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是趙思民,他是閭丘良的爹才對。
也就是一瞬間的恍惚,趙思民就認清了本我,雖然這時他感覺隨時可以醒過來,但他還是想好好看看這段記憶。
畢竟,這可比什么3D之類的厲害多了,這哪里還是身臨其境啊,簡直就是虛擬現實。
只不過,自己還能感受到記憶中的痛就很糟心。差評,又不是在玩刀劍神域,搞這么真實干嘛?
還不等趙思民接著吐槽,“手中”的劇痛再次襲來,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路。
“??!”
“爹,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只有十五歲的閭丘良終究還是逃不了,被自己的父親親手*上了絕路。
“這一腳都踹不死你個小畜生,這十年學的可以?。俊?p> 閭丘如新并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邊說邊蹲下,接著用力碾著自己親生兒子的手,好像是要用上全部的力氣不夠,還要加上身體的重量。
閭丘良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豪門子弟哪受得了這種痛,叫的愈發凄慘,一邊哀嚎,一邊求饒,嗓音都變了。
“放過我吧,爹,放過我吧!”
正在不斷加重施力的閭丘如新看到自己的孩子這份慘樣竟然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他蹲著笑似乎是不過癮,還要站起身迎著山巔的罡風和暴雨捂著肚子接著笑。
好機會!
閭丘良在親爹站起身的那一刻起,就停止了哀嚎,立馬榨取身體里最后一份力量把自己推向河谷中咆哮的湍流,眼中凈是冷漠與殺意。
而本在狂笑的親爹也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獵物”要跑,知道來不及抓他回來,立馬抽出腰間匕首,一個旋身,借勢用力一甩——
閭丘良墜入河谷失去意識之前最后的記憶里,就是親爹那張略帶遺憾的臉,以及翕動的嘴唇,現在仔細想來,應該是:
“呦,偏了幾寸?!?p> 感受著胸口處傳來的疼痛,趙思民發現,現在不僅僅是傷口疼,還有心,也在滴血。接下來的記憶就是在河谷的激流中打轉,十分混亂與破碎,倒是受傷的時候,記憶尤為深刻。
趙思民可受不了這個罪,立馬強迫自己醒了過來。
“嘶,啊~”
可等他悠悠轉轉醒來,立馬捂著頭頂,低聲痛呼。
他一下子想起來了,這是另一個還沒見著面的女子打的!抬頭尋找,卻發現自己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怎么又看不見了,難道自己真的瞎了?
但這次他并沒有過多的驚慌,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是那個女的砍了自己一刀,難道要利用痛覺?
可是現在自己不就很疼嗎?
剛要對自己“下手”的趙思民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回想起第二次“看見”。
稍加思考,他就想通了兩次看見的共同之處——
第一次,是先收到攻擊,自己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所以看到了那個拿刀的女人;第二次,是自己在意識里沒有收到攻擊,但自己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所以自己又看見了。
那么,自己能看見的原因就是——
我想,所以我能看見!
趙思民對這種猜測的結果頗為震撼,這么厲害的嗎,難道我口含天憲,言出法隨,穿越就是巔峰嗎,那我豈不是要成神了?
震撼過后,就是春風得意,若真是有心想事成的本事,誰人不輕狂?心智本就才十八的趙思民更不能免俗——
哎,無敵也是種煩惱啊。閭丘良,你這死的不冤,放心,你的仇,我報了!
不知怎的,他感覺頭上的大包也沒那么疼了,甚至還笑出了聲。
“姐姐,你的蠱仆是不是傻的?”
“怎么了?”
“他在傻笑?!?p> “我來看看?!?p> 就在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不停YY時,熟悉的聲音又再次傳來,腳步聲不斷的接近。
哦,原來是那個黑妞啊。好,讓我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果然,他心中想法剛起,眼前的黑暗就一下子驅散,整個世界又五彩繽紛起來。
趙思民的嘴角無法抑制的瘋狂揚起,看著眼前的黑妞哈哈大笑起來。
那女子看著自己的蠱仆這幅癲狂模樣,感覺自己可能真的在一個傻子身上浪費了蠱蟲,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
哼,我讓你笑!
只見她口中蹦出一個奇怪的音節,眼前少年口中的狂笑戛然而止,并且立馬轉成了哀嚎。
“??!”
趙思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一根,并且也有了自己的判斷——蠱!雖然現在的疼痛跟之前的疼痛不能相提并論,但誰又喜歡疼痛的感覺呢。
“哼!”
