰沉沉，一排排座椅空著，屋子里只有一個前臺辦公人員，他半垂著頭，看起來正在打瞌睡。

　　這就是“第三科院”。

　　呂兮本以為是是個氣派的地方，畢竟出了醫院他與郝醫生就被一輛黑色的轎車接走，窗簾垂下，司機身著西裝戴著墨鏡，沉默寡言，像是從《黑客帝國》劇組出來的。

　　他們繞著都德兜了好幾個圈子，最后才來到這個機密的地方。

　　可這里的建筑太草率了，人員冷清，就跟遠在西北邊陲的加油站一樣，根本不符合呂兮心中的期待。

　　“您好，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工作人員依舊半耷拉著眼皮，跟沒睡醒一樣。

　　“我是郝仁，去基因所。”郝醫生掏出一張類似身份卡的東西。

　　工作人員雙手接了過去，放在桌上跟POSE機一樣的東西一刷，不遠處的電腦中立刻傳來機械音：“B級權限，歡迎您回來，郝仁教授。”

　　隨著機械音響起的還有呼嘯的風聲，呂兮立馬覺得雙腿一寒，帶著濕氣的冷風順著地板縫隙灌了進來，地面深處仿佛有什么機械在運轉。

　　很快工作人員后方石柱上的浮雕被一開為二，電梯的閘門緩緩露出，門上有一個樓層按鍵，兩側各有凹槽，旁邊的兩塊電子熒幕閃著綠光。

　　“你先在這里等。”

　　郝仁回頭囑咐完呂兮與工作人員一同上前，分別把身份卡插入，紅光從電子熒幕中射出，掃視他們的瞳孔。

　　之后工作人員在門上輸入“十五”這個數字，才轉身回到辦公臺前，從抽屜中掏出一張卡片交給呂兮。

　　“這是驗證身份的磁卡，不帶上沒法乘坐電梯。”郝仁醫生替呂兮解釋。

　　呂兮與郝仁一同走進電梯，用來檢車的紅外掃描儀在他們身上掃了好幾遍，最后“滴”的一聲，電梯門閉合，如同牢不可摧的監獄緩緩下降。

　　電梯下降是一段堪稱漫長的時間，郝仁饒有興趣地打量呂兮，“你似乎對我們要去的地方一點也不好奇？”

　　呂兮早已急不可耐，他是一直裝成風輕云淡的樣子，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們去的應該是機密的地方，我早就知道自己很特殊，只是你一直不相信而已。”

　　他說的是幾年前被懷疑有“中二病”這件事，郝仁醫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搖頭一笑，不再說些什么。

　　約有三分鐘，電梯門打開，呂兮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個所謂的地下基因所看起來建成不久，到處都透露著一種嶄新的氣派感，明明是地下，可建筑空間足有火車站那樣遼闊。幾千米的圓形空間內，被鋼化玻璃分隔若干個實驗室，里面都是身著研究服的工作人員。

　　人流熙攘，每個人各司其職。

　　很快研究所的主管走來迎接他們，他先是與郝仁醫生握手，旋即把目光轉向呂兮，“這就是那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小伙子嗎？”

　　“沒錯，他的權能是從未出現的【預知】，馬上對他進行檢測，恐怕已經有崩潰的征兆了。”

　　“可是時間……”

　　“我已經跟委員會請示過，用我的B級權限，暫停80%的資源，全力完成他的基因檢測報告。”

　　聽到郝仁醫生的回答，主管面色一變，在前方領路，“跟我來。”

　　呂兮被領到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在那里被抽了一試管的血，旋即穿著防化服的工作人員給他身體上接了大大小小的電線，都是用來檢測的儀器。

　　他就躺在床上，好奇地看著忙碌的工作人員。

　　半個小時后這一切準備工作才完成，人走的差不多，郝醫生在床前慢慢坐下，如同慈祥的長輩一樣問：“你有什么問題，我都可以為你解答。”

　　“你們不是普通人對吧？”他輕聲問，“我也不是。”

　　郝醫生點頭，“沒錯，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這里的每一個人、你、你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我們的基因與普通人不一樣，外界稱為‘基因戰士’，我們自稱為超然者。”

　　“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

　　郝醫生看著呂兮，眉毛一挑，“你好像不驚訝？”

　　“我連外星人都相信，我們蕓蕓眾生，出幾個超能力者怎么了？”呂兮反問，“醫生，不要小瞧年輕人的接受能力。”

　　郝仁啞口無言，他見過很多年輕人，初次知曉真相，有痛哭流涕者，有欣喜若狂者，有失去信仰變得瘋癲，很少有像呂兮這樣無所謂的人。

　　這不是1+1=2，而是顛覆世界的真理啊！

　　“好吧，那我們來說說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力量。”郝醫生收斂思緒，“你知道，世界是由什么組成的嗎？”

　　“是物質，物質是由分子構成的。”呂兮不假思索地回答。

　　郝醫生投過一個贊賞的眼神，“沒錯，這是常人眼中的化學世界，也就是宏觀與微觀兩個角度解釋，普通人的眼里世界的確是這個樣子。”

　　“但是！”他的聲音忽然提高，“我們在多年的研究中，發現不僅如此，除卻宏觀、微觀以外，還有超然這個角度，最早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代的柏拉圖——世界是由元素構成，而元素又由以太構成！”

　　這正是柏拉圖的“宇宙元素說”與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提出的“宇宙以太說”，呂兮是學習歷史的，自然知道。

　　“可這些假說后來不是被推翻了嗎？”

　　剛一脫口而出，呂兮就意識到了不妥。

　　世界是在進步的，知識往往具有局限性，世界的“原子說”與“以太說”并不沖突，因為這完全是形容兩個獨立的體系，只不過后者被刻意隱瞞。

　　就像軍用科技比民用科技發達幾十年，最尖端的知識普通人根本沒有資格接觸。

　　看著呂兮若有所思的模樣，郝仁醫生欣慰地點點頭，“看來你也明白這個道理了。”

　　“關于起源的知識，等你的檢驗結果出來以后，你可以選擇加入我們，投身這項偉大的事業，慢慢地系統學習。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的‘以太說’本源，也就是何為起源，我們為什么會得到這種能力。”

　　“我們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