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虎并沒有見到求見的人,只是聽到了聲音。
問明情況的秦武了然,應該是某路妖王的信使登門了。
秦武暗自擦汗,沒想到這些妖王這么看重自己。
“我在這里聽到的。”涂虎指著榫卯接起來的圓木大門。
秦武點頭,道:“你先去忙。”又囑咐道:“囑咐大家,不要練得太猛,不然得不償失。”
才向大門走去,淡然道:“閣下何不現身一見?”
“你的膽識非常不錯。”一道聲音傳來,旋即從山巖后走出一道身影。
秦武再度吃驚,這竟然是一只一米高的螳螂,拱手見禮,問道:“閣下怎么稱呼?”
螳螂聲音森然,道:“別的妖王稱我為刀王。”
秦武暗驚,不是信使,而是妖王本身,驀地腦海閃過一道囂張的聲音,凰蠶說過刀王曾幫助過它們,難道說……
“刀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秦武連忙說道。
“不必。”刀王森然打斷,“我見過人,知道你們套路多,不過我不吃這一套,我來的目的是看看火龍崖的七位小妖王。”
“原來此地叫做火龍崖。”秦武暗想,笑道:“原來如此,請刀王入內。”
旋即又有些難為地說道:“刀王,我這里盡是凡人,見了你恐怕會驚擾到……”
刀王道:“有話直說即可,不用含蓄,我的性子,不會因言傷人。”
身形一抖,乍然縮小為三寸大小,隨著秦武穿過沒有柵欄的廣場,到了屋里。
秦武不知道該怎么說請坐,無奈只得讓它稍等,敲響另外兩間臥室門,隱約還能聽見鼾聲。
“誰……誰?”凰蠶驚醒,略顯慌張地叫嚷。
“我,刀王來了,快出來。”秦武無奈說道。
又去敲響赤火的門,赤火把門開了條縫,順桿爬到秦武手臂,懶得再動,它好像將兩個小弟黑土和禾生都忘了……
到了客廳,秦武就見凰蠶這小子囂張地直立起上半身,舞動短腿,叫道:“秦武,還不拜見凰蠶大王!”
秦武屈起手指,凰蠶立刻趴下,道:“刀王在,你還這么囂張!”
刀王肩膀一彈,把凰蠶彈飛,落在桌子上,探出右刀臂,把凰蠶摁住,對秦武道:“看來你和它們相處的不錯。”
赤火大聲道:“刀王,秦武給咱們都造了一間房子!”
秦武笑道:“我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里生活著七位妖王,立足之后才發現,最后商量了一番,我也就在這里立足了,以后還請刀王多多指教。”
刀王點了點三角形的腦袋,道:“可以,我對地盤沒什么要求,只要這七個小家伙愿意就行。”
凰蠶再度囂張起來,立起身子,道:“小秦,以后把我伺候好,有你的好處!”
秦武再度屈指,凰蠶再度萎縮……
刀王道:“凰蠶的性子就是這樣,它心地很好,你不要介意。”
秦武笑道:“我清楚的很。”
刀王到窗前看了一遭,感慨道:“不愧是人,修煉比我們容易許多。”
秦武奇怪,道:“刀王,沒有靈識的獸蟲都比我們強,怎么能說我們容易呢?”
刀王道:“你們天生有靈,我們機緣巧合才能有靈識,然后一步步摸索前進,不比你們有功法。”
秦武道:“那刀王如何看沒有產生靈識的同族?”
刀王道:“我族數量繁多,哪里關顧得過來?而且產生靈識興許就在廝殺之中,若非滅族大禍,我不會出手。”
“譬如虎豹之類,又如何?”秦武詢問。
“該庇護的妖王已經庇護,不過也不可多殺。”刀王說道,“數量不多,殺之不祥。”
“原來如此。”秦武恍然,“刀王覺得我這里如何?”
刀王搖頭道:“看不懂,我們有巢穴,不似你們,要建房子。”頓了頓道:“不過確實很厲害。”
秦武圖窮匕見,笑道:“承謝刀王夸贊,刀王若是有心,我也可為刀王營造。”
刀王點頭道:“此事以后再說。”
秦武頓時語塞,只得道:“刀王隨時都可以傳信于我。”
他本意是想用此換取刀王地盤的木石藥材等資源,以此滿足飛仙派的建設,也能夠產出去換錢,畢竟天底下沒有白出的力,同為門中弟子,也要掙錢養家。
秦武又問道:“三月后斗神王相邀,刀王可否指點一二?”
刀王驚訝,道:“斗神王竟然邀請你了,它很看重你呀,一般的妖王都沒有資格。”
秦武暗驚,面不改色,道:“斗神王高看我了。”
刀王道:“這宴會上妖族會彼此交換東西,還會互相比試,妖王也會登場,不過沒有性命之憂,你做好準備即可。”
秦武心想果然沒有那么便宜的事,謝過刀王,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刀王自去了樹林,看其余五位小妖王。
“火龍崖?有些古怪。”秦武暗想,誕生了七位小妖王,顏色都是紅的,難道這里有地下火脈?