皮膚黝黑的妙齡少女看著自己的蠱仆痛苦地蜷縮在地不再狂笑,滿意地一聲冷哼,秀發一甩,陪著自己的妹妹歇息去了,似乎打定了心思想給自己的蠱仆一個深刻的教訓。
而這邊疼到留下冷汗,蜷縮在地的趙思民也不再哀嚎,而是打著顫音,長氣短出??磥?,真的很痛!
MD,這個世界什么世道啊,笑都不準笑嗎?要不是你救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個黑炭!
那一瞬間的疼痛簡直要人命,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寶物”為什么剛才沒有保護自己,但這種情況下哪有心思刨根問底呢,只好先在心里默默的放幾句別人都聽不到的狠話。
過了一會,疼痛稍微緩解,他也有時間開始試驗自己的能力,看看是不是真的心想事成,成了“神仙”,而實驗的第一個對象,就是自己。
讓我好起來,讓我好起來......
隨著他精神的不斷集中,果然,一種溫暖的感覺從脊柱散發,快速的變成了一種麻木的感覺包裹了斷裂的肋骨處。
隨著疼痛的散去,一種難以抑制的狂喜涌上趙思民的心頭,本來想放聲狂笑的他卻是下意識的憋住了。
他想到了自己身體里的蠱蟲,要先解決這個大麻煩,剛才自己就是吃了這個虧。
于是他又開始集中精神,想著自己能擺脫當前惡劣處境的最快方法——
成神!
可是過了好久,自己保持蜷縮的姿勢都有點腿麻了,還是沒什么變化,除了屋內柴堆燃燒時的劈啪作響,自己根本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是不是自己現在已經是神了,所以才沒有任何響動,或者難度太大了?是不是我精神不夠集中,態度不誠懇?那先來個小目標,把我身上的蠱蟲去掉,把我身上的蠱蟲去掉......
中二的少年終于恢復了一絲理智,打算一步步來,循序漸進。
這次,他心中默念的時間比剛才的還要長,精神要更集中,態度要更誠懇??墒牵€是沒有任何反應和響動,只有本該斷裂的肋骨處的麻木感還在支撐著他不懈的堅持。
.......
天色微亮,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日之計在于晨,蟲鳴漸起,屋內的火堆已經熄滅,被趙思民稱作黑妞的少女打個哈欠,睡眼朦朧的起身,似乎是還沒睡好。
把妹妹靠在自己肩上的頭輕輕擺好,轉頭看了眼躺在在草席,還捂著肚子蜷縮的趙思民,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神色中滿是嫌棄與不滿。
她動了動嘴唇,似乎又是想從嘴中說出跟昨天一樣奇怪的音符,但猶豫片刻,在給妹妹蓋好衣服后,又輕手輕腳的起身出去了。
屋內就剩自己的妹妹和蠱仆,她似乎也全然不擔心,。
而另一邊自以為要成神的中二少年趙思民,其實在那女子打哈欠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帶有血絲的雙眼,充滿敵意的打量著這個世界。
昨天他根本就沒睡著,甚至為了不引起后面姐妹二人的注意,運用自己的研究刻意保持了一整夜蜷縮的姿勢。
誰曾想,這黑妞這么無視自己。
他突然有種計劃落空的失落感與惆悵。
難道我看起來這么廢物嗎?
昨天夜里,趙思民對于“驅蟲”這一念頭最為執著,可不知為何,試驗了半天,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自己成功又見到了幾次那個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珠子,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卻觸碰不到它,即使是玄而又玄的精神鏈接也做不到。
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穿越自帶的天賦。
不過最后,經過一夜的反思歸納與深入研究,他也總算對珠子的研究小有所得。
首先,這珠子肯定與自己的穿越有關,但其關聯在哪,他暫時還想不明白。
其次,自己可以通過冥想與意識的引導,達到對身體的控制,只不過除了神經的麻痹,其它都的控制都有一個過渡期。
而且好像不能修復斷骨,只能麻痹神經,因為即使是斷骨處出現了麻木感,那里也還是凹陷下去的。
他也對自己其它各方面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發現除了自己的骨骼與血液循環和呼吸系統不能控制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控制。
對于自己身體其它方面的控制,趙思民猜測,應該是屬于電信號的控制,或者說,以精神,引領肉體。但他也不是理科生,而且研究有限,只能猜個大概。
而且這畢竟是個神奇的世界,不能單純的用科學常識來解釋。
最后,也是對于目前的趙思民來說,這顆珠子最重要的作用——充當他的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