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顧向北竟然真的信了。
他跑去找到陶子,警告陶子好好活著,必須!陶子愣愣的看著顧向北,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救救她,說她不想死了。
就因為顧向北一句話,她……
我又不是醫生又不是閻王爺,我甚至連她什么時候死怎么死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救她?讓我生氣的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真的是因為顧向北而輕易決定自己的生死。
這太讓我失望了。
“殷姿,顧向北說只要我好好活著他就能慢慢接受我。反之就會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哪怕我跟他能成為同事。”陶子哭著祈求我。
“你要我怎么做?要不你就待在家里別出去了,安全。”失望過后,我感覺腦袋疼。
陶子坐在我旁邊哭哭啼啼,我心想著要救陶子總得有個突破口,首先我得弄清楚她會怎么死。而能知道陶子怎么死的只有琥珀,所以……
傍晚六點,我在陶子之前一直站的巷口來回踱步,希望能在這里碰到琥珀。
事實是我想多了,琥珀之所以在這里被陶子碰見,完全不是意外,而是她想找陶子。那么我在這里等根本就沒用……
“怎么,才等了這么一會就不耐煩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琥珀的身影從后方傳來。我轉身,看見一個身材妙曼的女人背著夕陽站在巷尾,由于是背光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臉。
“琥珀。”我定了定身。琥珀依舊是之前見過的那身打扮,她捏著長長的煙斗朝我走來。“說吧,找我什么事情?”
“有什么辦法能讓陶子活著。”
“怎么,她不想死了?還是你舍不得啊。”琥珀聲音不緊不慢,在說完后還用力吸了口煙。
白色的煙霧從她的口鼻飄出,煙霧中有淡淡的清香鉆入我鼻尖。這個香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我皺緊眉頭努力回想,想用力感受清香的記憶。這個味道太熟悉了,就像是一根牽往往事的線,勾著我的心弦。
但是我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聞到過了。
見我這個樣子,琥珀咯咯笑了幾聲。她纖細白皙的手擋在嘴唇前,笑時丹鳳眼微瞇起來,像似峨眉月:“這事可由不得她啊,也由不得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逆天改命這種事我可不敢做。”
“為什么?你不是閻王的女兒嗎?只要在生死簿上動動手就能改變的事,為什么不敢?你想要什么?只要能讓陶子活下來,你說什么我都答應。”
“還真是姐妹情深啊。”放下手,琥珀臉上的笑容消逝,換上一副兇狠:“不過你當地府是什么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的死本來就是命中注定,我能這么幫她算很不錯了!”
琥珀的眼睛變成紅色,牙齒也變得尖銳。我被嚇了一跳,心猛的提到嗓子眼。“你……你要干什么?”
琥珀把我逼到墻角,像是壁咚一樣一只手撐在的身后的墻。她的臉拉近在距離我一公分處停下。如此近的距離,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冷意。
其實她說的有道理,但陶子是我閨蜜啊,我肯定是站在她那邊的。
“你剛剛說,你可以什么都答應我?”如此近的距離,她說話都沒有一點氣息。
“你……你想怎么樣?”
她伸手摸向我的胸脯,纖長的手指間停在我右邊的心臟處。我跟別人不一樣,我的心臟在右邊。
她不會是想要我的心臟吧?我瞪大眼睛驚恐的搖頭,呼吸都不敢用力。
琥珀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而且還是閻王爺的女兒,就算借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惹怒她。
“怕了?不是說什么都可以嗎?看來你們的關系也不過如此啊。”琥珀突然與我拉開距離,身體往后飄了一段,在距離我一米處停下。“別以為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樣就很厲害,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不然啊……”
她沒往下說,但是我猜到了。她的后半句肯定是:“不然會死得可是很慘哦!”
“讓她好好準備吧,不然到時候死了,就只能轉世投胎了。別記恨我,我可是她的恩人。”說話琥珀化成一縷青煙消失。我松了口氣,后背靠著墻滑落坐在地上。
口袋里的手機已經震動好幾次了,有人給我打電話,但是我卻沒有心情去接。
琥珀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差點就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以做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在她看來,我不過也是一個小螻蟻,只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小螻蟻。
七月底的晚風微涼,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只留給蔚藍的天際一抹粉色的余暉。在我坐在地上發呆的時間,余暉散去,鋪上浩瀚星辰。
月亮最近越來越圓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過中秋。
八月十五團圓節,我卻要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雙手抱住小腿,我將臉埋在膝蓋上。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很傷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面前好像站了一個人。抬頭,只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筆直的站在我面前。
由于是背光,我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是誰。
見我抬頭,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蹲下身。他抬手摸向我的臉,我意外的沒有躲開。
熟悉的溫熱觸碰著我冰涼的臉頰,是殷暮遠。
“你……你怎么過來了?”慢慢站起身,與他面對面。外邊路燈的光灑在我臉上,他看得清我,我看不清他。
“以后不要這樣了,很危險。”殷暮遠不溫不火的開口,他收回手插進口袋。“我跟陶子說了,她不會怪你的。”
“你跟她說什么了?”我蹙眉。
“她不是喜歡顧向北嗎,那只能把心臟交給琥珀。至于顧向北說的那些狠話,時間會改變的。”說完殷暮遠轉身往前走,我快步跟上與他并肩。“陶子在你出門后不久就回老家了。”
我垂眸沉沉的嗯了一聲,殷暮遠抬手搭在我肩膀上。“別想太多了,事情總會朝著好的方向去發展。”
我還是用鼻子發出一聲嗯,沒有說話。
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緊了緊,拉近我與他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