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一騎白馬向武當疾馳而來,馬蹄踏處揚起黃沙滾滾。
遠遠望過去,馬蹄之后的沙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宛如追逐馬上騎士的海浪。
然而這英姿颯爽的騎士并不是男子,卻是個絕色美人。
烈日吻著美人嬌嫩的面頰,香汗在額頭上爭先恐后地悄悄滲出,無意中為美人又增添了幾份嬌柔之感。
轉眼間,白馬已奔弛到武當山下。
美人飛身下馬,一頭扎進了正站在武當山腳等待他的張三豐懷里。
張三豐大笑著凝視她的臉:“你來得真不巧。”
“什嘛?我哥還沒回來?”風櫻雪緩緩垂下頭來。
“是。”張三豐的手正欲將櫻雪環抱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移開,她卻抱得更緊了。
張三豐板想臉來:“都長成大姑娘了,怎能像孩童一樣?”
櫻雪忽閃著黑亮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瞅著張三豐,半響她走到白馬前伸出手來捋了捋它漂亮的長鬃毛:“我不想上山了。張叔叔陪我出去逛逛。”
兩人牽著白馬,行走在樹林里,草叢中。
一路上,張三豐凝視著又蹦又跳地風櫻雪總有一種不似在人間的感覺。
風櫻雪與風瀟然雖是孿生兄妹,可長得并不是很像。
風瀟然像父親,瀟灑飄逸。
風櫻雪則像母親,絕對的傾城美人。
唯獨性格上不太像,母親文靜,內斂。風櫻雪則活潑,開朗。
張三豐與風櫻雪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或在華山小住,或結伴長途旅行又或者干脆相約去福建種植園別墅待著去。
總之,風櫻雪也算是在張三豐懷里抱著長大的小女孩。
現在風櫻雪已經十九歲了,這個年紀的女孩當然有自己的夢想。
風櫻雪總是幻想著長大后要嫁一個蓋世英雄,就像父親那樣的真漢子,大英雄。
蓋世英雄?
是的。
櫻雪整日看著父母那么那么相愛,這般這般甜蜜。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張叔叔沒有女人呢?
那些都是大人的事,她不能問。
但她也不做違心的事。她就是喜歡待在張叔叔身邊,說心事給他聽啦,釀酒給他嘗呀,再或者是舞劍給他看。
張叔叔是最好,最好的傾聽者,他簡直就是她的知己呀。
“你呀,以后不準再胡鬧了。”張三豐突然開口說。
櫻雪抬起頭來望著他,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樣。
“你和你哥還在你娘肚子里的時候不甚墜井,還是我跳下去將你娘給撈出來的呢。所以呀,你一定要拿我當長輩來對待的。”張三豐又說。
“哦,我知道,你是我哥的師傅嘛。”櫻雪笑說。
“喂,你這個丫頭能不能嚴肅點,正經點。”張三豐干脆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櫻雪順勢坐到張三豐身側,與他一起仰望著碧藍的天空中隨風飄舞著的白云,好久,兩人都沒有言語。
烈日穿過云層射到櫻雪美麗的面頰上,她自然地將腦袋歪向一側,恰巧偎到了張三豐結實的肩膀上。五十六歲的張三豐心頭猛然一顫,他低下頭來望著她,她的目光觸上他的,在這一刻他定定地看著她,似乎癡了。
風櫻雪孩子般地伸出雙手捏起張三豐的雙頰向左右雙邊拉扯起來。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手心里,遲遲沒有松開的意思。
櫻雪似乎有些失了神,以前他倆經常嬉鬧,張叔叔從來不會這樣子。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不一會兒,張三豐松開她,緩緩開口說道:“你娘什么時候過來?”
“今晚!我爹娘乘坐的馬車簡直就像是牛車呢。”風櫻雪喃喃地說。
“對了,張叔叔,我聽說前天有個膽子很大的劍客跑武當山搗亂來著?”風櫻雪又說。
“算是吧。”張三豐說。
“什么叫算是?張叔叔是怎樣教訓他的?你應該狠狠地揍他一頓才是。”風櫻雪說這些話的時候,少女的腦袋里充滿了對蓋世英雄颯爽英姿的幻想。
“我把正式教訓搗亂者的機會留給了你哥。”張三豐說。
“嗯,我哥一定能贏他的。”風櫻雪倒是對她哥信心十足。
“這幾日,你又學了哪些劍法?”張三豐將問題轉向風櫻雪。
“唉呀,我都沒學的。”櫻雪緩緩道:“張叔叔你應該勸勸我爹。”
“怎么?”
“我爹又讓我認識了一些新朋友。”櫻雪說。
“你是應該多結識一些優秀小伙子的。”張三豐說。
“優秀?像張叔叔這么優秀的,我看還沒出生哩。”櫻雪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真的?”張三豐哈哈一笑。
“當然真。”風櫻雪嫣然笑道。
“恐怕只是你的想法吧。我也年少過,當年你娘就沒這樣認為。”張三豐聲音很低,語氣里帶著幾分淡淡的憂傷。
“你怎么知道我娘不是這樣認為得呢?”風櫻雪不解。
“我就是知道。”張三豐說。
風櫻雪故意咯咯地笑了幾聲,說:“那是因為我爹太英俊的緣故吧。”
“是呀,你爹是美男子,我服了行吧。”張三豐長身而起:“走,我帶你去長街玩去。”
櫻雪也跟著站起身來。
她踮起腳尖輕輕地在張三豐耳畔柔聲說道:“張叔叔也很帥的,你是櫻雪心中的大英雄。”
張三豐開心地大笑起來:“櫻雪,別在你爹面前流露出來,他會嫉妒的哩。”
“才不會呢。我爹眼睛里只有我娘。他才不會管我崇拜誰呢。”風櫻雪嘟起嘴來,好像嫉妒起自己的親娘來了。
張三豐當即說道:“這次你在武當山多住些日子吧,我教你套劍法。”
“好啊。不過張叔叔你的劍法我可學不會,好深奧。”櫻雪說。
“你娘還有練嗎?”張三豐突然冒出這一句來。
“練什么?”
“哎!你......”
“哈哈,我娘經常也有練張叔叔你教的那套太極劍的。”櫻雪說。
“哦,那就好。”張三豐開心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