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鷹甚少對柳書彥發過脾氣,從以前就是這樣。以前是因為敬畏,如今既然心意相通,鐵鷹更是打心眼兒里樂意慣著柳書彥。在鐵鷹看來,柳書彥的年紀雖然稍長于他,可不知怎的,鐵鷹就是覺得柳書彥是高門貴公子,就是要人寵著慣著的。誰知道,這么一慣著,柳書彥還想多了,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慘兮兮的樣子。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說是場夢!鐵鷹覺得自己這么多天對這人百依百順的耐心都喂了狗,之前的耐心的溫柔一掃而光:“既然你不想讓我慣著你,那我就不慣著了。柳先生,以后什么事麻煩您自己動手。”
方才的刺痛早就讓柳書彥回神了,他也穩了心神,確定了自己眼前的鐵鷹并非幻影。可他這兒剛安下心,就把鐵鷹惹急了,這可怎么好。
柳書彥剛要哄,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來人只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并沒有耐心去等柳書彥和鐵鷹的回應。那人急匆匆的推開門,急切道:“大王讓我通知二位,立刻收拾些有用的東西,我們即刻離開這里。”
那人是真的著急。外面樹下的雪還未融盡,可來人卻是滿頭大汗。鐵鷹和柳書彥不敢大意,謹慎的問:“去哪里?”
“南陵。”那人語速飛快的說明,“半個時辰后就走,勞煩兩位少爺快些收拾,一會兒院子里集合。”
來人說著,不欲再做過多的解釋,抬腳就要走。柳書彥先一步攔住他:“為何突然要走?我們兩人是大孟人,你若不解釋清楚,我們必不可能就這樣跟納蘭渃去南陵。”
那人面上著急,卻也不敢跟柳書彥著急,只好耐著性子說道:“我們在城外的探子發現了八部族的軍隊。今年冬天格外冷,八部族的糧草短缺,可能是要發兵嶺西搶糧食。守城的麻將軍不擅長排兵布陣,這仗多半要輸。所以,大王決定,還是先離開這里,免得惹麻煩。”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鐵鷹和柳書彥皆是一驚。二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柳書彥低下頭,微微一笑,而后抬頭對那人說:“去告訴納蘭渃,我與鐵鷹,不跟她走。”
下人不敢對柳書彥怎樣,只好將柳書彥的話原原本本的帶去給納蘭渃。納蘭渃正在安排底下人將她此次大孟之行找到的與當初柳家一案有關的證人安置妥當,聽到柳書彥不肯離開的消息登時火大,與身邊的女官交代了兩句就匆匆的去找柳書彥。
納蘭渃門都顧不上敲,頭上華麗的發冠已經被她不顧形象的快走震得歪了。她一把推開門,柳書彥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神色輕松的和鐵鷹說著話,似乎并沒有把即將到來的戰亂放在眼里。
納蘭渃疾步走過去,一把扯住柳書彥的衣領,怒道:“為什么不走!你還在記恨我是嗎?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