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閣回廊里風瀟然眼中突然放了一道光,坐在他膝上的牟落花警覺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是一只灰色的信鴿。
風瀟然手臂輕輕一伸,那信鴿像是遇見老朋友似地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風瀟然小心翼翼地取下掩映在信鴿胸前肥厚毛羽之下的小小字條。
將字條展開來,上面簡簡單單幾個字:速回!落款是張三豐。
風瀟然當然認得武當信鴿和師傅的字跡,他打算連夜起程。因為以往風瀟然下山行走江湖時,張三豐從不催他回山,他有不同于別人的很多自由。
這一次一定是有事情,這是無疑的。
自然地,牟落花從看到這只信鴿起已經意識到,他倆六盤山的相聚即將結束了。
“瀟然哥哥準備什么時候動身?”牟落花一雙大眼睛凝視著他。
他也望著她:“現在。”
“哦。”牟落花努力克制自己不表現出緊張的模樣,可是她的手卻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那……那我們走吧。”
風瀟然先是一怔,很快地他說:“你要跟我走?”
“我是你的女人,自然要跟你走的。”牟落花毫不猶豫地說。
“現在恐怕……”風瀟然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好時機,可他沒有說下去。
“沒什么恐怕的,至少我不怕。”牟落花輕描淡寫地說道:“到時,我先住宿在武當山下,這樣我們見面也方便。”
風瀟然考慮到牟落花雖混了個黑翼劍客的名頭,可那都是虛名,實質上她的劍術并不怎么高明。
如今她又為了自己多次公然與巴頌作對,若是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她勢必會被捉回去的。
幾經考慮,風瀟然與牟落花兩人兩騎披星帶月地向武當疾馳而去。
天漸漸明亮起來。風瀟然一躍下馬,將馬匹拴在樹干上。
“累不了累?”風瀟然腳下就是長街。
“不累。”牟落花搖了搖頭,她畢竟是女子,經過一夜的奔波,倦意已經從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風瀟然瞅著硬撐的她,憐愛之意頓起,他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腦袋:“走,咱們先吃飯去。用完餐,找個客棧歇兩個時辰再走也不遲。”
“嗯。吃點什么?”牟落花問。
“來盆手抓羊肉,再配上臊子面怎樣?這里的牛羊肉我都沒吃夠的。”風瀟然說。
“嗯,我也愛吃。待會我還要再弄套男裝來,穿男裝走江湖會方便些的。”她若有所思地說。
說罷,牟落花的目光掃過風瀟然系在馬背上的一個小包袱:“瀟然哥哥你的衣服我可穿不了,太大了。”
他們這些俠客出門在外,一般都會隨身攜帶一套換洗的袍子擱在包袱里。
“傻瓜,沒人讓你穿呀。”風瀟然微微一笑。
兩人在一家開門早的館子里坐了下來:“掌柜的先給我來壺茶。”
“好的,客官稍等。”
“瀟然哥哥你去過很多地方吧?”牟落花雖然疲憊,但是興致仍然很高。
“到過一些地方。家師對我行走江湖從不約束的。”風瀟然說。
“我早就聽說令師與令尊從少年時期開始就經常一起結伴游歷江湖了,并且樂此不疲呢。”牟落花說。
“是的。”
“那令師與瀟然哥哥也經常一起出去嗎?”
“很少。令師與我一起喝酒哪有與父親一起那樣自由呢。”風瀟然說。
“聽說,令尊和令師還一起來過暹羅?”
“嗯。還有愛的插曲哩。”
“關于暹羅三公主的,我也聽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