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著靈棺上的兩個靈灰有些愕然,他們并不了解老村長的事情。
黃二娘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自入李家后,有聽聞死去的丈夫說過。
保龍村西北方向的一處貧瘠的山丘上,細石凌亂,土質堅硬。周圍還有不少木牌子插立小山丘上,銘刻著姓氏。
這里埋葬著保龍村世代先人,對于保龍村民意義非凡。
李懷義和陳卿生將靈棺放入村民早已選好的位置,早有村民挖好土坑,靈棺只需放進去。
周圍零散的樹木幾顆,大多殘破凋落著,山風吹過,枯葉凋落。
頗有幾分秋風蕭瑟之意。
一疊疊的白紙錢被人拋向天空,隨風凋落滿地,又或掛在老樹上、
貧瘠的小山坡變成白茫茫一片,旁邊的老村民口中念念有詞,低沉的聲音中蘊含著特殊的魔力,呼喊著老村長的亡魂.配著獨有的樂器演奏當地小曲,像在指引九天的道路。
李懷義親自掩蓋上黃泥土,在一旁的老樹上,截取樹干,做成木牌,一筆一劃刻上《李守成之墓》。
忙完儀式,村民們紛紛一拜,便散去,徒留李懷義幾人。
“萬事到頭都是夢,明日黃花蝶也愁”陳卿生不僅感嘆道。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實在是遺憾。
如果是大戰結束后,就返回保龍村,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這荒涼小山的風景或許會不會好一點,秋風嗚鳴的聲音會不會更加動聽。
可惜世事皆無法回頭,若不然,世間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愛恨離愁。
李懷義站了許久,細細的打理著墳墓的土,除去周邊的雜草。加固木牌,以確保大風天不會將它吹走。
一直到日暮西下,一行人啟程返回。
黃二娘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仍然在不斷的打量著李懷義的變化。
回去山間處有一水譚,是陳卿生在保龍村為數不多的去向之一。
陳卿生不免有些懷念。
走過黃泥小路,熟悉的樸素村子再次浮現在眼前。
此時的村民已沒有早上時的沉重,對他們而言,能活到80余歲,那是天大的幸福了。
村民們熱鬧親切的從四周圍了過來,對他們而言,往日熟悉的兩個瓜娃子,尤其是當初一樣泥土坑里打滾的李懷義。
忽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仙人,穿著不凡,身上更是有一股脫俗的氣質。
讓他們產生了距離感,一時間不敢太過親昵,卻又充滿著好奇圍了過來。
別說他們,就連是黃二娘也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黃二娘心中雖有不舍,卻是越過了人群,先行回到了家中。
陳卿生一看便猜想,黃二娘想著搗鼓什么好吃的東西。
淳厚的村民拉著兩人就是家里長短的問候,仙人是怎樣的,住在哪?
要不要拉屎?
吃些什么?
兩人頭疼的回答完后,象征性的施展了幾道清風,惹得村民們驚叫連連,興奮不已。
終于經過這樣一鬧,天色也暗了下來。
兩人回到了李懷義草木屋家中,小屋上方余煙裊裊。陳卿生無處可去,便跟著回去。
黃二娘早已搗鼓好飯菜,竟都是素菜。
陳卿生而后反應過來,因為村中有死去的人,要吃夠7天的素食。
桌子上是青菜蘿卜,陳卿生、李懷義、陸旭東也不在乎這些。
坐下便開始吃的熱火朝天,實際上,以幾人的修為,幾天不吃飯都沒不會感到餓。
陳卿生一邊打量著木屋內。
依舊是熟悉的模樣,木屋內老舊的桌椅幾張,木板上潮濕陰冷,窗邊掛著腌制的咸魚。屋內還有堆放著紡織布,草鞋等。
吃過晚飯,李懷義陪著黃二娘談話,陳卿生和陸旭東則是躺在木屋上處,望著明月。
陸旭東則是在看陳卿生,他不懂,為什么陳卿生要拉上他一起看月亮。
“你拉我上來看月亮有什么事嗎?”
陳卿生微微伏起身子,奇怪道:“沒什么事呀,就是為了看月亮。”
“那你還一副神秘的樣子拉上我?”
陳卿生:“...”
莫名的習慣,就像是學生時候打水、上廁所都會叫上同學一起。
這似乎是一種莫名的習俗,從不因地點、時代改變。
陸旭東發現被陳卿生耍了,倒也沒有直接離去,反正他也沒事干。
只是他不明白,這月亮有啥好看的。
陳卿生心中卻是感慨,身為地道的華夏人,望月亮便會思故鄉。
他思念故鄉了,故鄉的親人。
也不知道爸媽現在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因為我突然的不見,而茫茫尋找。
又或者是我在地球上,已然被車撞死。
我那個愚蠢的妹妹是不是到了思春期,又在暗戀著哪個帥哥。
要是自己沒有穿越的話,會不會就如同尋常人一般,娶妻生子。有一個還算美滿幸福的家庭。
月色迷人,村中黑糊糊一片,村中之人都已睡著。
陳卿生徒留一聲嘆息。
七天后。
黃二娘一大早便起來,做了一桌子的菜,雞鴨魚牛肉等。
十分豐盛,撲鼻的香味刺激著幾人的味蕾。
一頓大快朵頤過后,終于又到了離人心碎的告別時分。
黃二娘眼淚汪汪,在此凡世間,只剩下了李懷義一名親人。
只可惜,這幾天,陳卿生幾人曾經進入老黑山,找遍了山間,依舊找不到當年李懷義父親的遺骨。
這成了李懷義心中的一個遺憾。
讓陳卿生放心的是,經過這幾月李懷義成熟了不少,沒有說出,不去修仙的話語。
黃二娘縱然是不舍得,可如若聽到李懷義如此說,李懷義說不得又得挨一頓打。
面對黃二娘的再一次請求照顧李懷義的承諾,陳卿生滿口答應。
終于,墨綠仙舟再一次扶搖飛起。
眾人離開了保龍村,回去三宗。
陸旭東反而感慨萬分,陳卿生見狀不由得問道:“陸師兄,可是看上了村中那位姑娘?”
“沒,為何如此問?”陸旭東不解道。
“哦,你這哀愁之情,可比我和懷義更濃幾分。我還以為是陸師兄看上了那位姑娘。”
陸旭東:“胡說,我那是回想起兩月前后的你們,已經變成了練氣士,與我是同道中人。”
是呀,這下李懷義也嘆了口氣,說不定下次回來已然是什么時候,村中又會發生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