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我們去那片海域看看吧,這幾日那邊時有異動,似乎是有新生大陸出現了。”一名身穿華袍的俊美男子手持繪有‘天’字的花扇,為旁邊名叫姜夜的男子指路,動作略顯尊敬。
“嗯。”
姜夜身穿一襲白衫,面容冷峻,雙眼深邃,淡淡應聲,轉過身來望向那片被云霧遮住的海域,隨即兩人便凌空渡去。
兩人腳下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大陸,這里城池宗門遍布千萬,有的立于山巔,有的立于原野,宗門閣樓在霞光的映照下耀耀生輝。
兩人蹤跡飄渺,無人能捕捉到他們的行跡,此時來到云霧之下,海域之上。
轟!
一聲悶響從蔚藍色的海水里傳來,四周海水震動,冒起巨大的水泡,引人發顫,隨之一塊不規則的陸地出現在海水淺層,浮現出了他的真容。
“果然是一塊新的陸地。”天,雙手撐在胸前,晃著手中的仙扇,悠悠說道。
而姜夜則是佇立在空中看了一會,深邃的雙眸流露點滴璀璨星光,然后緩緩往高空升起,右手拈起指法,口中輕吐一個字。
“起!”
無盡的偉力在此刻自那指法中噴涌而出,仿佛化作一雙雙無形的大手,裹挾生機,將這片大陸從海底推向上方。
咚!咚!咚!嘩嘩啦啦!
霎時間,四周天地震響,周圍大量海水被排開,整塊陸地緩緩升起,空間嚴重顫抖起來,連天也受到了影響,趕忙從低空飛出。
一塊廣闊無垠的陸地在此時顯現真容,一片凹凸的盆地因為積水變成湖泊,那些原本存活于海底魚兒流入其中,山川丘陵在此刻暴露在陽光之下,青苔之下逐漸生長出樹木花草,片刻后便有飛鳥在此停留,一切生機在此刻開始演化。
飄浮在萬丈高空之上,姜夜注視著這一切,片刻后,這一塊新大陸的周圍還有許多新生陸地在緩緩排開海水升起。
這時候天從旁邊氣沖沖的飛來,鼓著個嘴巴,氣呼呼的道:“你下次要動手,你能不能先吱個聲啊!”
看著天抱怨的樣子,小臉抿嘴鼓起,就好像是哪家小嬌妻生氣一般。
而姜夜卻并未看他,轉身準備離去,淡淡道:“你難道還會死嗎?”
還沒等到天再開口,姜夜又說道:“這些陸地距離全部升起還有些時間,我們再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天準備說話時,姜夜卻已經朝另一邊飛去。
“喂!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啊。”
“有你這么不尊重人的嗎!”
“喂!你知不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啊,就算我死不了,弄濕衣服什么的,也是不好的吧!”
“你有沒有聽我講話啊..........”
“喂!.........”
任由天在后面嘰里呱啦的叫著,他則是繼續往另一個方向飛去,在姜夜飛行的路途下,海域上有木橋在飛速搭建,期間蘊含深刻的禁制,連接的正是源生大陸。
他在這里撒下生機,不久以后這里將會有修士出現,繼而修煉,從而衍生出新一代人們又或者是修行者。
兩人一直橫渡高空,天一直在后面絮絮叨叨,但姜夜卻并未搭理他也沒有阻止他,直到一處寒冰山川之地,兩人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龐大如臥龍的雪山,高聳連綿的雪山直插云霄,在其山頂之上覆蓋著白色大雪,這和下面綠草如茵的平原形成強烈的反差,站在雪山頂端往下看,仿佛就在俯瞰萬物一般,足以感受到這座雪山的威嚴。
而在這座雪山后還有連綿不絕的雪山,從平原下往上看,好像這座雪山只是一個門面而已。
兩人落在這雪山的山頂,俯瞰著天地萬物,心中油然誕生一種磅礴氣勢,姜夜盤膝而坐,隨后問道:“你覺得冷嗎?”
