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輝公司老板是誰?”許信問道。
“沈子輝。”
“哦——”
許信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他認識,前幾天他們剛探討過金礦勘查項目的合作。
因為對賭合同的問題,許信當時直接給沈子輝甩了一個黑臉。
腦子里,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朝吳楚楚說道:“你們重點了解第三個方案,我認識沈子輝,我跟他當面聊聊,也許有更好的方案。”
吳楚楚微微詫異,點了點頭,然后拿起第三個方案,進行下一步工作分配。
許信朝他們告退,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沈子輝打電話。
果然,沈子輝很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見面請求。
城市邊緣,騰輝礦業(yè)辦公樓。
沈子輝坐在寬大的辦工桌后面,笑盈盈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就像看著一只噴香的烤鴨,口水都快滴答下來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許信居然會回頭過來跟他重提金礦勘查項目的對賭合同。
“合同還在嗎?”許信開口。
沈子輝朝門口打了個響指,很快秘書進來,“你把那個金礦勘查的合同拿出來給許信看一下。”
上次拿出來的合同,秘書早已經(jīng)丟進了垃圾桶,只好出去重新打印了一份,放在了許信的面前。
許信很認真的翻看著合同,每一個條款,慢慢看。
沈子輝叼著煙,一點都不著急。
既然是對方主動送上門來,他就不擔心再次飛走。
“很正規(guī)的合同范本,根本挑不出毛病。”
見許信抬起頭,沈子輝兩根手指夾著香煙從嘴角取下來。
“大部分條款都沒問題,金額也沒問題,但是我有個條件。”許信抓著合同,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說,我洗耳恭聽。”
“如果沒辦法達到一百千克的黃金儲量,乙方賠償甲方三倍合同金額,這一點,我有一點不同的見解。”
“嗯。”
“賠償這個詞不太好聽,你覺得呢?”
“是,高材生就是有文化,這一個詞都能夠有不同的理解。你說,怎么改?”
“改成強制收購,你覺得任何?”
“什么意思?”
“如果我這邊沒能達到金礦儲量要求,這一千五百萬的賠償款,改成收購款項。我要收購你的公司。”
一聽這話,沈子輝一時間沒能猜透許信的思想。
他捏著煙頭的手,放在煙灰缸上抖了抖,灰燼掉落下來。
心里在盤算著。
“你進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我的公司經(jīng)營狀況不太好,目前最值錢的公司資產(chǎn),就是這塊地皮和這棟樓。”
沈子輝在這一點上,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你是不是看上我這塊地了?不少人過來詢價,給的價錢很低,但是不至于低到一千五百萬。”
“既然沈老板覺得不行,那就算了。”許信站起來拍拍屁股。
“不,”沈子輝把手里還有半根的燃燒著的香煙摁在煙灰缸里,站起來笑道:“我相信你是真心想要找到金礦,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合作愉快!”
看著對方隔著辦公桌伸過來的手,許信微微一愣,伸手握在了一起。
合同條款談妥了,許信卻沒辦法立即簽字蓋章。
家有礦控股公司并沒有固體礦產(chǎn)勘查資質(zhì)。
想要合法的簽下這份勘查合同,他必須要借助外力,用其他勘查公司的名義。
拿上合同,到希林豪庭找到老媽開走了車子,直奔微山鉬礦勘查項目。
因為提前接到許信的電話,許恒強已經(jīng)等在了項目部辦公室。
他看著面前的合同,黑臉上仿佛更黑了。
“這個對賭合同,什么意思啊?”
像是被觸到了逆鱗,許恒強很生氣的把合同摔在了桌子上。
“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
許信能夠料到老爸的態(tài)度,把合同翻開到后面,指著其中最關鍵的條款,“我的目的是收購騰輝公司,這一千五百萬的金額并不高。”
“一個快要破產(chǎn)的公司,你收購它做什么?”
聽許信這么一說,許恒強知道許信總算還理智,心中反而好奇了。
“我想要它的資質(zhì)。”
“不值一千五百萬。”
“是不值這么多錢,但是辦起來很費時費力,收購是最快的辦法。”
“你又在琢磨什么事情?”
“這一千五百萬我出得起,我就是需要用咱公司的公章。老爸,你別懷疑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騰輝公司跟我是有過交集的,而且我一個老朋友就是給騰輝公司做項目,好像是叫葛家寨黃金勘查項目,去年就進行工作,工作做了差不多,但是錢款卻是拖欠著不給。
你要小心點,說不準騰輝還欠著其他各種債務。”
“你放心好了,我這邊有一個成熟的團隊,收購這方面的業(yè)務,不會有問題。”許信的臉上寫滿了自信。
許恒強實在想不通兒子的想法。
不過,一直以來都知道兒子從來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盯著許信的臉看了許久,他終究還是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公章,“千萬別亂來!”
“我知道!”
許信拿起公章,在合同上咚咚的敲下公章,然后拿到老爸的面前,笑呵呵道:“簽你的名字,后面收購騰輝礦業(yè)的時候,你出個委托證明,把這事委托給家有礦控股公司就行。”
許恒強板著臉,拿起筆在每份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許信心滿意足的收起合同,笑呵呵道:“老爸,聽說微山鉬礦勘查項目這邊已經(jīng)進入尾聲,要不你派幾個人借給我用一段時間?”
“你用我的資質(zhì),我都沒收你的管理費,你還得寸進尺,白用我的員工?”許恒強差點罵出來。
“都是自己人,計較這些做什么?”
“滾吧,別來煩我!”
許恒強抬起腿,踹向許信的屁股。
“說好了,不許反悔!”
許信一邊逃跑一邊大喊。
上了紅色的雷克薩斯,車子順著農(nóng)村道路逃竄似的離去。
許恒強看著離去的車屁股,露出兩排大白牙,笑得很開心。
回想這些年來,因為債務壓身,心情沉重,對待家人太過于嚴厲,很少跟孩子現(xiàn)在這樣如同朋友一般親密的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