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哪天學(xué)都行。”申申先是有些失望，轉(zhuǎn)而又想，反正每天有吃有喝，多住幾天也不損失什么。

　　姜菡道：“聽你這話，似乎并不著急，那請(qǐng)回去吧。一年后，我收第二批徒弟再來找我。”

　　申申傻了：“姜師傅，你莫要嚇我，申申年紀(jì)小，膽子輕，臉皮薄，你若是不想教我，我只好這樣回村了。”

　　“我看你是在嚇我。”

　　“不敢。”

　　薛娥道：“大嫂，孩子來找你，你就教嗎？咱娘推薦的不會(huì)很差。”

　　“是你娘，不是我娘。”

　　“……好，我娘。我娘推薦的人，不會(huì)讓你失望。”

　　“她不著急，你急什么，你學(xué)嗎？”

　　姜菡端著剛出鍋的黃瓜釀肉走出廚房，“麻溜的（快點(diǎn)兒），吃完還回去呢。”

　　“這么急，女兒回來了？”

　　“哪有那么容易回來，多少人看著，當(dāng)初不讓她嫁，小孩子家家的，沒整兒（拿她沒辦法）！”

　　“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人家不讓娘家人隨便進(jìn)出。”

　　申申道：“哪家規(guī)矩這么多，皇宮？”

　　薛娥頷首：“太子妃。”

　　申申微微吃了一驚。

　　原來薛家和皇帝是親家。

　　薛娥道：“一會(huì)兒你多說說刺繡的事，讓她教你，她來一次不容易，別錯(cuò)過這次機(jī)會(huì)，否則就要一年之后了。”

　　姜菡喊道：“磨蹭什么呢，來你家吃頓飯，咋這么費(fèi)勁！”

　　申申做的紅燒豬蹄深得姜師傅喜愛，只吃這個(gè)和黃瓜釀肉，吃完就要離開。

　　玟玉在申申耳邊說：“還不說，想什么呢？”

　　姜菡不高興地說：“年輕人不要在長(zhǎng)輩面前竊竊私語(yǔ)，你儂我儂。”

　　申申連忙解釋，“我們沒有。”

　　“既然你們不是鴛鴦，那就畫兩只鴛鴦給我看看，明天我來就要看到。”姜菡說完走出去，三個(gè)人都站起身，姜菡道：“小娥送我，你們倆又不是主人，坐下吧。”

　　申申道：“您放心，明天我一定交給您。”

　　“你做事，目的不是讓我放心，是讓你自己放心。”

　　姜菡丟下這樣一句話，讓申申陷入沉思。

　　薛娥送姜菡回來，對(duì)申申道：“作畫是刺繡的基礎(chǔ)，你會(huì)是不會(huì)？”

　　申申頗有些得意：“我畫什么像什么。”

　　玟玉問：“是嗎，你畫畫我？”

　　“我才不畫你，畫那位公子還行。”

　　“我怎么！”

　　“中看不中用。”

　　“你說我什么，小螞蟻！”難道他比不上那公子。什么樣的公子，他才不信比自己更有氣質(zhì)。

　　他越想越是心里難受巴拉：“你在惦記人家？”

　　“欣賞，我喜歡欣賞美男。”

　　“美男近在咫尺，你欣賞旁人做甚？”

　　“在哪里，我怎么沒看見？”申申故意做出東張西望的樣子，甚至看桌子底下。

　　松鼠在桌子底下吃魚肉，特別專心。

　　薛娥覺得自己多余了。“客棧有些事，我要去處理，今晚不回來了。”

　　申申點(diǎn)頭：“您放心去忙吧，我們給您看家。”

　　薛娥又說：“我給小貓買的玩具在我房間，開門就看得見。書桌上有紙筆。”

　　玟玉道：“怎么好意思讓您破費(fèi)。”

　　“不破費(fèi)，沒花多少錢，我喜歡小貓。”