“我連死都不會。”天隨意道。
“那你將你自己的法力收回,以一個普通人的體質再試試。”姜夜說完便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天楞了一會兒,然后便將法力收回,法力收回的一瞬間,寒風便如針一樣刺進骨髓,天吃痛彎曲著身體的倒在了地上。
“這世間的萬物雖然都你我而造,但是卻有我們都不及的地方。”
“其實除了法力,我們要學的還有很多。”
“看看你旁邊的那一株雪蓮,明明只是一株凡體,缺能夠經受住這寒風洗禮,而無枯竭之色。”
姜夜鮮有的一時間說了這么多話,而天聽后,艱難的收起那痛苦的表情,也盤坐起來,用自身的力量去抵御這冰寒之痛。
許久。
“你感受到了嗎,意識取決于那一瞬間,一瞬間,就決定你是堅毅還是脆弱。”
“所以這就是.......你讓我的鼻涕.....結冰的理由?”天渾身發抖,說話也是斷斷續續。
姜夜站起身來,恢復自身法體,來到天旁邊的雪蓮上,這株雪蓮還沒開花,在寒風中屹立不倒,隨風搖擺,姜夜還是不禁贊嘆道:“當真不錯。”
姜夜手掌開,撫摸著雪蓮還沒開花的花苞,雪蓮也依靠著他的手掌,好像有靈性的依偎著一樣。
看著如此討人喜歡的雪蓮,姜夜站起身來,手掌攤開,一抬手,直接將萬年修為贈于。
雪蓮當即盛開,綻放出雪白的花朵,冥冥之中,這朵冰山雪蓮好像睜開了眼。
她看著眼前的俊美男子,眼睛頓時就花了,不禁在內心道了一句:“好帥!”
還沒等到她再看兩眼,又馬上被姜夜收回五千年修為,隨即閉上了眼睛,花苞也合上了。
“贈與你太多怕你不再有這份堅毅,我先收回這五千年的修為,日后再來看你時,你若是依然,我便再將這五千年的修為還給你。”姜夜如此說到。
雪蓮搖了搖身體,好像開心的答應了。
“走了,天。”
砰!
天釋放法力,原本冰凍的鼻涕被震碎,周圍的寒氣不敢再近他半分,他卻從體內釋放出更加逼人的寒氣。
“你學的還是挺快的嘛!”
姜夜淡笑的看著天。
“那是必須的,你看我這毅寒之力怎么樣。”
只見自天的身體之中散發出一種更加寒冷的氣息,使得那周圍的寒氣都繞著他走。
“不錯。”姜夜夸獎道。
兩人邊說著又向另一處不知名的地方渡去。
不過,那朵雪蓮不知道,姜夜之后并未履行他的承諾,因為在那之后的某一天一切都變了......
直到五千年后,雪蓮再度開花,變幻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在這里開山立派,一直尋找著他不知道名字只有一絲印象的男子,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在,又或者是不是還存在,還是已經不存在。
直到某一天,她遇見一名少年......
姜夜和天繼續游歷,天則是在一旁一直擺弄剛剛習得的毅寒之氣,兩人一直橫渡虛空,直至一個小城上。
城內一處街道上,一個男孩被一腳直接踹飛,身體砸落在墻角,倒在了地上,口中馬上咳出幾口黑血。
“你最好把寶劍交給我,不然我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一名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兇狠的男子晃動著拳頭對著小男孩威脅道,在他的身后還有還有七八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男孩身穿一身破爛襤褸的衣衫,頭發糟粕,臉上也是布滿塵灰,身后灰布裹著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寶劍。
男孩癱坐在地上,擦去嘴角流出鮮血,他將身后的劍取下,掀開包裹的灰布,緩緩道:
“這柄劍是我父母臨死前交給我和我姐姐保管的。”
“現在我姐姐不在了,這柄劍到了我的手上。”
“我就算...是死!”
“我也不會把他交給你們!”
