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在人群中的白樂款,她臉上黑乎乎的,身上披著警察給的軍大衣,一雙沒穿鞋的腳卷縮在衣服里,凍得抖抖發(fā)瑟。
消防員一邊清理現(xiàn)場,警察在筆錄。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抓林薇薇問清楚嗎?”我問葉楓州。葉楓州很頭疼的扶著額頭,“沒有證據(jù)不能抓人啊,所以這件事我得拜托你哥幫忙查一下?!?p> 于是我拿出手機給殷暮遠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殷暮遠的手機鈴聲從身后傳來。
“你……你怎么跟來了?”我有些意外。
“我挺想知道你最近在瞎忙什么?!币竽哼h走到我旁邊淡淡回答,視線落在狼狽的白樂款身上。我努努嘴剛想說點什么,殷暮遠又道:“她一個人???”
“是的,她是獨生子女,父母都去走親戚了?!?p> “把你們口中說的那個林薇薇資料發(fā)我手機里?!?p> “得嘞!”葉楓州十分高興。殷暮遠抬步走到白樂款面前,我跟在他身后。
白樂款在看到我跟陶子時眼中露出驚恐,她抬手指著陶子大喊:“是她!肯定是她放的火!”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話,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小心吃牢飯?!蔽也挪辉试S她這么污蔑陶子呢。白樂款被我的氣勢嚇到,縮了縮脖子閉上嘴。
殷暮遠瞥了我一眼,問白樂款:“除了林薇薇,你還有沒有霸凌過別人?”
“什……什么?”白樂款眼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躲避殷暮遠的視線。
“你要是想知道是誰放的火,就老實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
“好吧,除了林薇薇我就沒有欺負別人了,也欺負不過。”
“為什么欺負林薇薇,你們找過她幾次,又做了些什么?”殷暮遠問問題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平淡的語氣,許是見殷暮遠不兇,白樂款還真如實的交代了全部。
“欺負林薇薇主要就是她太綠茶了,那么多男的喜歡她她不接受,裝清高,實際在游戲里婊得不行。我一共就找過她五次,前幾次也就是搶了她幾十塊錢,加起來不超過五百。三天前就打了她一回……”
“打得什么程度?”
“也沒大傷,就是扇了她幾巴掌踹了她幾腳而已?!?p> ……
聽到這我忍不住慶幸,慶幸自己上學時期沒有遭受校園暴力。
知道的差不多了,我跟著殷暮遠離開現(xiàn)場,陶子跟在我旁邊?;氐郊液笕~楓州正好把林薇薇的資料發(fā)了過來,殷暮遠把手機連接電腦,我坐在旁邊看著。
林薇薇出生在一個小縣城,媽媽十年前因車禍去世,從小就跟著爸爸一起長大。她爸爸喜歡喝酒,喝多了就愛打人,所以林薇薇來陽市上學好幾年一次老家都沒回。
資料上說她從小學習成績就很優(yōu)異,長這么大幾乎沒有犯過大錯。唯一一次被記錄的污點,大概就是去年四月底月打架斗毆把人打成二級殘廢。
等等,顧向北說他跟林薇薇是三月認識的,曖昧了一個月后林薇薇就玩失蹤,時間正好對上去年四月底她跟人打架斗毆。
這女人真狠啊,人家不過是動動小手,她這簡直就是要人命。
我嘖嘖了兩句,立馬遭到殷暮遠的冷眼。我閉上嘴輕佻眉梢,聳肩問:“看出什么來沒有?”
“你給那個暗發(fā)個信息,問他林薇薇游戲在不在線。”
“行。”
現(xiàn)在是深夜十二點四十三,我給顧向北發(fā)微信問。他很快回了我消息,說他上大號看一下。
一瞬間我似乎又明白了一件事情:難怪他跟我們玩一直玩小號,原來是不能以顧向北的身份玩大號,萬一嚇到人怎么辦?于是我立馬阻止:“你能不能把你大號給我用用?”
顧向北直接把大號V區(qū)的賬號秘密給了我,我登錄上去后看到林薇薇的游戲還在線,又看了看歷史記錄。
“她這個晚上好像一直在打游戲?!?p> 殷暮遠也拿過看了一會,很快給了我結(jié)論:“這期間玩這個游戲的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
“歷史戰(zhàn)績最下面的三條,場傷300左右,人頭只有一個或者零個。今晚上的她場傷都在一千以上,人頭均六到十個以上。她的戰(zhàn)績A,戰(zhàn)斗率只有百分十三十九。所以今晚是別人玩著她的號,她本人不在?!?p> 我被殷暮遠這番分析給佩服到,“沒想到你這么懂?!?p> 殷暮遠面無表情:“這款游戲剛出來的時候我玩過一個賽季?!?p> “哇,那你不跟我們一塊打?”
“說正事?!币竽哼h嚴肅,我撇撇嘴,“她這個賽季打了三百多場場傷這么低,說明今晚之前一直都是她本人在玩。一個經(jīng)常自己玩的號突然借給別人玩,說明了什么?”
我茅舍頓開,立馬將林薇薇的游戲戰(zhàn)績截了圖;然后給葉楓州打電話。
葉楓州第二天把林薇薇請去了警局,在下午十分又失望的把她放了。我問他為什么,他說下午的時候有個男生來警局自首,說白樂款家的火是他放的。
我語塞。
不得不承認,這個林薇薇真的厲害?。∩弦淮问菙嗤?,這一次是放火,那下一次呢?我問殷暮遠有沒有比較強力的證據(jù)證明林薇薇是縱火者,殷暮遠沉思了好一會:“你去問詭異門?!?p> “……”
正月初十,連續(xù)下了三天的雪堆積在地面厚厚的一層,能沒過人的腳踝。我在陽市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下這么大的雪。
陶子還是每天都會去找顧向北,哪怕有時候顧向北都不愿意開門見她。
算起上一次跟顧向北見面之后,好像后來我們也沒有一起打過游戲了。陶子很傷心,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認為顧向北對她這么冷淡完全是因為心里還有林薇薇,他不知道林薇薇是多么惡毒的女人,所以她決定撕下林薇薇虛偽的面具。
我問她你打算怎么做?陶子已經(jīng)有計劃的回答:“要回我的一萬塊?!?p>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真的有效。
正月十二,林薇薇區(qū)花店買了一大束花去墓地看望顧向北,顧向北也在遠處看著林薇薇。
林薇薇蹲在顧向北墓前哭泣,十分惹人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