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晚陽伸展著懶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張恭為首的濟民草廬弟子看向劉晚陽的眼光滿是崇拜。
什么叫高手,這就叫高手!
年紀輕輕,之前名不見經傳,這一次太純論武,就直接殺到了如今的高位,如何不讓人膜拜。
“劉師兄,我們大家都會為你鼓勁的!”張恭眼中滿是誠懇。
“多謝多謝。”劉晚陽想了想,才湊到了張恭的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對了,你有錢沒有?”
“還有一點,怎么了?”張恭問。
“去賭場買個任縱橫贏。”劉晚陽說道。
今天他與任縱橫的比試其實已經是低賠盤了,他能一招取勝何惜命,戰勝任縱橫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更何況,任縱橫連他那口大劍都沒了蹤影,實力會不會受到影響都還兩說。
張恭搖頭道:“師門戒律森嚴,不能做這種事的。”
劉晚陽有些無奈,這就是為什么他當初要找楚曉健了。
錢啊錢,難倒多少英雄好漢啊。
“行吧。”劉晚陽有些悻悻地應了一聲,“你們先去吧,我稍晚一會再去。”
張恭便帶著濟民草廬的弟子率先離開了,劉晚陽在院子里坐了一會,起身出了門,便見到了在大門口靠墻而立的楚曉健。
“怎么,你不急?”劉晚陽問楚曉健。
楚曉健今天對戰青年前十最神秘的瞿秋月,那個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露過正臉,總是以面紗覆面,踏月而歌的神秘女子。
因為已經是高手之間的對決,所以同時進行的比試規模變成了同時只進行一場比試,讓每一場比試都能被所有人觀摩到,劉晚陽和楚曉健的比試都在下午。
“一起去,順便想要讓你支支招。”楚曉健跟在劉晚陽的身邊,“嘿嘿”地笑道。
“你看過瞿秋月的交手吧?”劉晚陽問。
楚曉健一邊走,一邊說道:“看是看過,但是瞿秋月的出手總有些怪異。”
“哪里怪異了?”劉晚陽問。
“瞿秋月修的好像是符法,她將自己的術法效力夾在了歌聲之中,通過歌聲來蠱惑人的心智,從而傷人。”楚曉健其實很留意瞿秋月,因為瞿秋月的確是青年前十最神秘的,其他人,如柳懸、劉駕,雖然名次高,但是來路清晰,出手也清晰,就是實打實的師門出招。
但是瞿秋月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哪門哪派出身,曾經有人懷疑過她是散修,但是太純府卻明確表示瞿秋月是宗門出身的;而到了如今,也沒有能夠從瞿秋月的出手里看出她到底是哪個宗門出身,自然也有些難以應對。更何況,迄今為止,瞿秋月的運氣也不錯,沒有遭遇上多少強手,幾乎沒有什么底牌暴露,不像劉晚陽,一路連斬兩個青年前十,被認為已經是底牌盡顯。
“嗯。”劉晚陽頷首,他也看過瞿秋月的比試,倒是不假。
“那你說她為什么以前露面,總是踏月而歌?”楚曉健有些懷疑,“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古怪?”
“我倒是有個猜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劉晚陽探手。
“說啊。”楚曉健有些著急。
“錢。”劉晚陽使勁地晃了晃手,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
“沒有,記賬,老子酒都戒了。”楚曉健嘟囔了一聲。
劉晚陽倒負了起了手,清了清嗓子,咳嗽道:“我猜啊,是為了防曬,畢竟太陽底下,容易把皮膚曬黑,女孩子大多都希望自己白白凈凈的,你說是不是,白雪姑娘?”
