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周千尋眼巴巴望著他，兩只瀲滟的狐貍眼一眨不眨，咬著下唇問。

　　“很好喝。”

　　“呼……那就好。”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好喝，也好看。”似乎為了讓她更安心，付容臻又補了一句。

　　“其實我在學校的時候和朋友學了點調果汁和調酒的技術，不過只學了皮毛。”

　　她攪啊攪也喝了一口，嗯，確實不錯，甜而不膩，清新爽口。

　　“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

　　付容臻一點不吝嗇他的夸獎，以至于周千尋都要覺得，或許冷硬只是他的外表，實際上他會是一個內心柔軟的人？

　　“那個，付總裁……”

　　“嗯？”

　　“我有什么能為您做的嗎？”終究沉不住氣，她率先提了出來。

　　“你不是已經為我調了一杯果汁嗎？”

　　付容臻反問，又喝了一口。

　　周千尋知道他是開玩笑，也不當真，便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或許我可以應聘家庭教師一職。”

　　“……家庭教師？”

　　周千尋看著眼前的玻璃杯，“是的。我知道付總一直在為自己的孩子尋找合適的家庭教師，雖然我沒什么經驗，更不是專家，但或許可以試試——這是我的不自量力，如果付總覺得不妥，就當我沒說過。”

　　論理她該直視著付容臻，不過這話多少是自視甚高了些，還是別與他對視了，免得她自己都說不下去。

　　“這就是你與我談判準備的籌碼？”

　　付容臻起身，從冷柜拿了兩塊提拉米蘇。

　　“周氏受了付總如此大的幫助，無以為報，只能另辟蹊徑——謝謝。”

　　她接過他拿來的蛋糕。

　　“抱歉，我不接受。”

　　她拆蛋糕的手頓了一下，雖說是意料之內，還是免不了失望。

　　失望之余是遺憾，她是真心想嘗試，并非說說而已。她從來都是想做就可以做到的人，若愿意給她機會，一定能讓對方驚訝。

　　“有一個更重要的職位需要你承擔。”

　　她并沒掩飾失落，付容臻看得分明，卻故意拖了很久才開口。

　　這片刻地獄片刻天堂的，周千尋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了。

　　“什么？”

　　“暫時不能告訴你，但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周千尋抿唇，不追根究底，只是問，“這就是您幫助周氏的條件嗎？”

　　“是。”

　　“要簽協議嗎？”

　　“我對周氏的承諾也只是口頭的。”

　　不需要白紙黑字，現在又不告訴她具體做什么，周千尋困惑了，她實在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

　　“那，我應該從什么時候起擔任這個職位？”

　　“培訓已經開始了。”

　　付容臻不疾不徐的往嘴里送了口提拉米蘇，優雅得體，連吃甜點這么可愛的動作都透著貴氣。

　　“關于戒指，你不必在意，帶或不帶，都沒有特別的含義。”

　　他仿若無意的提起，隨性又朦朧。

　　為什么要特意向她解釋？培訓又指的是什么？榨果汁？

　　周千尋疑惑著吃了口提拉米蘇，然后，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付總，您不覺得，邊吃蛋糕邊喝芒果汁……味道很奇怪嗎？”

　　“還好。”

　　“……”

　　看來，成功人士的味覺也和正常人不一樣。

　　她正暗自悱腹著，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阿司。

　　她看向付容臻，征得允許后道了謝，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小千，你在哪，我去接你。”

　　溫柔又性感的嗓音，真是每每聽到都令她心神顫動，醉人。

　　“我在CK國際呢，不一定什么時候能回去。”她壓低了聲音，畢竟這個空闊的空間說話都能聽見回聲，便是走遠了也沒太大用處。

　　“和伯父一起？”

　　“沒有，爸爸他先回去了。”

　　對面似乎頓了頓，莫以司的聲音覆了塵，“你現在獨自留在CK……不，付容臻的辦公室？”

　　“嗯。”

　　“為什么？”

　　這問話，簡直就是大漠風沙，長城雨雪，又冷又干。

　　周千尋明顯的聽出來，他很不高興。

　　“當然是為了周氏的事。沒關系啦，你別擔心，付總裁人挺好的，沒為難我。”

　　她還以為他是因為擔心才不悅，卻不知道，越是如此說，莫以司的氣壓就越低。

　　青梅竹馬相處時間久了，順著電波她都能感覺到他的沉悶。

　　“阿司，我得先掛了，等結束我打給你。”

　　因著莫以司沉默不語，她只能暫且把他得罪了。

　　結果就是，沒等到他的回答，周千尋就把電話掛了。

　　“抱歉。”

　　“沒關系。”付容臻頷首，狀似無意的問起，“男朋友？”

　　“……嗯。”

　　遲疑了一下，她點了點頭。

　　付總裁不像是喜歡過問別人私事的人，應該只是隨口一問吧。

　　果然，這之后，付容臻再沒提起這件事。

　　而此時被掛了電話的莫以司，臉色陰沉出水，眸中陰鷙帶著幾分毀天滅地的狠。

　　近一個月的監控他已經拿到了，并沒驚動任何人，只是用了點手段讓監控室的保安離開了片刻。

　　為了成為能夠守護她的信徒，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改變了。

　　“付容臻……”

　　就在周千尋把電話掛掉的瞬間，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很危險，他是妨礙。

　　如果是妨礙，就要除掉。

　　他打了另一通電話。

　　“認識CK國際的付容臻嗎？”

　　對面接起的下一秒，他問。

　　“喂喂喂，好不容易打通電話就這口氣啊？你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和我寒暄幾句？”

　　男人的聲音，輕挑騷包，似嗔似怒。

　　“認不認識。”他字字頓挫，不帶一絲溫度。

　　“認識認識。生意場上打過交道。怎么著，想讓小爺我在背后給他使絆子？”

　　莫以司不置可否，“做的隱秘點。”

　　“哎？可是CK國際的主力市場不在國外啊，我把他海外的招牌砸了沒多大用。再說，小爺我為什么要砸他的招牌？付容臻很有頭腦，我還挺佩服他的。”男人佯裝作態的拒絕，做作的聲調讓莫以司的眼色又沉了三分。

　　“再見。”

　　“哎等等等等——我說，你就不會說句好聽話？讓小爺我心里舒服了，破例幫你個小忙也不是不可以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