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淮垂了眸，微微斂起眼中的情緒，轉頭諷笑道：“她啊，就是個賣身子的，只要拿了銀子，無論什么樣的人都能上去把她壓了。”

　　聽到這兒，穆玘眼中有些不解，“沈姑娘，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講。”

　　穆玘抿抿唇瓣，“如果說楚琇當年已是不潔之身，并且如你所言是與很多人過過夜，那她便該是下等接客的姑娘，云語居這樣的地方……怎么會讓下等接客的姑娘去伺候我爹爹他們一般的客人？”

　　下等接客的姑娘……

　　沈月淮念叨了一句，嫵媚的瞳孔中閃過一抹苦笑，不過轉瞬即逝。

　　她笑著，說不出的嘲諷：“小姑娘，你再機靈，終究也不過是個沒多大的姑娘。”

　　“云語居……你真當是什么光鮮亮麗的地方？”沈月淮溫聲開口，她厭惡極了這個地方，“說得好聽，沒錯，云語居是盛京城中第一青樓，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青樓，青樓這個地方意味著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青樓女子，以色事人，縱使不是以色事人，若無那么丁點才藝，或是寧死不從的，你以為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以言語服人？溫和相勸？”沈月淮嗤笑一聲，“別鬧了，云語居，從來不是一個多光鮮的地方。”

　　穆玘在她說話的時候就靜靜的看著，她好像看到了這個嫵媚動人，骨子中含著不屈的女子痛苦掙扎的靈魂，她渾身上下，從言語，到表情，哪怕是身上的一根頭發，都散發著她對這個地方的厭惡。

　　“穆玘，你聽好了，這個地方，下賤，黑暗，低俗，惡心，哪怕表面再光鮮亮麗，實則潰爛不堪。”

　　“這里面的人，同樣黑暗，卑賤。”

　　“狗屁不是。”

　　“誰不同意接客，他們就會找好幾個男人一起強了誰，會打會罵，卻永遠不會在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口，直到精神崩潰。”

　　說到這兒，沈月淮神情輕蔑：“你別看這表面好的，你知道哪怕是那些容貌絕佳，靠才藝的又是怎樣的嗎？縱使有保身的資本，也會被那些媽媽逼著接客，當然，是勸的。”

　　穆玘有些發懵：“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以楚琇的身份她有資格去伺候我爹爹他們？”

　　沈月淮聽明白過后，嗤笑一聲：“你想知道的是楚琇伺候下等客人，是怎么混進一群貴人的席上的？”

　　穆玘點頭。

　　“很簡單。”沈月淮笑了笑，“伺候下等客人是因為堅貞不屈，只要有一張好的臉，可以賺錢就可以了，受夠了那種日子，只要認錯，道歉，有態度了，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被原諒。”

　　“你當這云語居有多嚴？拜托了你別鬧。”

　　“心情好的時候跟你好言相勸，心情不好……”

　　沈月淮眼底幽光一閃：“他們不在乎是否完璧，他們只是要女人。

　　“你可能不知道。”沈月淮輕聲道，“這云語居的女子，不過是棵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