火脈近似于靈脈,卻不如靈脈的通用,根據《陣法真解》里的闡述,門派一般會建立在有靈脈的地域,并依靠強大的陣法拘束靈力,以養門派底蘊,供門內修士修煉。
秦武選地方的時候哪里有那么多考慮,就是瞅一個大部隊不能一次涌來的地方罷了。
“若是有火脈,對于丹、器、陣三道來說,倒是方便的多。”秦武心道,轉而想到七位小妖王,火脈爆裂,小妖王能從火脈里蛻變,也不知道遭受多少磨難。
要說七位小妖王天賦異稟,那偏見就太大了,若僅靠天賦,天底下什么事都簡單了。
拋開這些念想,復又想到另外五位妖王,它們行事如何?
仿佛一柄利劍懸在脖子上,秦武壓下擔憂,心神沉浸,開始修煉。
隨著時日的推移,他每日里修煉的時間在不斷延長,這意味著靈墟可容納的靈氣在增加,當靈氣存滿靈墟后,即使不用術法,同樣也會消耗,滋養靈基,以壯全身。
“估計再有一個月,我就能完成蛻厄境。”秦武根據靈氣數量與殘留廢料,估算一番,“也不知有什么法門能提升靈氣存蓄量和身體吞吐量?”
亂荒寶術并沒有這些記載,這讓他很苦惱,身處五毒嶺,不知有多少危機,修為越高越保險。
靈墟山的諸位還算講理,沒有打上門來。
修煉完畢,外面場子仍舊熱火朝天。
梁嘯領著一幫人爬山壁,崔悍和朱解帶著一幫人舉石鎖,醫館里張叔遠和皇甫正坐堂,細心揣摩《混亂煉丹術》。
鐵匠鋪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那是韓三震在鉆研煉器法,囿于材料,他只能對著空氣練習煉器形造,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開悟獸魂。
秦武認為韓三震就算不能練習后面的篇章,僅憑此也能鑄造更為精良的器物,門派對此需求很大,鍋、鋤頭、斧鋸鑿、盾牌、刀槍劍戟……都得自己造,不然哪里買?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歡呼聲,側頭看去,發現聲音來自山壁。
秦武走過去,問道:“什么事這樣高興?”
眾人見是掌門來了,一起見禮畢,才道:“剛才梁師跟蚰蜒似的一下爬上了山壁,比往常快了一番!”
秦武看到梁嘯在復雜的山壁上站著,朝地下鼓起手臂的肌肉展示威風,叫道:“梁嘯,下來。”
梁嘯下來,秦武帶他走到一邊沒人處,問道:“你剛才攀爬時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
梁嘯思索道:“就是感覺一下子暢快了,原本好像魚刺在喉嚨里噎著。”
秦武暗驚,難道他借此打碎了命障?手搭上梁嘯手腕,催動功法,靈力流轉而來,卻無法傳入梁嘯手腕。
心里頓時喪氣起來,梁嘯并沒有打破命障,便囑咐道:“煉體三十六式學的如何?”
梁嘯道:“自從掌門拆分,我已經精熟敏捷九式,熟悉協調九式,速度九式也勉力跟上。”
秦武夸獎道:“非常好,繼續勤練。”
又召集崔悍、朱解、趙小虎、汪木岳、涂虎涂豹六人,把抄錄好的絕命刀法傳下,囑咐他們勤加練習,至此門派漸入正軌。
忽忽數日過去,秦武心有所動,意欲出山,前往青羊鎮一遭。
陳天錫如同一根毒刺,釘在他的心口,每每閑暇時響起,直恨的牙癢癢,因此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包裹帶上一套舊衣服,藏些肉干,吩咐金九和朱解等人看好門派,又暗自囑托赤火發動林子里蜈蚣布防,才跨了兩柄刀下山。
迤邐而行,來到道劫現身之處,站立一會,暗自思量如何與其交好,免得日后再領人來,惹得它發怒。
“財帛動人心,道劫想來也有喜愛的東西,以此結交,關系日熟,想來也就沒了威脅。”秦武心下計議,準備折回山后,問問凰蠶。
沿路而行,走不過三十丈,秦武突然驚得向后一跳,拔出一柄刀來。
剛才走路的時候,他眼觀八方,忽然瞥見草叢里一道人影,因此驚得后跳。
持刀用尖撥動草叢,卻看到一人死于草叢,面色發黑。
“這是什么人?”秦武心驚,五毒嶺惡名遠播,常人哪敢到這里?也就自己依仗著打碎命障,才冒險前來。
細心觀察,果然看見許多踩踏穿行的痕跡,心內量度:“靈墟山事關重大,先將這里的事情打探完畢,再去青羊鎮。”
便順著痕跡一路隱蔽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