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趟所里,把你的情況跟我回去做個筆錄”文鵬說到。
男子看了看超市老板娘,又回頭看了看文鵬。“我沒犯法啊!”
“我不是說你犯法,只是讓你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我既然沒犯法為什么要和你回去做筆錄?”
文鵬被他的問話有些驚訝到了,臉上的表情略顯嚴肅的說到“配合警方調查取證是每個公民的義務,這不用我在跟你重復了吧。”
老板娘感到了氣氛的緊張,隨即嚴肅的對著自己的侄子說“讓你去你就去,別那么多廢話。”
文鵬也沒先行走到門外也未與雙方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冰冷的像一股寒流把不知趣的年輕人沁透著打了個冷戰。文鵬站在門口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香煙,雖然婷婷總是告訴自己“那東西會要了你的命,少抽點煙。”但是自己總是在特定時刻就想有這樣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點燃,深吸,掐滅的這個過程。這個過程帶給他的不光是將香煙吸進肺里,繞著肺部轉個輪回噴出這么簡單。而是讓自己集中思緒,平復心情的一個過程。年輕人跟著受到老板娘的批評后從屋里走了出來。呆呆的看著文鵬,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雙方好似達成了一種默契的行為都沉默著。他在等他吸完這只煙,而文鵬卻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許在等一個結果一個機會,抓住每一個細節的機會。超市里的人群也看到了逐漸緊張的氣氛一個個選擇離開,有的人會忽然想起一些未完成的事情假裝自己馬上將要去實行,有的人則假裝自己把什么東西忘在了某個地方想要在此刻拿回。人們識趣的進行著各自的表演,表演的結果是成功的,屋里人去房空,老板娘在來回踱步擔心著什么事情的發生。只有年輕人一直呆呆的看著文鵬,沉默過后的片刻文鵬開了口冷冷的說到“走吧”。
年輕人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低著頭跟在后面,轉身看了看超市老板娘的方向。似乎在尋找一種支撐,無以復加的憐憫的眼神相互對視,仿佛送走一個很久未見的朋友。
兩人開車回到了所里,和往常不一樣的是文鵬沒有把他當成嫌疑人或者其他角色。帶他走進辦公室,讓門外的小元拿了茶葉進來。俯身燒著熱水,水燒開了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氣體頂著燒水壺的蓋子里面像是藏了一個狂奔的野牛在里面橫沖直撞,想要即可逃離。
“說說吧”文鵬先是開口到。
“說什么?”
“說你怎么認識張濤的?張濤都托你辦了那些事?”
年輕人有些猶豫。
“你要知道隱瞞警方的行為是什么行為,我們現在正在追查他哥死亡的真實原因。”
年輕人像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表情異常平靜。不像剛來時的那種緊張感從身體的各個部位迸發而出,無從掩飾的表達在肢體行為與動作表現上。
“我只是受了張濤所托讓我去給他去圖書館送了一些東西,還有去他家里送了一些東西,他說有人跟蹤他。具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你去給他去圖書館送什么東西了,還有去他家里送了什么東西?”
“他給了我他哥哥的借書證,讓我從圖書館里借了一本書給他,然后隔了一天他交給我,讓我千萬不要打開。我沒有打開過。后來他告訴我把借書證給他放到家里就可以了。還給了我他家里的鑰匙。”
“你在圖書館放的那本書是什么書?”
“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反正是個黑色書皮,很厚。”
“你給他家里放借書證是什么時候?”
“這,這這我不好說。”
“如果你不好說那我們只能扣押你,等到我們調查清楚了才能放你走。”文鵬收緊了臉上的肌肉,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年輕人看著他的樣子,嘴唇微微收緊,用牙咬住。開始變的煩躁。
“我早就說瞞不住的,我嬸子偏不讓我說。現在被發現了吧。”年輕人說著話有些激動伴隨著哭腔。
“你嬸子讓你瞞著什么了?你說,只要是不違法,你不會有事的。”
“好我說,我那天去張濤家幫他送他哥哥的借書證,他給了我他家門鑰匙。我去他家看著他家的燈亮著,我就敲門,但我敲了很久都沒人開門。我就拿出鑰匙打開了他家的房門,可我開門的時候聞到很嚴重的煤氣味兒。我沒敢開燈怕引起火災,我急忙進去檢查煤氣閥門,閥門是開著的。我關上閥門以后打開了廚房的窗戶和門,捂著鼻子去臥室看有沒有人。因為窩里黑我被桌角拌了一下差點摔倒。我看見張濤的哥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就把手湊到他鼻子前面他已經沒有了呼吸,當時我非常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我跑回家以后一直沒有出去,等你們發現張兵尸體的時候我也只能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你當時為什么不選擇報警?”
“我當時想報警了,我嬸子說這事兒跟我沒關系,如果要我報了警又離開了現場說不定要攤上很多事,要是自殺還好,要是他殺我就說不清了”
“張濤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每次跟你見面在那個區域?”
“他在什么地方我真不知道,每次和我見面的地點也不固定。”
“你們怎么認識的”文鵬問到。
“他們兄弟兩總是來我嬸的店里買東西,來的次數多了就認識了。”
“你去過圖書館幾次?”
“我就去過一次,我直接去還的書。其它的啥也沒干。”
“我沒說你干什么了,你還書的時候沒有發現書里夾的卡片嗎?”
“什么卡片我沒看到,張濤只讓我把書還回去,放在指定的位置就可以了。”
“他答應給你什么報酬了嗎?”
“他沒給我報酬,只是說需要我幫忙,他沒時間,我不能給他還個書也和他要報酬吧。不過說回來他的借書證不是他的,是他哥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需要你過來你要配合,還有張濤要聯系你的話你及時跟我們反饋。別和他說我們找過你,否則你以后也見不到他了。”
年輕人默默的點著頭心里明白了什么。下午風仿佛如斷層似的掃過了院子外的樹葉,樹葉隨著風的托付緩緩的滑落至地面,疊加在地面像一層層被剔除的鱗片自由的散落在院子的每個角落。已經進入秋天,天氣稍微轉涼,午后的陽光也不在那么悶熱。文鵬拿起電話撥通了周博的號碼,電話短暫的音樂響起后被接通。
“案子有了線索,初步懷疑張兵是被錯殺,兇手真正的目標是張兵的弟弟張濤。而且這個張濤名義上是和他哥共同經營一家早餐店,但很少參與經營。他們店里的員工也說很少看到他。他去圖書館借書是用他哥的身份證,而且他是想故意讓警方盯上圖書館,說明這個地方不簡單,比我們看上去的復雜。你查一下圖書館里這個胡子涵和張濤有沒有聯系,或者他們直接之前有沒有過接觸。只要他們認識就說明胡子涵的遇害和他有關。胡子涵在圖書館里肯定有什么秘密,被張濤發現了。結果胡子涵把張兵當成了張濤錯殺了目標。張濤為哥哥報仇才制造了車禍撞死了胡子涵。”
周博頓了頓,長嘆了一聲,聲音及其嘶啞的說到“老文,張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