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慶河保持微笑。
穆玘眼波流轉(zhuǎn),盡顯委屈,她發(fā)現(xiàn)娘親剛才說話自稱都變娘了,連娘親都沒有了……
所以娘親是嫌棄她了嘛……
果然愛會消失的對嗎?
穆玘一臉委屈,直看得洛慶河心疼,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是不是自己對女兒太沒有耐心了?
伴著委屈的表情,穆玘吐出“娘親”二字,特別是在“親”這個字上無限拉長,停頓許久。
洛慶河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輕咳一聲改了口:“娘親跟你講,刺繡是個手藝活兒,娘親不是不信你,娘親的玘兒最聰明了,學(xué)什么會什么,只是這刺繡實在是有點難,需要底子的,得有個把月兒的才行。”
穆玘輕哼一聲,“我想自己給他繡,娘親……手把手教我?”
最后變成了穆玘坐在床頭啃果子,洛慶河坐在桌邊幫她繡連理枝,中途洛慶河一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總感覺自己虧了。
穆玘吧唧吧唧的啃著果子,感覺到自家娘親投來的目光,開心的回了個笑。
洛慶河嘆了口氣,繼續(xù)繡。
穆玘靠在榻上,本是悠哉悠哉的,果子香甜生脆,是極可口的。
可她忽然想起來一件舊事。
關(guān)于沈亂和謝妍的。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愛到明知是錯,卻依舊一往赴前,不肯回頭?
穆玘嚼了兩下果子,拿著果子的手輕輕放下,眼神飄忽,視線飄到窗外。
--
前世的穆玘心高氣傲,囂張跋扈,是十足的大小姐脾氣,這一點即便是被困在東宮也不曾改變過,甚至一度更為猖獗。
穆玘可以說,她過了那十七載的光陰,與祈瀲相識十四載,相伴兩年。
她都不曾對他低過頭。
可如果認(rèn)真說來,還真有一次。
大祁的冬日是極寒的,是那種讓人遍體生寒,后勁兒極強的寒,放眼望去,路邊的枝椏上掛著一道道形狀各異的冰柱,不失優(yōu)美。
在那個冬日里,她與祈瀲正在鬧脾氣,對他態(tài)度惡劣,足足十天的冷戰(zhàn)。
那十天里,縱使床榻之間他折騰她得再厲害,她都不曾對他有過低頭,只是牟足了勁兒的抗拒。
那日她正好與他一番糾纏過后,冷著臉收拾自己,就來了人通傳消息。
如果說有什么叫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小姐,太師府傳了消息過來,謝小姐……去了。”
“沈太師請小姐過去。”
穆玘與謝妍是手帕交,而且是極親近的那種。
當(dāng)時聽了消息的穆玘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何身為謝將軍千金的謝妍會出現(xiàn)在沈太師府,而且是死在那……
她只是下意識抬頭看了祈瀲,正好對上他一雙嘲諷冰冷的眸子。
于是從不低頭,誓死頑抗的穆大小姐丟了臉,低了頭。
那時她做了什么呢?
重活一世的穆玘靠著床頭,輕哂。
不可一世的穆大小姐……低了頭。
她當(dāng)時走到他的面前,強扯出一抹笑容,可祈瀲知道她的目的,并不理她。
她當(dāng)時急得不行啊,就那么……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