　　申申哼著小曲收拾了桌子，拿來紙筆，趴在炕上，筆法特別嫻熟，兩只鴛鴦雖無顏色，也是栩栩如生。

　　玟玉則在自己房間里，渾身上下不得勁。

　　第一個(gè)不得勁是，他要和沈申申同住一個(gè)屋檐下。

　　第二個(gè)不得勁是，薛娥喜歡小貓，沒明說也知道什么意思。

　　和一個(gè)女人同住一所房子，玟玉實(shí)在睡不著，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想給貓，但薛娥讓他們?cè)诖顺宰〔灰X，不給又不對(duì)。

　　洗了澡，玟玉躺下烙餅。

　　“沈大哥，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

　　“說夢(mèng)話呢？你出來看看我的畫作如何。”

　　玟玉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出來，一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畫像，竟然連他耳朵上的痦子都畫了出來。

　　“像不像？”沈申申從畫像旁邊露出臉來。

　　“像。你不是只畫我，沒畫鴛鴦吧。”

　　“臭美，畫你是臨時(shí)起意，鴛鴦在那。”

　　玟玉看了看，然后皺眉：“這字，不是你寫的吧？這是你家鄉(xiāng)的文字，這么奇怪。”

　　申申急忙用手蓋上：“不許看了。”

　　“怎么？”玟玉不太理解她反常的舉動(dòng)。

　　“我寫字不好看，你要笑就笑吧。”

　　“有什么好笑？我畫畫的不好。”

　　“哎？正好。你教我寫字吧，我教你畫畫。”

　　“你坐下。”

　　申申坐下。

　　玟玉站在她身后，“你想學(xué)什么字？行書，楷書，還是草書。”

　　“我想學(xué)你們的文字？”

　　“為什么？”

　　“到時(shí)候成神，就好溝通了啊。”

　　“拿筆。”

　　申申照做。

　　玟玉一手扶住椅背，一手握住申申的手，申申渾身一驚，視線落在玟玉的手上，平時(shí)沒看出來，現(xiàn)在一看，嘖嘖，他的手可真好看！

　　而且，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干那么多活，這手怎么還那么嫩？

　　她還沒想明白，這只好看的手就帶著他寫了三個(gè)字，或者說是畫。

　　玟玉帶著她又寫了三個(gè)，她發(fā)現(xiàn)第二個(gè)和第三個(gè)是一樣的。

　　“這是我的名字？”

　　玟玉松開手，“對(duì)。”

　　申申寫上自己名字，對(duì)比了一下：“不像，你們的字太奇怪了。”

　　“怎么是這個(gè)‘申’？”

　　“不是這個(gè)‘申’，會(huì)是哪個(gè)shen？子之燕居，申申如也。我娘本來還為如何給我取名煩心。再看一遍《論語(yǔ)》之后，終于定下來這個(gè)名字。”

　　“原來如此，我當(dāng)是細(xì)辛。”

　　“你是應(yīng)該細(xì)心些，都沒問過我。”

　　“我說的細(xì)辛是一種中草藥。”

　　“嗷。”申申拿了一張紙蓋上，照葫蘆畫瓢描畫，卻根本不知哪處起筆，哪處落筆。

　　“太奇怪了，我寫不了。”申申放棄。“你坐下吧。”

　　“啊~”玟玉打了個(gè)哈欠，“我要睡覺去了。”

　　“睡這么早？”

　　“不早了，都什么時(shí)辰了？”

　　“我想學(xué)行書。”

　　玟玉轉(zhuǎn)身：“行，看在你這么好學(xué)的份上。”

　　一刻鐘之后。

　　申申看著紙上的丑字，越看越困，打著晃站起來，“困了，不寫了。”說完還不忘把鴛鴦圖拿回房間。

　　玟玉將她的狗爬字疊起來，拿回自個(gè)房間，不一會(huì)就睡著了。

　　姜菡看了申申的畫作，不是很滿意也不是很失望，不過還是沒教她，匆匆忙忙，看完就走了。

　　申申特別開心，一邊收拾房間一邊唱小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