楚曉健一扭頭,就看到自己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名中等身高,體格偏瘦的黑衣女子。
那女子眉目倒算尋常,但是膚色卻極為白皙,在黑衣的襯托之下,更加顯得雪白,令人過目難忘,倒是與她的名字相得益彰。
女子的手腕間系著一根紅線,紅線上掛著一串銀質的鈴鐺,走起路來,那串銀質的鈴鐺微微顫抖著,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她腰間掛著一枚系著紅色絲絳的葫蘆,隨著她走動,微微晃蕩出“咕咚”的聲響,就好像是裝了半瓶水一樣。她那一身黑紗衣裙上用紫色的絲線繡著諸多的圖案,紛繁復雜,因為顏色較深,所以難以看出,如果仔細辨認的話,還是能夠辨認出來,都是一些蝎子、蜈蚣、毒蛇一類的毒物,形態各異,爭奇斗艷。
這女子正是青年十人第十位,蛇蝎心腸白雪。
白雪看了劉晚陽一眼,神情有些困惑。
“白姑娘?”劉晚陽笑瞇瞇地輕輕喚了一聲。
白雪這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楚曉健一個哆嗦。
他也是看過白雪出手的。
白雪是青年前十里唯一一個修驅馭的,而且白雪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都驅馭的是妖族,鬼物,再怎么著也要驅馭妖獸吧。
但是白雪不是。
白雪驅馭的都是一些毒蟲毒獸毒鳥。
許多蟲獸鳥其實本來都是無毒的,但是不知道被白雪怎么改造過,也陰悄悄地沾染上了猛烈的毒性,令人防不勝防。
因為驅馭的都是這些小玩意,所以對白雪的心神耗損其實很低,別人驅馭妖獸兩三頭已經是極限了,白雪驅馭這些毒物那都是一片一片的,鋪天蓋地,就像是潮水一樣的,源源不斷,讓人忍不住心生寒意;而也因為這些毒物都沒什么特殊之處,所以死起來也極快,然而白雪卻對它們毫不心疼,就驅趕著它們去死。
也正是因此,白雪才被人說是蛇蝎心腸。
白雪應該是本次太純論武之中人氣最低的熱門選手了,一來“第十”的排名就不讓人看好,二來她生得又不好看——若是白雪有廖紅鸞的相貌,那只怕就算是“蛇蝎”這兩個字逃不掉,那也是“蛇蝎美人”——性子又木訥,用的又是驅馭毒物這樣的戰斗方法,實在讓人為畏而遠之,哪怕是修者也不大愿意與白雪有過多的接觸,所以白雪素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今天也是因為放了兩天假,記岔了時間,突然想起來今天有她的比試,才急匆匆地趕向太純府,卻不想與劉晚陽和楚曉健撞了個正著。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劉晚陽居然還跟自己搭了個話,讓她愣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喊自己做什么,自己跟他很熟嗎?
白雪有些不懂劉晚陽在想什么,但是她看到了楚曉健一哆嗦。
她微微撇了撇嘴。
你這么厲害,也怕我的嗎?
“白雪姑娘,你這局若是勝了,下一場就要對戰瞿姑娘了,你勝算如何啊?”劉晚陽又笑瞇瞇地問道。
“喂,你就這么認定我會輸?”楚曉健有些惱火,雖然他對戰瞿秋月心里也沒有底,但是姚阡陌未免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一些吧。
“啊,不好意思,我還是希望姑娘們取勝,這樣接下來跟我交手的就是姑娘們了。”劉晚陽很認真地說道。
白雪看了一眼劉晚陽,覺得這個人有些討厭,怎么那么多話的,煩不煩啊?
白雪沒有回答劉晚陽的話,加快了步伐,把劉晚陽和楚曉健甩在了身后。
“白姑娘害羞了。”劉晚陽看著白雪的背影,說道。
楚曉健狠狠啐了一口,自己可真沒看出來,劉晚陽是這么一個臭不要臉的,厚顏無恥。
楚曉健和劉晚陽趕到校場的時候,白雪的比賽剛好開始。
剛剛趕到的白雪面對著她的對手毫不含糊,黑衣一揮,身后影子里就涌出了如同烏云一片黑壓壓的毒物浪潮,浩浩蕩蕩地向著她的對手碾壓了過去。
她的對手實力不俗,不然也不至于殺入勝者組十六強,但是他能殺入勝者組十六強,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運氣也不算差,一直沒有遇到過青年十人,這次遇到青年十人中位列第十的白雪,頓時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硬是沒有搞懂,為什么分明就是一些尋常的毒物,自己也設法辟毒了,怎么就怎么也殺不穿這片毒物的浪潮,殺到白雪的身邊去呢?
他跟白雪之前的對手幾乎是同樣的命運,到了最后,被那些毒物給硬生生地淹沒,失去了反抗力量。
認輸之后,白雪面無表情地召回了那些毒物,又把一粒解毒的丹藥交給了裁判,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楚曉健一想到自己就算戰勝了瞿秋月,之后要迎戰白雪,就覺得有些頭大,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這姑娘真不是尋常人。
“你要想清楚哦,就算你贏了瞿秋月,又贏了白雪,你接下來的對手,會是我。”劉晚陽突然說道。
楚曉健撇了撇嘴:“說得好像你就能打贏廖紅鸞一樣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打不過呢。”劉晚陽一攤手,又看了看場中。
上午的第四場戰斗也基本宣告結束,吳釗取勝。
至此,上半場的四場勝者都已經全部決出,柳懸,廖紅鸞,白雪,吳釗。
下午還有四場對決,分別是:
第一場,劉駕迎戰關水;
第二場,劉晚陽迎戰任縱橫;
第三場,楚曉健迎戰瞿秋月;
第四場,歐陽淳迎戰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