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在天空綻放,大約再等待了小半個時辰,就有戰馬飛馳馬蹄叩擊大地的聲音傳來。
“云弈——你是找到齊安了嗎?”
宋不知興奮的揮舞著拳頭:“誒,是趙凌楚那貨的聲音。”
站在洞口被點名的云弈捂了一把臉,不是很想回答趙凌楚這個走過場的問題。
當初他們三人在剛剛得知宋不知和陸之瀲被人截殺進入太行山脈最后不知所蹤的消息時,立馬就進行了分工。
云弈這個赤腳醫生直接去負責找人,一個人目標小速度快,而且萬一發現奄奄一息的太子殿下和陸大公子還能吊下命。趙凌楚則回去取虎符調兵支援,穆拂風則利用家族關系,抓緊時機試著能不能得到一些策劃了這次截殺的勢力的信息。
當時商量好的就是云弈找到人就發信號叫趙凌楚過去,現在趙凌楚還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云弈真的不想理他。
但是宋不知很興奮,如果不是她處于功法反噬的狀態,她甚至會用上內力來傳音:“在!我在!趙趙!我在懸崖底下的一個山洞里!自西數第二棵巖松啊趙趙!你再找找——”
陸之瀲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宋不知的腦門一下,示意她安靜:“注意形象,太子殿下。”
“哎呦。”宋不知發出了一聲小小聲的痛呼,雙手護住腦門,不做聲了。
趙凌楚顯然也聽見了宋不知的回話,上面很快便有一架云梯垂下來。
雖然有云梯,但懸崖勢陡,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沒有輕功底子的人可爬不得這架云梯。
云弈轉身,看了看身后兩人,一個是功法反噬此刻仿佛沒長骨頭似的太子殿下,另一個是根本不曾習過武的陸大公子。
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半響向著陸之瀲的方向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老師,你不曾習武,爬不了這登天梯,還是學生來帶你和太子殿下上去吧。”
陸之瀲也沒有矯情,點了點頭,任由云弈一手攬上他的腰間,將他帶了上去。
不得不承認云弈的輕功相當飄逸養眼,單手帶人攀天梯都那般輕松寫意。
旋即他連云梯都沒用,直接縱身一躍從懸崖上跳下,便落到了山洞前。
云二公子俯下身來,試圖把地上那一團東西弄到自己的背上,卻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宋不知此時的黏糊程度。試了幾次都未成功,他干脆松開手,半蹲在癱在地上的宋不知面前:“太子殿下,您自己用哪怕一點點力會死嗎?”
宋不知挑眉看了他一眼:“我這是魔功反噬,用不出力的。”
“哦?真的嗎?”云弈似笑非笑的看著宋不知:“剛剛我怎么聽見太子殿下喊威遠候的小名喊的那么親切熱情呢?有那樣的力氣,怎么也不至于連個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吧。”
他手里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三枚泛著寒光的銀針,眉眼彎彎笑容燦爛:“還是太子殿下的病是因人而異?需要我幫你治治嗎?”
“啊啊啊——云弈你個沒有營業執照的赤腳醫生!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宋不知又急又氣,都要被云二公子的笑容給嚇哭了:“本宮真的沒有騙你,這功法很復雜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啊啊啊——”
見威懾成功,云弈收起了銀針,抬手就拎起乖巧如雞的宋不知的后衣領子,將她整個人都提起來,就準備借云梯上去。
四腳離地的太子殿下弱弱的發出一句請求:“能不能不要拎本宮的后衣領子啊,本宮堂堂一國太子.....”
云弈淡淡的掃了手中的太子殿下一眼,難得耐心的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你一身是泥還想呆在我懷里?太子殿下,夢里什么都有。”
宋不知氣的惡狠狠的磨牙:“該死,虎落平陽被犬欺!云弈你給本宮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云弈一個余光掃了過來,宋不知的嘟囔戛然而止。威武的太子殿下還比了個拉鏈的動作,示意他自己一定保安靜。
云弈向來是個行事效率很高的人,他見宋不知閉嘴了以后,單手攀上云梯就開始借力往崖頂攀去。
在空中無助的隨風飄蕩的宋不知暗中咬牙切齒,該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么毀于一旦了!
宋不知還在心里瘋狂的想著以后要怎樣報復云弈的今日之恥,突然,她聽見了一個很微小的利刃破空聲。
“唰。”
幾乎像個幻覺。
失重感席卷而來,宋不知的瞳孔猛然放大,她怔怔的看著云弈拎著自己后衣領子的手上插著一根細小的銀針。
那針真的很細很小,往下墜落的宋不知,一剎那過后離的稍遠就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