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見過大哥!”
見到劉季,羅浩裝出一副十分激動而高興的樣子:“大哥你可終于回來了,要不是嫂嫂攔著我,我早就去找你們了。”
“找我們做什么?一起在山里吃苦?”
劉季笑罵道:“你小子出息了,敢跑到城樓上殺縣尉挾持縣令開城門!”
羅浩立即表現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大哥,我本來是來城里幫人做木匠活的,卻被狗縣令抓來守城墻。更可惡的是他要殺大哥……就憑這一點,我就不能放過他,跟他拼命!”
“大哥,羅浩這身武藝可是我教的,他出息了,可有我的功勞。”
樊噲笑道:“不過,我們這次能這么快攻進城,還多虧了羅浩。”
羅浩摸了摸頭,裝作不好意思:“我沒想別的,就是不能讓狗官害大哥。”
“做得很好,你立刻大功!”
劉季拍了拍羅浩的肩膀,稱贊道。
“羅浩兄弟,我記得兩日前我和蕭大人離開城門時就看到了你。”
曹參上前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能耐,讓人刮目相看啊。”
“你們不知道。”
夏侯嬰也站出來稱贊羅浩:“要不是之前羅浩兄弟提醒一句,讓蕭大人小心縣令出爾反爾,我就留了個心眼,不然真被縣令算計了。”
“小兄弟,忠勇,仁義,膽識過人!”
蕭何想起來,去年劉季說有個叫羅浩的兄弟給他長出用囚徒充作徭役的辦法,只是當時沒太在意。
印象里,也就之前找呂雉去說服劉季時見到羅浩第一面。臨走前羅浩的提醒也沒重視,還是夏侯嬰記得,然后留了個心眼,不然他們很可能被縣令殺了。
“羅浩!……原來是你!”
雍齒也想起來,兩年前替劉季挨了他一棍子的就是羅浩,沒想到這兩年個頭長了不少,而且在泗水亭小有名氣,都傳到他所在的東亭村了。
心里酸溜溜的:我怎么沒有這么一個愿意為我賣命的兄弟。
“干的不錯!”
盧綰這次是佩服羅浩的機智和膽量。
“哈哈……羅浩,劉季的生死兄弟,沒讓大哥失望!”
劉季臉上也有光,感到很高興,拉起羅浩的手,說道:“走,我們去縣衙看看。”
蕭何和曹參帶些一些人去處理城中的事情,夏侯嬰帶劉季他們去縣衙。
路上劉季詢問劉家的情況,羅浩應道:“大哥放心,太公和嫂子,還有侄女和侄子他們都安好,就是平時很擔心大哥安危,天天掛念著。”
“沒事就好。”
劉季點頭,放心下來:“你沒少費心吧,辛苦你了。”
“大哥,你對羅浩的恩情,羅浩一直急著,一輩子報答不完。”
羅浩又是一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樣子,讓劉季感動。
大約半個時辰后。
深夜里。
劉季,蕭何,盧綰,樊噲,周勃,曹參,夏侯嬰,雍齒,羅浩等十幾人在縣衙里慶祝。
“蕭大人,我們如今也算是起義了吧?”
劉季端起一碗酒,先是環視其他人,然后看向蕭何問道。
“是啊。”
蕭何嘆道:“走到這一步,大家都是被逼無奈,為了活下去。”
頓了頓,又道:“現在,我們起義,殺了縣令,已經沒有回頭路,只能一直走下去。
但接下來,我們當務之急,是推選一人帶領我們。”
說著他望向劉季,說道:“我認為,劉季最合適,可以做我們的主公,帶領我們闖出一條生路。”
又看向其他人,問:“諸位,意下如何?”
“大哥不當誰當啊!”
樊噲第一個跳出來。
“對,大哥做主公,我們支持!”
盧綰雙手支持。
“季哥做主公,我們愿意!”
周勃等人也支持。
羅浩更是夸張,大聲說道:“除了大哥,我誰都不認他做主公。只有大哥能帶著我們打天下,大哥是赤帝之子,將來肯定會一統天下!”
你妹,一統天下都說出來了。
眾人側目,無不驚訝張嘴。
“沒錯,大哥是赤帝之子,斬殺白帝之子起義,當然能一統天下!”
樊噲想起劉季在芒碭山斬白蛇起義的事情,聽人說白蛇是白帝之子,劉季是赤帝之子。現在聽羅浩這么一說,樊噲恍然,還就信了。
雍齒沉著臉,心情很不好。
“停!”
劉季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對眾人說道:“蕭大人,我劉季何德何能啊,我要帶這個頭。你是知道,我最多干了個亭長,還沒干好。你讓我干這個全縣的事,我哪管得了啊!”
他這是拒絕了,一是怕不能服眾,二是怕做不好,沒有信心。當然,打心里劉季是想干的,只是顧忌太多。
“話不能這么說。”
蕭何像是打定主意讓劉季挑頭,勸說道:
“其一,這座縣城是你帶著兄弟們打下來的。”
是啊,羅浩也是劉季的兄弟。
“其二,以我對你的長期觀察,你有這個能耐。”
“其三,眼下群雄而起,天下大亂。如果你帶領兄弟們闖蕩一番,換一個活法,這有什么不好嗎?”
