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真有人費力不討好呢?”鄭祁有些納悶,將手上的卷宗擱置再案上,“畢竟這些事也只是猜想不是?”
宋真點頭,微微勾勒唇角,“確實,新手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差別,但是新手能做到如此份上,讓官府人一點頭緒沒有的少之又少。所以,這不像是一群莽撞不自知的人所為?!?p> 宋真再度翻開每個案卷可疑的地方,指出其中可疑的地方道,“那些丟失孩子的父母都是道,當日帶著孩子出門玩耍,明明就在身邊,一個轉眼的功夫,孩子就沒了。
試問,一個孩子,若是有歹人挾持,怎么會不哭不鬧就給人擄了去。但要說孩子的爹娘粗心大意,又怎么會一時之間怎么多父母粗心大意。
這些案發的時間,幾乎都是在最近一段時間,而且都是在晚上。夜晚不必白天,這些爹娘們對孩子看顧的警惕性就比較大。
當然在黑夜,那伙人更加隱蔽。能如此選擇,屢屢得手,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們尚未發現的共同點。”
宋真抬眼,觸及鄭祁一直緊盯的眼神,微微蹙眉,“大人是還有疑問?”
“師爺今年尚未及笄吧?”鄭祁探究的看向宋真,瀲滟的眼光里蕩漾著水光湖色。
“大人詢問這個是何意?莫非是懷疑在下?”宋真直直地對上鄭祁探究的眼神,和那湖色眼眸下泛著的華光。
“總覺得師爺有著超脫年齡的沉穩和學識,一點也不像是小門小戶家的姑娘。在鄭某平生所見之中,能有師爺這般膽識和謀略的女子,師爺是第一個?!?p> 鄭祁微微勾起嘴角,收回目光,整齊剛才宋真翻動的案卷。
旁邊還在琢磨著沙盤的江無良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火光四射,以為大人和二姑娘談論什么重要的案情。
對于鄭祁的猜忌,宋真絲毫不在意。
無論是昔日的壽安公主,還是如今的宋真,都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雖然比起整日胡鬧的宋真,壽安公主過于冷靜和睿智,但是給人的年齡感覺肯定不會有問題。
“正能說大人您還缺乏見識,地大物博,能人異士不乏,宋真不敢妄居其一。”
鄭祁啞口無言,只能道,“師爺果然厲害。”
“大人,不妨采納在下的猜想,將此案分開,說不定可以有不一樣的發現?!?p> 鄭祁點頭,轉到看著整幅沙盤,“師爺,這若真是兩個案子,那些失蹤的女子和孩子們可還好?”
宋真搖搖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不真切。
“孩子們若是為了倒賣很有可能尚在,只是這讓孩子們不哭不鬧,街坊四鄰察覺不到,很有可能地方偏僻或是這些孩子都被下了藥。
至于女子失蹤到底是為了什么,目前還沒有什么蛛絲馬跡,感覺應該是出了意外。”
宋真說出心中最壞的打算,“其實今天在下就跟在大人身后不遠處?!?p> “什么!你就跟在后面?”鄭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著今日一路碎嘴說了不少要把宋真關進大牢的話,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是,要不然若是讓歹徒把貌美如花的大人你抓走了,在下真的難辭其咎。”
原來一青二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鄭祁瞇眼邪瞥旁邊的宋真,心道,“果然,這是聽見了?!?p> “宋師爺,注意你的言辭啊~”
一旁的江無良感覺早已聽不懂大人和二姑娘到底在說些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著。
“今日跟在大人后面,走遍這案發的街巷,倒是發現一個細節,若是實在沒有線索,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的查案方向?!?p> 宋真將所有的卷宗整理好,準備放回原來的位置。
鄭祁微斂湖色眼光,“什么細節?”
“大人沒發現,這街頭巷尾都有一個共同的點嗎?”
鄭祁微頓思考,“莫非是乞丐?”
宋真點頭,略帶一副贊揚的目光看向鄭祁,“原來鄭大人不光是在埋怨,還是認真思考留意過的。”
原本通體舒暢,找到查案方向的鄭祁,一下子被澆了一盆大大的冷水。
咬牙切齒道,“宋師爺可以了啊,別揪著一件事不放?!?p> 宋真擺擺手,“乞丐這個線索就交給大人了,這時辰也不早了,衙門里當值的差役也盡數回了家中。在下那微薄的俸祿還真到不了點燈苦熬的地步。告辭,大人。”
“嗯?!彪m然很不情愿,但是鄭祁還是吩咐一旁的江無良將這個磨人的師爺給送回去。
出了衙門,宋真便謝絕了江無良的相送。
“二姑娘,最近不安穩還是讓在下送你回去吧?!苯瓱o良有自己的私心,當然更是擔心這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本來也不遠,江大哥明日沐休不是還要幫忙去接葉爺爺嗎?時辰不早了,江大哥還是早些回家休息,明日之事麻煩江大哥了?!?p> 見宋真眼神中的堅定,江無良也不好再三勸阻,但是心中還是有所不放心,只好將袖口的匕首遞給了宋真。
“要不就拿著這個,要不就在下送二姑娘回去?!?p> 最后宋真拿了匕首,獨自一人歸家。
——
洛陽城三十里外的城郊客棧,一群穿著軍裝的行伍人士下榻。
“老板,要幾間上好的客房,飯菜都送到房間來?!?p> “好的,軍爺?!?p> 白亮打點好一切,然后在小二的引領下到了臥房。
“下去吧。”
白亮打發走小二,然后領著吳校尉上來,后面還有一堆軍士簇擁著一位黑衣華服的男子上了二樓。
“郡王,委屈您了,明日便到洛陽,倒是面見圣上,屬下一定親自謝罪。”吳校尉跪到地上對著坐在床榻的梁懷道。
梁懷一轉躺在踏上,閉上眼睛,聽不出喜悅道,“出去?!?p> 吳校尉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帶著身邊所有的侍衛出去。在門口,叮囑自己手下的人,“一定要看好了,可別臨門一腳出了岔子,到時候陛下怪罪,咱們腦袋都保不了。”
“是,校尉?!?p> 更深露重,待客棧里的小二將殘羹冷炙都撤下,梁懷將窗戶的木梢取下。
剛回到踏上做好,從窗口便躍進一個黑衣黑面巾的男子,半跪在地上。
“主子,屬下有要是回稟。”
梁懷不禁劍眉微蹙,冷聲道,“說。”
“主子一離開長安,國師便下山,原本暗中派人跟著,但是國師剛出長安城便布下迷陣失去蹤跡,目前還沒有找到國師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