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彬從睡夢中驚醒。一個人滿臉絡腮胡,挺挺的啤酒肚,下巴已經快垂落到喉結的地方,“喂!醒醒,醒醒!你是誰呀?怎么會在我車柜里?”
張彬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用手肘托起半個身子,脖子左右轉了轉看到自己在一個大貨車的車廂里。“我這是死了嗎?”
“你沒死,但你為什么會在我車廂里?”貨車司機問到。
張彬全然不顧身后卸貨的幾個人起身扶著車廂壁,步履蹣跚都搖搖晃晃走下了車。后面的貨車司機為避免引來更大的麻煩沒在說什么。張彬回頭單手揉著太陽穴問到“這是那兒啊?”
“登福”貨車司機說到。
張彬回憶到自己從天橋上跳下便失去了知覺。自從張燕遇害以后每個過往,每日,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腦海里歷歷在目,想逃都逃不掉。自己的肉身像掉進了黑暗的深淵。妻子因為發現他的事情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一直都在她父母那邊居住。他不能忍受夜晚的孤獨,與失去剛剛建立關系就從此兩世相別的痛苦。雖然是不道德的但人終究是無法壓抑自己的內心,肉體的殘存與精神的折磨都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這些事情接連的發生。雖然自己受到了嚴格訓練但多年的世俗生活已經讓自己徹底變成一個普通人。不是曾經可以那個鐵石心腸的人了。
這是個霧氣蒙蒙的清晨,天空陰沉沉的。他獨步漫無目的的走著,經過一家餐廳門口肚子有些餓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四下看了看。餐廳的門頭字貼在黑色的方形條木上。字的顏色是白色的,白色的字體貼在黑色的背景上多少顯得有些詭異。一個面帶微笑的服務員看到張彬后熱情的打著招呼。把他引致餐廳的里一個靠窗的位置。順著石頭臺階,登上二樓。皮鞋高跟鞋觸碰臺階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扶梯擦的油光蹭亮像是精心打磨過一樣。餐廳的面積不大,剛登上二樓的入口離吧臺有三四米的樣子,吧臺的后面是放著各色各樣酒的酒柜。長長的吧臺把酒柜包圍在內。酒柜和吧臺的顏色都是那種深棕色的,吧臺的面前放著那種低靠背的凳子。明顯是給喝酒的客人準備的,現在這個階段流行這樣的裝修。張彬坐在靠窗的有很高靠背的沙發內,沙發靠背的高度足以把每桌就餐的客人分隔開來,形成一個私人空間。餐廳內靠近吧臺處有幾只聚光燈照著光滑的發亮的吧臺桌面。靠窗的位置也是因為陰陰沉沉的天氣少許昏暗。服務員是一個干凈利落的女生,頭發利索的用爪子發卡,卡在耳后。額前有幾捋長發散落。依然著保持著微笑,把手里的菜單遞給了張彬。“先生吃點兒什么?”,服務員手里拿著紙和筆準備寫下客人所需要的東西。
張彬漫不經心的翻看著菜單,“給我來份牛排要八分熟,一份意大利面,一份草莓慕斯。”
“先生需要什么喝的嗎?”
“不用了。”
張彬剛剛看了一下周圍似乎只有這一家西餐廳,街上空無一人,又是清晨。他管不了那么許多只能選擇這個地方就餐。張彬看向窗外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剛剛那個司機說這里是登福。那天具體發生什么他已不太記得了,只記得自己看到了游泳池,非常激動的想要暢快淋漓的游個泳。但后來不知怎么就來到了另一個城市。而且他最近總是出現幻覺,不會這也是幻覺吧。窗外的霧氣越來越大,逐漸把餐廳包圍了起來。坐在窗口仿佛之身霧中。他回了回神,聽到吧臺后面的房間有盤子碎裂的聲音。他全然不顧,只是喝著服務員給他準備的茶水。他把自己與外界隔絕,只看四下只有他一個人。有些陰森森的感覺。突然剛剛吧臺后的房間寂靜的可怕,整個餐廳只有他呼吸的聲音,用力吮吸著餐廳里的氣息一股血腥的味道。突然吧臺后面的房間發出了像是剁什么東西的聲音。張彬起身脖子探著“有人嗎?”
餐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他的回音。他又一次提高了音量“服務員”。餐廳里寂靜一片。剛剛發出聲音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也沒有了任何動靜。張彬繞過了自己的桌子,一邊走著一邊探著身“有人嗎?服務員?”他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吧臺上方的聚光燈一閃一閃的,但依然顯得透亮的很。突然吧臺后方的房間又發出了剁肉的聲音,他感覺到了蹊蹺順手在吧臺上抓起一個玻璃煙灰缸。一步一步的往吧臺后房間的門口挪步,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吱的叫聲。寓意深遠的像吞噬靈魂的指引,他一直歪著身子。走到吧臺后的房間,用手握住了門上的圓球手柄,輕輕的轉動。門是空心的非常輕,只聽著嘎一聲響,是門鎖與鎖芯分離的聲音。他猛然間把門推開。之間剛剛的服務員右手握著刀,胸前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紅色。案板上躺著張燕的尸體。服務員平靜的轉過頭,依然保持著剛剛麻木不仁的微笑,朝著張彬說到“先生您稍等一下,您的牛排馬上就給您做好了”。張彬張大了嘴巴,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吧臺前的臺階上。他轉身就往餐廳外面跑,由于極度慌張從二樓餐廳的樓梯間滾落了下來。推開門走出餐廳外面的大霧依然沒有消散反而比剛剛更加濃密,他轉身看著餐廳里的服務員滿臉鮮血,右手捂著刀。左手抓著剛剛從尸體上分離出來的腸道。張彬瘋狂的朝馬路對面跑去,一輛大貨車鳴著長笛從遠處開來,來不及躲避裝上了正在奔跑的張彬。只聽深踩剎車車輪在路面打滑的發出長長的摩擦聲,車廂撞到隔離帶發出的摩擦聲。張彬被撞的一瞬間驚醒,他平靜的躺在心理醫生面前。全身并沒有任何被撞的痕跡,明明剛才顯得那么清晰以為身處在真實的環境當中。以為自己即將面臨死亡。“我睡多久了?”張彬問到。
“兩個小時吧”醫生說到。
“你最近經常做夢嗎?”
張彬刻意回避了醫生的問題,“我先走了公司下午還有會議。”醫生沒在說什么!
派出所會議室內周博坐在文鵬對面“老文你知道嗎?你的同學張彬有個情人,就是上一個死者。叫張燕。”
文鵬吸著他的煙鎮定自若仿佛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情況一樣,煙霧從煙頭的位置像一縷白絲與上面的空氣連接。文鵬進入了沉思。“那你們有什么打算?”
“我們市局的同志正在跟蹤他,而且通過他的賬戶查到他的資金來歷不明,他一定還有別的問題。”
文鵬沒在說話長長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