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命格？！蘇芍瞪大了眼，她的秘密自她重生后還是第一次如此被人赤裸裸地揭穿。

　　“你不用驚訝，我們這方外之人總有些不尋常的法子。”他頓了頓，“你說吧，我聽聽。”

　　蘇芍定了定心神，鄭重道，“此生惟愿心愛之人平安順遂，傾我所有，護其安好。”最初重生時，她以復仇為目標，可隨著日子的流逝，榮國公府危機重重，她開始希望自己有能力去力挽狂瀾，保護好這些愛她護她的人，這樣的想法沖淡了她心中對蘇蓉與何昶風的恨意。

　　清虛道長聽罷，微微點頭，“你能堪破仇恨，這是老道我沒有想到的，善。”他睜開眼，蘇芍近距離看清了清虛道長的眼睛，才明白為何她覺得道長的眼睛如此奇異，他的雙瞳竟是深藍色的，遠觀時如同黑色般。對于蘇芍大剌剌的直視目光、清虛道長并沒有感到被冒犯，而是繼續面無表情說到，“若非前世最后放下執念，你也無法重生。這一世，記住自己剛才的承諾，莫要再害人了，你走吧。”

　　蘇芍心底依然有許多疑問，卻聽到道長說，“有些事情，你還不到知道的時候。”她點點頭，乖巧地出了門。

　　見到蘇芍出來，蘇恒顧不上清虛道長還坐在里面，焦急地問她，“怎么樣，沒有受委屈吧？”

　　蘇芍搖搖頭，她總感覺清虛道長對她的態度怪怪的，但是自己前世都沒有見過他，何來得罪一說呢？蘇恒見蘇芍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便與清虛道長道別，帶著蘇芍離開了。

　　蘇芍滿腦子都是清虛道長說的那幾句話：寧愿他從未認識過你；莫要再害人了。越想她的情緒越低落，腦子里如同一團亂麻，莫非她的重生另有隱情嗎？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一個結果，蘇恒出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芍兒，不管清虛道長和你說了什么，你現在專注你要做的事情便好，冥冥中自有天數，不必強求。”

　　蘇恒的話如一陣風將她腦子里一團糟的思緒吹散，她抬頭望著蘇恒溫柔的臉，眉眼彎彎，“好。”

　　清虛道長依舊坐在原處，闔著眼。

　　曾經，也有一少年如此和他說，“此生惟愿心愛之人平安順遂，傾我所有，護其安好。”

　　在生命最后的時日里，少年拖著殘體找到他。

　　他問少年，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

　　他記得少年只是搖頭，笑著問：“道長可有法子使人忘記一個人、一些事？”

　　“你要忘記她？”

　　“不，讓她忘了我。”

　　“為何？”

　　少年沉默了。

　　此番回想往事，蘇芍與少年說這句話時的面容重疊在他眼前，兩人表情是一樣的堅定，眼里帶著光。

　　第二日，蘇芍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后拉著蘇恒去了白鷺書肆。白有林似是早有預感，已經在老地方等著他們了。不過與上回不同的是，此時他身邊還站著一名女子，是月娘。

　　“來了？坐吧。”白有林揮手，月娘為蘇芍與蘇恒呈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