幼稚的男孩將灰布全部解下,湛藍的長劍閃耀出鋒芒,刺眼的光芒反射在刀疤男子臉上,一時間刀疤男子睜不開眼來。
就在這一瞬間,男孩稚嫩卻又滿是傷痕的手,以一個極其不標準的持劍姿勢沖向刀疤男子。
可是還沒來到刀疤男子的身前,就被他身后的大漢再次踹飛出去。
幼小的身體哪里承受的住這樣的攻擊,男孩當即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那把藍劍之上。
鮮血立馬被劍體所吸收,原本藍色的長劍瞬間變為了血紅色,劍體上閃耀著妖冶的血色紋路。
“小鬼,差點著了你的道!”
刀疤男子反應過來,這小男孩假借怒吼吸引他的注意力,實則用劍刃反光讓自己一時間失去防備,如果自己被這樣一個黃毛小子傷到,豈不是丟人丟大了,惱羞成怒的他現在已經準備直接將這個男孩直接殺了然后直接把那藍色寶劍搶來。
而他沒有注意到,原本蔚藍色的寶劍已經轉變為血紅色,就在他慢步走向男孩的時候,一道血紅色劍氣突兀激起,直接將刀疤男子掀飛。
并不是天和姜夜出手,而是男孩的寶劍,劍內的劍靈蘇醒了。
氣浪翻涌,一時間灰塵四起,場面有些混亂,刀疤男子隱約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只這一眼,刀疤男子就已經仿佛墜入了煉獄之中。
“跑...快跑!這是血劍!”
刀疤男子嘶吼著,面容猙獰了起來,心中極為后悔,但是已經晚了。
嘩!
只細微一聲,一道血紅色的劍光閃過,之后又是連續閃爍幾下,這八人腦袋同時掉地且身體以極其快的速度開始枯萎,他們身上的血已經在瞬息間被吸干。
“桀!桀!桀!”
“殺戮吧!全部殺死!”
血光再次沖天而起,馬上將整座城池包圍,少年不能掌握這劍靈,身體意識已經被血劍的血魔所附。
天看著城內的一舉一動,砸吧砸吧嘴道:“這劍該不會是你鑄的吧?”
姜夜搖搖頭,淡淡道:“雖不是我鑄的,但是也應該是一個奇人以血祭鑄的血劍。”
“走吧,再不阻止這個男孩,這座城就要血流成河,而這個男孩的筋脈也會全廢。”
天點點頭,兩人直下城內。
血光一瞬間出現,又一瞬間消失,城內的人們只覺得眼前一晃,天好像突然變得血紅,再一眨眼又恢復原樣。
“你看見沒有,剛剛好像有一道血光閃過啊。”
“好像是,但是好像又沒有。”
“管他的,我們繼續。”
兩人來到男孩身邊,男孩轉過頭,血紅色恐怖至極的眼睛,如同野獸一樣盯著兩人,隨后一劍狠厲的斬出。
可是卻被天兩只手指夾住:“年輕人,不要這么火氣大嘛,讓我用毅寒之氣給你消消火。”
毅寒之氣散布而出,男孩血紅色的眼睛馬上黯淡下來,隨即暈倒在地上。
姜夜撿起男孩手中的劍,血劍的劍靈立馬囂張道:“你們敢不敢將你們的血滴在劍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血魔,怎么你們不敢吧,只要你......啊,好痛。”
叮!
天馬上聽不下去了,沒想到這血魔比自己還能叭叭,當即給他來了一個腦瓜蹦,給血魔腦震蕩差點彈出來。
“你煩不煩,吵死了。”天佯裝狠厲道。
血魔還想再開口時,天以一個極其‘兇狠’表情盯著他,血魔馬上乖乖閉嘴,依附于小男孩的身體之中的力量也乖乖的退出,回到了血劍內。
血魔離開身體,小男孩神識歸位后,又立馬昏厥過去,這是神識被透支的表現。
“先把他們帶走,去竹林屋。”
姜夜將小男孩提起,天則是拿著血劍,一路上對著血魔嘰里呱啦,但凡血魔敢還嘴一個字,他就是一個腦瓜蹦。
三人一劍很快就來到了竹林的木屋內,姜夜基本在現有的竹林內都有建一棟小竹屋,每當無聊之時就會來竹林睡上一晚,然后等早上起來看竹林中的云霧被陽光一點點的穿透。
姜夜先是將小男孩被血魔附體導致的筋骨損壞修復,然后拿起了血劍,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藍紋形態應該就是用來克制你的吧?”
