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叔叔,你是侯爵,也是城鎮里的守護神。就算是普通人,也多少會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怎么就此不理不睬,任虎狼幫胡作非為。”詩牧雨說。
“就像羊群,為了族群的繁衍,只能讓老弱被吃掉,如果反抗,反而會讓族群滅絕。只要食物鏈不被打破,就能千秋萬代。”呂臣扭了過頭,扶額做無奈狀。
詩牧雨呆呆愣愣的,眼神空洞。似乎自己信仰的國家,現在偉大的形象寸寸崩塌。
也無怪詩牧雨,父輩也是為詩牧雨著想,遲遲不和詩牧雨說,只因為這事實太過嚴重和太過難以接受。
四周的空氣也漸漸難以呼吸,每個人的心中更是悄然變重。
“笨蛋!毒瘤怎么可能會因為國家退縮而安分守己,只會越來越蔓延,直到吸干國家最后一絲生機。”龍寶懶洋洋地說。
“國家早在百年前就已經認輸了,如今怕是虎狼幫的勢力更強于當年,又何以戰勝。”詩牧雨說完,神情更加萎靡不振了。
“小兵還能耗死大將呢,難道一點可能都沒有,戰爭的勝負不是幾個人說的算。就現在我在這個國家中,也是這個國家的人,我就不認輸。難道幾個人的決定,能代表所有人的意愿嗎?”聶凡大聲說。
“還有你,以為求和,就能換來和平嗎?這更顯我們懦弱,明明我們已經贏了,你憑什么說我們必敗!要是你這樣做,會讓城鎮的人們徹底失望!人心都沒了,國家還能存在嗎?”聶凡指向呂臣,堅定不移地說。
“龍寶贊成聶凡說的,不做則已,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就這么認慫了,反而會帶來更壞的結果,他們會提出絕對無理的要求。何不放手一搏,只有平等才有話語權。”龍寶說完走到呂臣身前,揍了一拳呂臣說。
一拳下去,呂臣飛出兩米遠,吐出一口血,惡毒地看向龍寶。
“孬種,我比你強,我打你,你就乖乖認慫,你再瞪我,我就再送你一拳。”龍寶走到呂臣身前蹲下,拳頭在呂臣眼前晃悠著,語言狂傲無比。
“你……我呂臣,不是你可以欺負的,就算你真有實力!”呂臣咬牙,兩眼冒火,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
“廢話說完了嗎?再來一拳!”龍寶說完,就在眾人注視下,又被龍寶揍了一拳。
“你!!!”呂臣看著屬下一個個用嫌棄的眼光看著自己,丟不起臉,心頭更是火起,大吼到。
“你不要臉,我就把你的臉打爆。既然你想做狗,就不要在我眼前狗吠。搖起你的尾巴,嘖嘖嘖,我賞點狗東西給你。”龍寶勾起指頭,像看條死狗一樣看著呂臣。
“嗚……啊!!!”呂臣說完拳頭重重地打在土地上,然后頭趴在臂彎處大哭了起來。
“哭什么哭,像男人,就要有樣子,哭成孩子,還要我們這些大人哄你嗎?起來,向我進攻,拿出你的氣概來!”龍寶昂首挺胸,用下巴看著呂臣。
或許是呂臣知道龍寶為自己好,或許知道自己要是此時去求和與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呂臣止住哭聲,挺直脊梁骨,正視起龍寶。
“好!!!骨頭彎了,就要打直。骨氣沒了,就要用生氣補。有骨有氣,才是骨氣!你懂了嗎?”龍寶冷冽地說,神情漠然,不再像看廢物一樣看著呂臣。
“尊嚴,比死還要重要。死亡并不可怕,一刀下去什么都沒了。沒有尊嚴的活著,是這一輩子欺辱!”呂臣越說聲音越是強硬。
“好!來,擊碎心中的懦弱,朝我攻來!你是狗是人就在當下!”龍寶用手指勾了勾拽拽地說。
“戰士當血灑疆場,戰場才是歸宿,啊!”呂臣說完齜著牙朝龍寶攻去。
“傻逼,明知抵不過我,硬趁匹夫之勇,不成氣。”龍寶隨手一拍,直接讓呂臣飛了出去,嘴里吐出一串血線。
“雖然不是狗了,但是智商是硬傷,豬這個詞很適合你,難道你想做一只豬嗎?”龍寶朝呂臣說,這次語氣略有贊揚之意。
“……”呂臣抬眼看著龍寶這美麗的女子,眼神真摯。
從來沒有人敢對一個高高在上的子爵動手,呂臣第一次被人揍得那么慘,還是眾目睽睽下,龍寶對呂臣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在呂臣心中,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
那是一個雪夜,一個母親在子爵府哭暈死了過去,只因為她三歲大的孩子被虎狼幫抓去了。呂臣一直待在子爵府里痛苦,卻不敢管這事。之后屬下說,那女人幾天后就撞死在虎狼幫據點門口。
還有一次,虎狼幫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一個被奪去妻子的男子打死,最后虎狼幫在走之前,給自己比了個中指,還對自己吐了口痰,自己看著至死還眼睜睜看著自己男子。
……
“懦弱慣了,連怎么反抗都忘記了嗎?你的腦子是被嚇大的嗎,都不會轉動的!起來,別趴著,還真以為趴著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發生了嗎?”龍寶說,語言里帶著哀其不爭,怒其不振的意味。
“說的好,我終于明白了!”猛然扭頭,眼神帶著堅定地說。
不知道尊嚴珍貴的人,只有完全失去才能懂得珍惜。呂臣在龍寶面前丟盡了臉,卻收獲了比臉還重要的尊嚴。
就在呂臣被龍寶教訓的時候,眾人一動不動的,營地的人自然不會阻止龍寶,而呂臣的人卻是被呂臣自己帶成了孬種,被呂臣磨去了血性,自然也不敢不會上前幫忙。
詩牧雨聽著龍寶那一句句話,看著那一拳拳,就像是在對自己說對自己打的一樣,一次次在自己心頭擊碎懦弱筑起的堡壘。
到了最后,木訥的詩牧雨重新泛起了神采,還有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種叫不屈的星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