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召見了一些重臣。
“這是…先帝???”
“陛下…您沒駕崩?”
…
無疑例外,所有人都對劉宏的存在感到疑問。
這些天雒陽籠罩在政變的陰云中,官員們都必要做出站隊,即便是沒有朝會,他們在私底下也是見過無數遍的。
當然他們的一切言行也都在劉宏的掌握之中。
這些人啊,雖然在傾向上可能反對宦官,但是絕對沒有袁紹等人極端,沒什么大問題。
劉宏這個人呢,比較大度。
看著面前的一眾高官,還愿意跪而拜之,劉宏也很滿意。
劉宏笑著說道:“嗯,是朕,因為夢到有人意圖發動政變,顛覆我漢家江山,所以天帝讓朕復活,以保我大漢無虞。”
這里,劉宏有意拋出一個說法:我復活,是天帝授予的。
天子天子,王者父天母地,為天之子也。意思就是君權神授。
東漢信讖緯,劉宏的有意為之,正是因為這么說,能對自己的掌權帶來更有利的言論。
皇帝死而復生,這不恰好說明了君權神授么?
劉宏本身就是后世來者,再加上這么一茬子事,忽悠起本地人更是簡單。
當即就有人被唬得七葷八素,他們都一臉崇敬地看著劉宏。
在盧植的主持之下,一次小型朝會開始了。
議題,自然就是如何處置政變的后事。
聽著底下眾人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劉宏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看來啊…
當皇帝,還真不是啥輕松事啊!
至少,得面對各種奇葩又無腦的提議。
有時候,劉宏甚至覺得——這些人,到底是怎么當上類似后世“副國級”“高官”的官職的?
想想也就釋然了。
畢竟時代有局限性,劉宏要做的,正是引領時代。
“諸卿且靜下來!”
劉宏打斷了他們的議論,并做出了以下決定:
“相關涉事嚴重者,譬如袁紹、袁隗、何進等輩,去官下獄,抄沒田產家財,收其家人,包括其祖地!錢財填充國庫,人等著發配。
種邵、鮑信、何颙、王允等,去官下獄,具體刑罰,交由尚書令、廷尉決斷。
其余參與者及黨羽,暫停職務下獄。”
“蹇碩,進一步加強對軍隊的掌控,收攏京城之兵,護衛雒陽,此外,加強對雒陽周邊的防御,謹防有不臣者,趁機入京!”
“準備詔告天下臣民,朕回來了!”
在德陽前殿,劉宏開了一個小型朝會。面對震驚的三公九卿三獨坐,劉宏并做出了重要的指示。
當劉宏說出了‘抄沒田產家財’的時候,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
這次,絕對算是一個大案件,涉案人員絕對不算少,就目前要抓的官吏,就足有百人之數,情節嚴重者的家屬,更是能抓上千。
“陛下不可!如此會寒了天下士人的心啊!”
過了剛見到劉宏復生的震驚,當即就有人為被拿下的袁氏一族說話。
劉宏微瞇著眼,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士人?只要他造反,他便不是我漢民了,又是哪一國的士人?你為其求情,是也想捐家產嗎?”
在劉宏眼里,這種造反派,就可以直接開除國籍了。
就應該像后世的漢奸一樣,被唾棄、被時不時拉出來鞭尸。
劉宏也準備搞一個。
這,也算是讓袁紹等人青史留名了。
袁紹肯定是要死的,袁隗也一樣,劉宏就全然不管,你四世三公又如何?袁氏造反,誰給袁氏洗地,劉宏就弄誰,絕不姑息。
至于家族的其他人,可以不死,但絕對不會好過。
怎么安排?
歷代都是這般,不殺的話,就是男的為官奴,女的為官妓?
劉宏自詡仁慈,沒有興起大獄,夷人三族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至于抄沒家產,那是更基本的操作了。
剛才開口說話的,連忙閉上了嘴巴。
這事兒啊,是沒有攤到他頭上,所以他能嗶嗶賴賴。
……
事情進展的很快,何家還有袁家抄沒的家產已經清算出來了。
有大司農掾吏報道:“拜見陛下:從袁…太…,諸袁賊家中搜出錢一億四千萬,糧二十六萬石,絹近萬匹,馬蹄金一千余枚,僮仆三千七百…另外,諸袁賊家中,有田二千余頃,佃戶二百戶,作坊七十余家,長工二千人…”
一項項數據,觸目驚心,這還只是浮于表面的財產和生產資料。
至于袁氏的門生故吏,也就是政治資源,多到沒法查。
劉宏不禁冷笑一聲…
這么優渥的條件,還不思為國效力,把個人家族利息凌駕于國家和人民之上,好一個四世三公啊!
不但掌握著出仕權、政治權,還掌握著生產資料,儼然國家的蛀蟲。
不對你開刀,對誰開刀?
之后還有何進,其資產相較于袁氏,簡直就是倆字兒:寒酸。
抄家雖然抄家,但是劉宏不會看著袁、何兩家的僮仆、佃戶、工人餓死。
劉宏強制租借給前者糧、房、地,令他們分期還或是到期還,不還則下獄為吏臣妾,給官府打工。
他們的佃戶則是繼續種田,只不過原本給私人種,現在給國家種,十稅其二,勤耕五年,按三十稅一退。這個稅收數量,要高于例行的三十稅一,但也比給佃農給地主種地十稅五好太多。
劉宏此舉不是為稅收,幾百戶也根本收不到多少稅,主要是為了調動積極性。
他們的工坊繼續運轉,雇傭的工人,繼續勞作,只不過他們的身份變了…大概是從私企變為國企,員工亦然。
劉宏的相關政策一出,下面立馬開始執行。
……
除抄家外,還有抓捕之事。
相關人員,悉數被捕入獄。望風逃竄者,這都被曹操給抓回來了。
嗯,還有之前抓的人,一起都放進了大獄。
一時間,雒陽監獄人滿為患!
做完這一切后,劉宏詔見曹操到宮中述職。
曹操看到劉宏,頗為熱切的打招呼道:“噫…怎么是你?怪不得見閣下談吐不凡,還不愿入曹某幕下為客,原來是在宮中為官!”
看來…
先帝復活的事兒,還沒有傳遍雒陽呢。
劉宏淡淡一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