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排隊依次而入,寧茂在中間,而寧潑沒有官職,沒有上朝的資格,只能等大王召見才能入殿,所以等候在殿外沒有進去。
寧潑站在殿外看著巍峨莊嚴充滿歲月氣息的順天大殿,心中也是不平靜,他穿過來也不過三天而已,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給他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漸漸的也對這個世界有了歸屬感。
摸了摸胸口,寧潑無聲低語:“這次見過大王之后,你也該徹底消失了,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寧潑,那就是我。”
如此一想,他感覺胸口有負面情緒傳遞而來,來不及多想,里面再次傳來太監劉公公的聲音。
“宣寧昌伯府世子寧潑入殿覲見。”
寧潑收斂心神,臉色恢復自然,抖了抖衣袍,然后走入大殿。
目不斜視,低眉垂目,這是面對君王時該有的禮數。
在來的路上寧茂已經把基本常識教給他了。
連續小跑到王座臺下中央位置后,寧潑立即雙手抱拳,躬身一拜道:“小臣寧潑拜見大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并沒有跪地,因為沒有那個習慣,哪怕王座上坐的是大王,他也沒有跪的理由。
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什么人也不跪。
這既是前世時長掛在嘴邊的話,也是他身為一個人的尊嚴。
畢竟他的靈魂還是個現代人,沒有那種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況且他現在有系統在身,以后的成就絕對比現在這個大王的成就要高,現在跪了,以后豈不是一個污點?或許會成為一種心魔。
對他的修行也是極為不利的。
一時間,左右兩邊的大臣們全都看向他,基本都是老者,眉目各自都是微微一皺。
李忠與黃煜嘴角冷笑一聲,似乎樂意看到這一幕。
在大貢王朝,沒有誰見到大王還不跪的,這寧世子怕是第一個吧!這下有好戲看了。
兩人都期待著大王龍顏大怒呢。
其他大臣則是驚訝這世子也太大膽了吧,見到大王還不跪?
寧茂額頭出現一抹冷汗,奈何他在后面,無法用眼神提醒寧潑。
王座上的秦武王也看著下面的寧潑。
倒是旁邊的太監劉公公白凈無須的臉上露出怒色來,尖聲叫道:“大膽,見到大王還不跪拜,你想找死嗎?”
寧潑抬眼看了此人一眼,與前世看的一個電視劇上的太監曹正淳差不多。
看起來令人討厭。
寧潑依舊作著抱拳的動作,大王沒讓他收禮,他等著就行。
寧潑淡淡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大王都沒有說話呢,你怒個什么勁?我看你是根本沒把大王放在眼里。”
話音落下,大臣們面面相覷,各自輕吸一口涼氣,這世子已經不能用膽大來形容了,簡直狂妄啊!
劉公公是誰?
大王的貼身紅人,一般最懂大王的心意,有時候出言教訓別人,大王也不會怪罪。
現在這寧世子見到大王不跪,就已經失了大禮了。
此刻竟然公然怒懟劉公公,這寧世子怕是要讓大王震怒了。
劉公公剛才是瞇眼瞪著寧潑,此刻聽到寧潑竟然公然懟他,一瞬間他白凈無毛的臉漲的通紅,這顯然是氣壞了,如若此刻不是在大殿上,而是在他的窩里,那還不得打死幾個小太監來出出氣?
寧潑如此想著,嘴角輕笑一聲便恢復正常,前世那電視上的太監不就是這樣的嗎?
劉公公怒極,指著寧潑臉色變換:“你……你……你大膽。”
寧茂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狂妄,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雖然自己的兒子開了神紋,但依舊是大貢子民,見到大王不能不跪,以前根本沒有先例,哪怕是當年丞相的兒子開了神紋后見到大王后也要跪的。
寧茂接下來能想到大王要大發雷霆了,不知道怎么處置呢!
他剛要抬腳上前去求饒道歉時,
就在這時,秦武王開口了,平淡中帶著威嚴。
“掌嘴。”
大臣們聽聞此言,都覺得理所應當。
如果大王不發怒,那才不正常呢。
寧茂暗道一聲完了。
李忠和黃煜嘴角出現一抹嘲弄的笑,此子如此囂張狂妄,大王確實該治治了。
而劉公公聞言,臉色好看了不少,冷笑著看著寧潑道。
“沒聽見大王的話嗎?趕緊掌嘴,如若世子嫌麻煩的話,老奴很樂意代勞。”
秦武王看了劉公公一眼,淡淡道:“寡人說的是你,你這刁奴是越來越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寧世子既然開了神紋,那就是人族的守護神,未來的脊梁,豈是你這刁奴能夠惡言相向的?你也配?現在寡人命你立即掌嘴,直到寧世子滿意為止。”
然后看向寧潑,秦武王露出笑容,威嚴的臉色顯得親民不少。
“寧世子平身。”
“謝大王。”
寧潑站直身體,看向了王座上的大王。
秦武王話音落下,大臣們懵了,寧茂懵了,黃煜、李忠,懵了。
而最懵的屬于劉公公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秦武王,張了張口,但不敢說出一個字。
如果說一個字就是質問大王,除非他不想活了。
李公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隨后立即道:“奴婢遵旨。”
然后抬起了手,向他自己白凈的臉上扇去。
“啪,啪……”
左一個,右一個,在這大殿里極為刺耳,一時間無人敢喧嘩。
片刻間臉就紅了,手指印清晰可見。
大臣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寧潑身上,剛才大王可是說了,讓寧世子滿意,你才能住手。
此事不應該意思意思得了嗎?你這樣讓劉公公難堪,可是會被他記仇的。
宦官記仇,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寧潑卻是一臉漠然的看著劉公公,待他臉腫了,嘴角流出了血跡之后,寧潑才道:“小臣是不愿意看到劉公公這樣自己打自己的,實在是小臣是在為大王考慮啊!”
“同時也是為劉公公考慮。”
話音落下,秦武王笑道:“哦?此言何意?”
寧潑道:“回大王的話,劉公公雖然常常伴您左右,身上早就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以為自己知曉大王的心意而為所欲為,殊不知他這是在欺君,一般小事也就罷了,大王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果遇上大事呢?劉公公曲解了您的心意,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比如現在在朝的大臣們,大王讓劉公公自己掌嘴,無非是因為小臣的關系,而大臣們心里想的應該是讓我不要得罪劉公公,差不多就行了,其實這也是他們在忌憚劉公公,所以這樣一來就會慢慢養成一種習慣,長久下去,恐怕連丞相都要忌憚劉公公三分啊!”
“如此囂張作風若不及時制止,提醒,恐會釀成大禍,所以小臣才沒有讓劉公公自己住手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他長個記性而已,認清自己的身份罷了。”
話音落下,滿朝皆驚,而劉公公臉色直接白了,差點從高臺上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