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非坐著無聊,撩開簾子看景色,結果剛一開簾就見著兩道馬背上的靚麗身影,般配十分,剛好也擋住了她的視野。
知趣也無趣的收回目光,她開始懷戀起現代科技,以及用它們打發趕路時的無聊時光的日子。
眼神在有限的車廂里來回搜尋,最終鎖定在了一點——正對她的曲九華。
說起來,葉知非還未曾如此認真的長時間的觀察過曲九華的臉,原先不是不敢對視就是對方掩面,初次見面也只是驚鴻一瞥,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好好欣賞。
嘖嘖,不愧是憐花,還真是賞心悅目。不過前提是他不說話,每回他一開口,她都覺心累。
一陣風忽然吹了進來,葉知非莫名覺得那陣風也吹進了她的心里,引起簾動,也引起一陣心動。
男子櫻白長發只束了耳后一半,結于腦后,用一支桂枝木簪綰起,還留有些許縷碎發垂于發際。
葉知非注視著那支木簪,腦海里突顯夢境里那把刺入自己胸膛的血色木劍,心情一時變得復雜起來。
曲九華發間綰著的桂枝,是他的法器,叫做寄思,可變化大小,化為利刃。原文中他正是用這把小桂枝將原裝葉知非殺死的。
正當她望著寄思出神的時候,安靜如花瓶的月桂仙子突然睜開眼,視線直直打向葉知非。
二人對視,氣氛一時尷尬。
預感到曲九華即將開口說話時,葉知非立馬反應,一個扭身竄到前面,把頭探出去與駕車的小車夫開始閑扯,幸好身后的男子并未再多言。
不消數個時辰,終于趕在傍晚時分到了地方。
是鎮長親自來接他們的,預備把人接到家中洗塵。
到時部分受害家屬已經等候在門口。一見到幾人,立馬圍了上來。
幾個男人淚眼汪汪,七嘴八舌開始訴說。
“幾位仙官可要幫幫我們吶!”
“家中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若是遭遇什么意外,我們家可就斷了后啊!”
“求仙官幫忙尋回我的小女子!”
鎮長忙解圍:“諸位莫慌,幾位仙官舟車勞頓,讓他們進去休整一下。有事進屋說,有事進屋說。”
等到進屋放下行李,剛剛整理好,葉知非剛捧起來的水杯還沒遞到嘴邊,曲九華就叫幾人隨他去院子里,跟家屬了解情況。趕緊灌了兩大口水,她跟著跑了出去。
幾個家屬說的與信中無太大差別,都說自己小女兒是半夜突然失蹤的,有人半夜醒來發現,有人是第二日發現。
還有一個男人說,當時他正在給女兒換尿布,轉個身就不見了。
“轉個身就不見了?”楚芷衣上前。
那男人哭哭啼啼,抹開眼淚:“是呀,那本來暖烘烘的小床上,只留下一攤濕漉漉的褥子。”
另一個女子上前安慰他,卻被他一擺手回道:“你家丟的是兒子,丟了也就丟了,反正我看你本來也就不心疼那小子,巴不得丟了才好!可我那寶兒啊,盼了五年才來這么一個女兒,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那女人臉上一陣發白,甩手走開了。
葉知非沉默的望著那走開的女人。
正當眾人紛紛講述自家事的時候,一陣小騷動自大門口起。幾人望向那處。只見一位束金玉冠的仙袍女官在鎮長的陪同下進門,神色并無過多起伏,似乎還帶有些許的不耐煩。
待走近,鎮長介紹道:“幾位仙官,這便是我們鎮的駐守仙官,王碧王仙子。”
眾人問好,那王仙子也不多客套,只微微點點頭,撇過幾人便徑直穿過庭院往后面走去,將不歡迎的態度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但是葉知非明顯的感覺到,王仙子的眼神在曲九華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其他幾人長。
留下鎮長對呆在原地面面相覷的幾人陪笑打圓場。
接下來的時間,葉知非幾人按照在倫華天學的那套理論知識指導,按部就班的為那些個家屬們做了信息采集。本以為只是簡單的詢問,沒想到她幾人還做起了心理輔導,得一一為家屬們送去安慰與保證。
葉知非本開始只是客套一下,但聽著聽著,竟共情起來,差點沒陪人哭。由于家屬情緒激動,加上她的劃水攪渾,詢問半天,才得到一點點有用的信息。
不過其實這些詢問幫助也不是主要的,這也只是走個除祟流程,順便給委托方送去一些心安。更重要的是要去實地考察。
曲九華本身是想去與王仙子做交接工作的,于是派葉知非去請王仙子,但奈何對方不肯合作,只扔出一本手記讓他們自己看。
葉知非捧著那本薄薄數頁的手記,字跡潦草不說,內容也是極其敷衍。
“各自為隊,互不干擾,我可不是聽你們差遣的。妖,誰先除到算誰的。”她模仿王仙子的神態與語氣回去交差,引起曲九華的斜視嫌棄。
“我只是模仿她的樣子,并無對師叔不敬的意思。”趕緊眨巴眨巴眼解釋。
“罷了。我們叔侄幾人自己也能解決。”楚芷衣的女主背景亮起,她對曲九華行禮,“師叔,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去現場探視?”
男子點點頭,略一忖度,開口道:“按理說是這樣的。不過,由于事發已久,加上人氣沖撞,大多數地方妖氣怕是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葉知非牙根癢癢啃起指甲。
男子瞥她一眼繼續道:“我們直接去最近發生的一起案子那,也許還能嗅到一絲蛛絲馬跡。”
存在感最低的男主林牧云終于有了戲份。他一下回憶起細節:“是西郊坊的一戶農家,他家的小兒子三日前失蹤,女主人說是夜晚消失,當夜似乎還聽到了鬼嚎。”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曲仙子剛一發話,葉知非拿開要啃禿的手指,喊了一聲“慢!”
幾人回頭望她。
她輕咳一聲:“那個,師叔,弟子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男子無長輩之儀,更像是同輩間的拒絕。
葉知非一時噎住,她努起的嘴還未放下,注意到一旁的林牧云似乎在憋笑。但是她又想了想記憶中的劇情,為了免去不必要的無用功,她還是決定厚著臉皮說話。
“師叔,我覺得吧,我們可以先去看看其他的人家,這戶丟兒子的先放放。我記得在他之前有一家,好像也在西郊坊附近,他家小女兒也丟了。”
此言一出,室內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喜歡嬉皮笑臉的林牧云也沉默了下來。
話出口的那一瞬間,葉知非心里其實也咯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引起誤會了。
她急忙解釋說:“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哪個意思?”曲九華冷眼問她。
那低溫看得葉知非渾身不自在:“我不是說丟兒子的不管,只管丟女兒的,我只是說先看女兒……不不不,我不是,我沒其他意思,我覺得兒子女兒都重要。”
葉知非好后悔,其實曲九華之前說的是對的,她一開始就不該講話。她這一番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個重女輕男的腐朽頑固一般。
她本是想為大家透露些線索的,如果去她說的那戶人家,會有直接的劇情提示。但是在這個男卑女尊的設定面前,在此時此刻面臨的選擇之下,她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尤其是在對男女地位之別本就十分敏感的曲九華和林牧云面前。
眼看越描越黑,室內溫度越來越低,葉知非真想把給自己兩錘。
靈光乍現,她想到一個補救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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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頂可人
各位小天使和大哥國慶快樂呀,哈哈哈我枯頂咕咕又回來了!有任何意見指導的話歡迎留言(????)??從今天開始我會盡量做到日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