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季將軍他輕薄我
新的證據(jù)?江熹微神色依舊是沒有絲毫破綻,甚至覺得很有意思似的輕輕笑了起來:“季將軍到底想說什么,或者說你又弄錯了什么,什么證據(jù)?”
“季將軍不妨直說了。”徐延亭也對季墨白側(cè)目,心里也是同樣的疑問,什么證據(jù)能讓他這么肯定江熹微的身份,是巧合或者誤會,還是……
而季墨白卻像是要把江熹微看穿一樣,始終盯著她,江熹微并不懼他:“季將軍再這樣看著我,我要懷疑你是不是對我有別的心思了。”
這一點(diǎn)像是提醒了徐延亭一樣,他警惕地過去把江熹微往自己身后擋了擋:“季將軍直說吧,若是信口胡言的話就別擋道,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他重復(fù)著念了一遍,“是要去御書房讓皇上給王爺和江大小姐指婚嗎?”
原來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
但一時江熹微也摸不準(zhǔn)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總之她覺得他語氣有點(diǎn)怪。
接著就聽季墨白說:“我最近整理夫人遺物,發(fā)現(xiàn)她有幾首詩稿還存在屋內(nèi),詩倒是沒什么,就是那字跡和江大小姐頗有幾分相似,我特意找人對比過的。”
江熹微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在將軍府寫過詩,更不知道那些詩稿是怎么無意留下的,但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解釋不清了,也不差這一件:“將軍也說了,筆跡只是像而已,像的東西一般都只是巧合罷了。”
區(qū)區(qū)筆跡而已,根本算不得鐵證,況且……
“季將軍又拿什么證明,你說的詩稿就是云大小姐留下的,萬一是將軍偽造想借此誣陷我,這番話豈不是冤枉我,將軍這是什么居心?”季墨白對丞相府一直忌憚頗深,素來有怨,借此誣陷丞相府和伯陽侯府私下有牽連,確是十分合理的。
反被將了一軍的季墨白不以為意,即便是一個牽強(qiáng)的理由,他這個時候卻硬是抓著不放了:“江大小姐身上諸多疑點(diǎn),多疑必有妖,你是云連熙這點(diǎn)無可否認(rèn)。”
“所謂‘諸多疑點(diǎn)’只是季將軍你自以為是的直覺而已,多疑的是你有妖異的也是你自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將軍這樣才讓人覺得可疑。”
之前季墨白也一直懷疑她是云連熙,但是沒有今天這樣鋒芒畢露,都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試探,這說明他也在左右搖擺,他也在不確定,他也僅僅只是懷疑,因?yàn)樗緵]有證據(jù)。
今天,他空口說有證據(jù),這證據(jù)卻還根本站不住腳,但是他還是咬死她就是云連熙,太反常了。
季墨白也不是傻子,明明漏洞百出他還好像看不到一樣,是不是因?yàn)樗哪康模緛砭筒辉谒纳矸葸@點(diǎn)上?
是為了其他的事。
想通這點(diǎn),江熹微神色緩了緩,也不再跟他爭辯:“將軍說如何便如何了,會信的人也只有你自己罷了。”
說完她看向徐延亭:“王爺,我們走吧。”
“季將軍,信口污蔑的話按我大晉律法是要定罪的,希望將軍慎言。”徐延亭把江熹微的手牽住,宣告主權(quán),“他是本王的王妃。”
說完,就帶著江熹微往御書房的方向走。
“站住。”擦身而過的瞬間,季墨白卻忽然把江熹微拉住,“云連熙是我的夫人,若要求娶,也該是我到御前去請婚。”
來了。江熹微掙開被季墨白拉著的手腕,沒有回頭,眼里卻是一片了然,原來如此。
這才是季墨白的目的。
他不想讓她和徐延亭成婚,不想讓寧王府跟伯陽侯府連成同一陣營,因?yàn)榧灸资琴t王母族那邊的人,自然站在賢王一方。
而賢王與寧王對立,若寧王再有財勢了得的伯陽侯府相助,這對賢王更是不利。
季墨白只是想攪亂這一場婚事。
因此很有可能或許從他剛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就開始籌謀這件事,所以才會有今日一路尾隨皇后宮中過來。
而且如她前面所言,他或許真的沒有所謂的詩稿,筆跡相似也只不過就是他杜撰編造的謊言,只是為了要一個理由,一個胡攪蠻纏讓她和徐延亭無法順利成婚的理由。
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說什么她是云連熙,他要請婚娶她。
果然,下一刻季墨白轉(zhuǎn)身面對二人,又說:“不管她現(xiàn)在身份如何,她都應(yīng)該是我的夫人。”
那認(rèn)真的樣子,估計是真打算把這件事好好鬧上一鬧,江熹微覺得糟心,麻煩啊。
他要是真去皇上面前鬧,雖然本來所謂的證據(jù)都是假的,但是要是皇上真的調(diào)查起來,那萬一要是真的查到點(diǎn)什么,她豈不是要露餡?
