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不愿，韓靈虞也并沒有強求。
雙方頭次見面，談不上交情，再說那個有本事的人沒點個性和脾氣。
說了聊天，其實多是試探，對韓靈虞來說也算是公事。
“既然閣下想在此安家，對萬山國來說乃是幸事，但元尊必定是外來者，沒有身份多有不便，何況還帶著一名異族，雖說是個孩子可難免招有心人猜忌，惹頑固者痛恨，就算你不怕麻煩，可也會被擾了清靜，還需尋個法子解了憂患才好。”
韓靈虞說的到是沒錯，一國之君面對重臣尚還慎重提防，何況他一個外來的元尊。
午夜雖不怕，但想在萬山國扎根沒點約束怎能叫人安心。
“多謝國相提點，可我這人確實受了不約束，懶散慣了，前幾日見界道處山脈風景不錯，已有在那安居的想法，想那巖族應該不會在乎多上我這么個鄰居。”
“嘿，我孫彪自認還有幾分本事，可也沒自大到要去挑了巖族，你小子要是真能把家安在哪，活上一年半載的讓我叫你爹都行。”
“胡說”
韓靈虞瞪了孫彪一眼，忍不住粗口斥責“你這個混頭瞎摻和什么。”
挨了批，心知又沒管住自己的嘴，后者眼望天思緒游蕩于天地間。
不怪韓靈虞喝斥，只因孫彪的親姐姐乃是一位貴妃，又是兩位皇子的親舅舅，要不是這孩子天生心直，腦袋又缺根弦也不會被打發到邊城來。
這要是午夜真在巖族人地盤站住了腳，孫彪難道還真認個爹不成。
原本韓靈虞是想誘導對方加入國朝，再不濟也要掛個官銜約束一下，不過看樣子怕是不成。
“既然這樣，我也不再多勸，但閣下的情況我還是要如實上報，為免有人不識好歹沖撞了閣下，我會派人過來守衛巡視，還愿午元尊不要多多擔待。”
韓靈虞也很苦惱，如是一般人大可不必這樣小心。
可他從秦、孫兩家口中得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力非同尋常，元力技更是聞所未聞。
更何況對方醫術了得，不似尋常醫家手段。
說起醫術，韓靈虞這才想起今日來的第二個目的。
“聽說閣下醫術高超，今日前來主要是想讓閣下為我診斷一二。”
說完正事，接下來就屬私事，對于自己的病韓靈虞自是知曉。
也看過不少醫官，可惜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至今也沒有找到病源所在。
“你這是肝腎脾虧，免疫平衡紊亂造成骨髓受損，看來國相年輕時沒少熬夜，就連吃飯都很少準時吧。”
午夜瞇瞇一笑，也不上手把脈，一口道到病因緣由。
“哦，可能治。”
韓靈虞聞言連忙追問，蠟黃的面色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雖知失態可現在那顧得了那么多，這病已經困擾他多年，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連政事都無精力處理，在這固安城內除了孫女所在的女學偶爾關心一下，已無余力參與其他。
要不是國君有意讓他管束著點孫彪，韓靈虞恐怕連這個代城主都不愿當。
“我老孫特別敬佩有學問的人，你要真有本事治好國相的病，我立馬回國都找妹子給你立牌坊，保你香火不斷供奉于你。”
“……”
見對方不搭茬，急上心頭的黑炭臉漲紅的孫彪大放言辭。
聞言午夜腦門劃過一條黑線，算是看透這廝的本性。
韓靈虞抬頭瞪了一眼，“閣下勿怪，孫將軍口快心直，本無惡意。”
“無事，不是我不愿講，只是……。”午夜指了指棚外的問診石
“哈哈……，是我太過心急了，到是忘了閣下定下的規矩，是在下失禮了。”
說罷韓靈虞解下錢袋放于桌上，“還請閣下為我解憂。”
“簡單快捷的辦法就是學得免疫類元技平衡紊亂，麻煩點的就是我開個方子，慢慢吃藥調理，不過從此以后要注意飲食和睡眠，一定要有規律以免熬壞了身體。”
說完示意對方伸手，給對方把了把脈，又寫了個方子交給對方。
韓靈虞拿起看了看，皺了皺眉頭。
“此方上的藥材我有些聽說過，不過大多不知不詳，看來在藥理方面閣下見解遠超于尋常醫師，不知元尊可有傳醫的念頭。”
這話原本不該說，如是一般醫師傳承下的方子，韓靈虞以官家的名義強行買下到也沒什么，那怕給對方掛個官醫的名頭也無不可。
可惜他面對的是我極為特殊的元尊，而且看其診病的手段與尋常醫師大不相同。
別人都是專方專治，這位卻是先診病后開方。
從醫學識上來說，其藥理知識和診病經驗何其豐富，見識何其之廣。
一旦涉及到學問，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了。
“看來對方游歷的說法應當屬實”韓靈虞心中念道
“有人愿學當然好，不過我尚在摸索中，還需要些時日總結經驗，我游歷四方的目的也是為此，還有許多我未發現的事物，其中不乏一些治病救人的靈丹妙藥，可惜啦……。”
原本韓靈虞沒有抱什么希望，奪了人醫承跟斷人香火沒啥區別，沒想到對方還真有收徒的意思。
“此事好辦，閣下需尋何物可與我說，我會派人去尋，只是事后能否復寫一份詳解給我，一并傳授醫學。”
韓靈虞心中很是忐忑，試探的問尋。
“可以到是可以，只是還需要等上個一年半載，到時我會讓人傳信給國相。”
本來午夜也沒再打算自己去尋，有官方幫忙再好不過，就跟當初在迷霧森林跟異族合作一樣。
無非就是教人學中醫罷了，他也沒打算傳授別的。
何況還有一個夜無名，教一個也是教，多兩個也是一樣。
不過目前不著急，怎么也要等柳、顏二女到來后再說。
“為何要這么久”韓靈虞心生疑惑
“家未建、人未齊，再說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半年算是快的了。”午夜直言
見對方沒有詳細解釋，韓靈虞也不好追問。
但“人未齊”這三字卻讓人心生警惕。
“如果閣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派人通知老朽一聲，能幫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好，到時準備妥當，我必會派人通知國相。”
說到這里，韓靈虞起身便要告辭，午夜客氣兩句拱手送行。
“午后我會派人前來，還請午元尊多多擔待。”
韓靈虞上車前再次開口，生怕午夜反悔不愿。
“無事”
午夜大手一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