姜夜看著藍劍上的紋路,這是較為深重的靈紋,這藍色靈紋有極強的壓制效果,又有鎮定使用劍者心神的能力,靈紋造化高深,一般人還看不懂是作何用處的。
血魔不說話,但是姜夜繼續道:“你原本是另一把血劍的血魔,而且那把血劍飲血可能已經近乎一個巨大的數值,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男孩的父母又或者是別人,刻畫出如此藍紋并將你封印于此。”
“只要使用者強大,就能從藍紋壓制你,并且在血劍之間來回切換。”
“我勸你一句,這孩子是可造之材,如果你愿意,跟著他并且為它所用我保證你有一天能成為血尊修成人形,如何?”
“我憑什么相信你。”血魔有些半信半疑,姜夜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血尊?那是無數血劍內血魔的至生目標,千年來血尊也未曾出現一二,那是以飲血之道淌出來的至高之道,才能證得血尊。
姜夜也不惱,只是緩緩起身帶著血劍來到竹林的一處高峰之上。
“你且看好。”
“嗡!”
姜夜橫握劍體,手中法力運轉,劍體上原本暗淡的藍色紋路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將劍抬起指向遠處的一座不小的山體,輕聲一句:
“崩!”
轟!
只見遠處的山體被一道無形的劍氣攔腰斬斷,而在山體馬上要向一邊坍塌的時候,姜夜又一抬手,原本即將倒塌的山體又恢復原狀。
“這一劍,如何?”姜夜問著手中劍內的血魔。
而此時血劍內的血魔眼神呆滯,腦海中重復著山體被懶腰斬斷又被其恢復的畫面,心中不可思議:“這……。”
血魔先是驚訝姜夜竟然能將一座這么大的山體攔腰斬斷,但是姜夜隨后將山體復原的本領更是讓他恐懼。
“那我說日后那男孩也會有如此高度你覺得如何。”姜夜道
血魔眼中立馬閃過一道光芒,當即應聲道:“好,我跟著他。”
“既然如此,最好不過。”姜夜淡淡道,話外之意就是你不答應也不行。
又回到木屋內,天沒有跟著姜夜去山峰上,而是在這里逗著竹林中的鳥兒,此時的天身上布滿各種稀奇古怪的鳥,還有的在他身邊附近盤旋飛著。
這時小男孩也醒來,推開屋門走了出來,看見兩個陌生的男子,有些害怕的問到:“你們是誰?我怎么在這!”
姜夜將手中的血劍扔給男孩:“這些事情你問他就好了,先說說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雙手接過血劍,看了看姜夜和天,回想起自己在寶劍變紅后就失去了意識,自己應該是被他們所救,覺得他倆并不是壞人,便道:“修玄青。”
“好。”姜夜說完便轉身欲走。
血魔馬上問道:“你們還沒說你們是誰。”
此時天將身邊鳥兒趕走,將手中的仙扇撐開,上面露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天字,然后收起,和姜夜并身離開了。
“天......是天!”
“那他就是...姜夜!”
血魔內心急速顫抖起來,回想起自己前面幸好答應了姜夜,不然此刻怕是已經煙消云散,但是此刻劍魔內心的喜悅大過一切,他知道姜夜和天是什么人,他說自己能夠成為血尊!那么就一定能!
而后來他終于知道了,那個男孩是天生的練劍天才,且姜夜還在藍紋中刻入一道至高的劍法,這一道劍法使男孩破敵無數,成為劍道至尊!
不過后來男孩也能一劍劈開山體,但卻怎么也做不到讓山體復原的辦法,世人把這當成是他實力的證明,但是他卻不甚開心。
因為血魔…不,血尊曾和他說,那個救他的兩個人,一個人能將山體劈開也能將其完好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