只能說季墨白也是真的損,歪打正著,偏偏就打在江熹微所忌憚的這點(diǎn)上,現(xiàn)在要想讓季墨白不鬧,那她跟徐延亭的事情只能先作罷。
反正……反正她也覺得再磨合磨合,也沒有壞處。
“算了。”思量一番,江熹微最終對徐延亭說,“我與王爺?shù)氖逻€是再且三思,冷靜下來細(xì)想或許更合適,況且伯陽侯府也經(jīng)不起這么多鬧騰。”
若是季墨白鬧了,對伯陽侯府自然不利,不管查不查得到什么,只要起了這個頭,皇上對伯陽侯府和丞相府應(yīng)該都有芥蒂,畢竟帝王多疑。
這些徐延亭最是清楚,因?yàn)樗私獯髸x帝的性子。
而做為臣子,最怕的就是帝王生疑。
不管是為了江熹微還是為了伯陽侯府,他們現(xiàn)在都不應(yīng)該去御書房,可是原本好好的美事就這樣被季墨白攪黃了,徐延亭不可能沒有氣。
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王爺,消消氣。”徐延亭有多氣,江熹微最是清楚的,一轉(zhuǎn)頭就瞧見他一雙沉沉的眼盯著季墨白,好似恨不得把人生撕了一樣。
說實(shí)話,徐延亭這個樣子可比上戰(zhàn)場廝殺了幾百回的季將軍要懾人得多,不愧是手段黑的寧王殿下。
季墨白索性不看徐延亭,好像這件事完全跟自己無關(guān)一樣,真有點(diǎn)無賴,江熹微笑了笑,側(cè)身問:“季將軍,你喝酒了?”
季墨白狐疑地看著江熹微。
“沒什么。”確定了想要的答案,江熹微轉(zhuǎn)頭笑靨如花地看著徐延亭,“王爺,是不是很生氣?能打得過嗎?”
得到了徐延亭一個眼神后,江熹微立馬變臉,很嫌棄地看著季墨白搖頭:“季墨白你不僅渣,還好不要臉。”退了兩步,“打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徐延亭就朝季墨白出手了,招式又快又穩(wěn),季墨白當(dāng)即被一掌推得后退幾步,后腳抵著柱子才止住。
而后兩人纏打在一起,雖然是打架,但這里畢竟是皇宮,還有身份拘著,所以也不是非要打得你死我活的那種。
但是徐延亭下手確實(shí)很黑,專挑痛點(diǎn)打,還打得頗有技巧,估計都是那種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實(shí)際上能疼半個月的傷。
一旁的江熹微看得連聲嘖嘖,果然不要惹男人生氣,尤其是不要惹徐延亭這樣小氣的男人生氣,太可怕了,看他對季墨白這打法,江熹微覺得之前他對自己還算是溫柔的了,不,那簡直太溫柔了。
但這邊打也沒打多久,很快就引來了皇宮的禁衛(wèi)軍,但徐延亭興許是沒打夠,任憑一群禁衛(wèi)軍怎么勸也不停,最后人越來越多,又硬是打了一刻鐘才停下。
江熹微想起宋正儀曾說,王爺有仇必報,如今深以為然。
那邊單方面毆打后休戰(zhàn)的徐延亭淡淡的理著微亂的衣擺,一身坦蕩清風(fēng)地站著,對面的季墨白被幾個禁衛(wèi)軍扶著,面色漆黑。
徐延亭翩翩然拂袖負(fù)手,背脊挺直衣帶當(dāng)風(fēng),當(dāng)著所有人都面輕描淡寫道:“季將軍也不過如此,不經(jīng)打。”
最后還不忘朝江熹微看了一眼,江熹微從他眼神里讀出了幾分孔雀開屏的味道,默默轉(zhuǎn)開了視線。
寧王殿下跟征遠(yuǎn)將軍打起來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當(dāng)然也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于是傳召兩人去御書房問話,江熹微也跟著去了。
大晉帝看著面色難看的季墨白和一臉淡然的徐延亭,放下了手里的朱批御筆,正要發(fā)問,忽然又看到了后面的江熹微,頓了頓:“江大小姐怎么也在?”
“這件事與臣女有莫大關(guān)系,所以臣女不得不親自到御前來解釋。”若非如此,她真的不想見大晉帝,所以說歸根結(jié)底都怨季墨白。
“那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大晉帝往龍椅上一靠,雙手放在龍首扶手上,“寧王素來沉穩(wěn),征遠(yuǎn)將軍又是是我大晉良臣,怎么今日不分輕重在皇宮里就打了起來”
“回皇上,是這樣的,臣女方才入宮答謝皇后今日宴請之情,沒想到季將軍竟然一直尾隨臣女,至于僻靜小徑處,見四下無人就欲對臣女行不軌之事,多虧王爺趕到仗義出手,才讓臣女免遭毒手。”說著輕輕一嘆,盡是對季墨白為人的失望。
雖然江熹微確實(shí)貌美,美到輕易能夠讓任何男人都傾倒,這一點(diǎn)大晉帝承認(rèn),可是季墨白他亦是了解:“朕看征遠(yuǎn)將軍素不是這般為人。”
“是將軍借酒逞欲,想要酒后亂性。”江熹微早想好了理由,又幽幽說,“臣女聽聞將軍夫人去世已有一年,將軍曾說臣女與夫人相像,想必是……”話未盡,而所有人都已明了個中深意。
于是就見季墨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更黑了,大晉帝見如此,沉吟片刻找了人來驗(yàn),季墨白面色僵硬,最后被人驗(yàn)出喝了鹿血酒。
鹿血酒,這就不奇怪了。
現(xiàn)在季墨白的臉已黑成了鍋底,隱約中還帶點(diǎn)咬牙切齒的白,硬是沒說出半句話來,最后這件事自然就這樣揭過了,畢竟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只是從御書房出去之后,聽到外面有人在談?wù)摷緦④姾蛯幫醮蚱饋磉@件事,江熹微就忍不住插話了:
“說兩人對招明顯是有失偏頗,明明是王爺單方面打季將軍,季將軍根本打不過王爺,毫無還手之力,剛才那么多人都看著呢。”
一邊路過的季墨白還被人扶著,聽了這話立馬甩開身邊的下屬陰翳著臉離開,江熹微隱約看著他的臉色由黑轉(zhuǎn)鐵青再轉(zhuǎn)紫,反正可以說是十分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