說完看向羅浩,又道:“將來,你未必不能像羅浩所說,與群雄爭天下,最終一統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這最后一句話,蕭何也是說說而已,現在還看不到那么遠。
只是,數年后劉季成了漢王,展望天下時,想起今天羅浩的話,不得不承認小覷了羅浩。
這當然是后話了。
雖然蕭何據理以勸,但劉季依然拒絕:“好不了!”
“為什么?”
蕭何有些生氣了,怒其不爭。
劉季不接招,反而對蕭何說:“這么著吧,你來當這個主公。你看,你都快當郡守了,而且你做過官,知道怎么管事,我全不懂啊!”
蕭何聽得那叫個氣啊,面色不好看。
若是大秦太平,蕭何估計沒幾年就能做郡守了。
劉季繼續說著:“我們輔佐你,只要你碰到麻煩,這幫弟子全聽你使喚,好不好?”
“你讓我干這個主公,真干不了。”
一旁的羅浩心里看得明白,劉季這也是顧忌蕭何的能力和名聲都比他強太多。
蕭何態度也堅決:“劉季啊,這個主公非你莫屬,不做第二人想!再有,這對你,對弟兄們,都是一次機會,干大事的機會。當然你可以回泗水亭繼續做亭長,但是你殺了縣令,還能回頭嗎?”
說完,蕭何起身離開,最后說了句:“干與干,你自己考慮吧。”
眾人面面相覷。
“大哥,你為什么不干啊?”
盧綰不明白。
“今夜不談此事,不然別怪我劉季不認他是兄弟!”
劉季突然喝道。
“不說,不說。”
樊噲笑呵呵道:“喝酒,喝酒!”
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躺在縣衙大堂睡著了。
第二天,羅浩早早起來。
不過,蕭何突然找到他:“羅浩,你去把劉太公他們接到這里,他們在泗水亭不安全。”
這是要讓呂雉來勸劉季當主公嗎?
羅浩明白蕭何的用意,沒有多說什么,應道:“是,我這就去。”
之后,羅浩找了周勃一起,帶上一些人還有車馬,前往泗水亭接兄弟們的家眷。
一切順利,早上出發,下午把呂雉他們接到了縣城縣衙。
“你們怎么來了?”
見到呂雉抱著一歲多的劉盈來到縣衙,劉季詫異。
然后看了看羅浩,又看向蕭何,明白了什么,有些不高興,問蕭何:“蕭大人,你這是要逼我就范?”
蕭何一愣,沒想到好心把呂雉他們接來,劉季卻不高興。
能說什么?
只能無語的行個禮,然后告退。
剩下的,只期望呂雉能勸動劉季了。
“你別怪蕭大人,你現在能耐了,想丟下我們母子不管?”
呂雉瞪著劉季。
“大哥,嫂嫂,我先出去了。”
見勢,羅浩趕緊告退。
來到縣衙前堂,見到樊噲在喝悶酒,盧綰,夏侯嬰,周勃他們也在。
樊噲喝酒抱怨發牢騷,聲音不小:“唉~真他奶奶的悶哪!”
盧綰問道:“樊兄,何出此言啊?”
“你還問我?”
樊噲說道:“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心里悶哪?”
“我不悶!”
盧綰不承認:“拿下縣城,有吃有喝,還有女人看,樂都來不及,煩悶什么?”
“唉~”
樊噲嘆道:“你以為殺了縣令,就萬事大吉了嗎?”
“喲,你志向不小啊!”
盧綰調侃道:“哈哈……”
樊噲抱怨:“兄弟們好不容易拿下這座縣城,那正應該干一番大事才對嘛?你們說說這個大哥是怎么了,蕭大人推他當主公,他還不干呢?”
“不干自有不干的道理。”
一旁夏侯嬰說道。
“什么道理?”
樊噲不認可:“我看啊,八成是怕死。我知道殺了縣官事就鬧大了,用不了多久,秦兵就會來……但,來就來吧,大不了跟他干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羅浩聽了半天,怎么感覺樊噲和盧綰在唱雙簧,是故意說出兄弟們的意愿,告知事情利害,為劉季打氣……專門說給后方劉季和呂雉聽的。
“肯定是蕭何的主意。”
羅浩笑了笑,心里猜到一二。
呂雉來了后,不知道下午和夜晚對劉季說了什么。
但在第二天一早,劉季召集眾人來縣衙大堂議事。
“大哥有什么事啊?”
盧綰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大家都到齊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蕭何期待著劉季態度的改變。
劉季看著眾人,說道:“還是那個事,關于當沛縣主公。”
眾人靜聲,都仔細聽著。
聽劉季繼續說著:“大家都清楚,我們走到這一步都是迫不得已。可是,事情得有個頭。”
呂雉拿著酒壇,在給眾人倒酒。其實也是想聽聽劉季的怎么說,看看眾人是啊什么反應。
“大家說讓我來當這個沛縣主公。”
劉季繼續說著:“我想我劉季何德何能啊,會不會遭到上天的厭棄呢?
可是,蕭大人說,這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機會,對于大家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既然,大家有這個心愿。唉,首先說明白,我是不想當這個主公的。我是為了完成大家的心愿,這個主公,我干了!”
說完舉起一碗酒,敬眾人。
“好,好好!”
“好!”
雖然劉季說自己是為了大家,但他愿意當這個頭,做主公,除了雍齒,大家無不叫好。
羅浩嘛,隨大流。不想太出頭,不然死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