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的表情輕松了許多“算不得什么大事的,阿追不必?fù)?dān)心?!?p> 云追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會說出來讓他同她一起憂心了。云追眼神黯淡了幾分,抿了下唇,“阿追日日呆在房里,只有讀讀書,發(fā)發(fā)呆,無聊的很。姐姐繁忙,沒時間理會阿追,就連讓講個故事便也不愿應(yīng)付了?”
云梓受不住他這幅失望的樣子,覺得她這個姐姐當(dāng)?shù)氖?,只好敗下陣來“罷了,說給你聽也不打緊。”
云追將那個傳聞以故事的形式講給他聽,笑的很輕松“鬼怪之說實在荒謬,不過是有人在幕后搗鬼罷了,再說時隔多年,事情早就過去了,其實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其實,姐姐主要擔(dān)心的是……”云梓話音一轉(zhuǎn),眸子里溢滿了點點笑意“怕阿追以后不敢一個人住,嚇壞了可怎么好。”
云追臉色一僵,耳根漸漸紅了起來,不過是找個由頭想和她能多呆會,現(xiàn)在竟成了被她取笑的好話題,現(xiàn)在不得不分開住,以后還要被她拿這件事時常取笑,暗暗為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后悔不迭。
于是不說話了,低下頭悶悶的繼續(xù)扒著碗里的飯。這件事怕是不會這么簡單,沒有找到源頭,姐姐的鋪子永遠(yuǎn)都不會開的真的安心。云追的眼眸閃過一抹暗光,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回到客棧里,云追吹了口哨,一只純黑色的“烏鴉”飛到他的手邊,這是七星門的傳信的獨特方式,是由顏色變異的鴿子培育出來的。普通鴿子雖然也有灰黑色的,卻沒有這般純正油亮的黑,也算是一種標(biāo)識了。沒人會不長眼的去劫七星門的信鴿,不然,等待他的就會是七星門無盡的高手追殺,不死不休。
云追提筆,寥寥幾字,卷好,綁進(jìn)黑鴿腳邊的竹筒里,放到窗邊,伸開手“去吧!”黑鴿在空中撲騰了兩下翅膀,繞著窗邊盤旋了一圈飛走了。
“門主!”七影接到信很快就趕來了,這些天,他一直待在塢城,以便保護(hù)云追。
“我需要你去辦件事!”
云追講事情大概的講了一下“我懷疑和城東胭脂記有關(guān),你去調(diào)查一下。”
“是!”七影沒問為什么,毫不猶豫的應(yīng)了。
云追準(zhǔn)備好的話一時有些噎住了,他本來以為七影會問為什么,或者是不愿服從,畢竟自己剛剛接管七星門,沒有功績,尚未立威,手下的人不服氣也是很正常的。
他都調(diào)整好神情準(zhǔn)備訓(xùn)話了,他竟然什么都不問就直接就接了命令,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他就這么信服他?
云追壓下心里復(fù)雜的想法,感覺自己好像內(nèi)心戲太多了些,清咳了一聲“你不問為什么?”
七影神情一怔,立刻跪下“門主恕罪,屬下豈能過問門主的決定!”
云追瞇了瞇眼,七影并沒有因為他年紀(jì)小而輕視他的命令,反而表現(xiàn)的格外敬重,這……其實不符合常人的心理,他表現(xiàn)的太過于順從了。
七影跪在地上,看著小少年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有節(jié)奏的敲著扶手,仿佛隱約看到了門主,不,是前門主生前的樣子,一時有些恍惚。
“七影?你到底是在忠于什么?”小少年喃喃出口。
云梓午后去了十九分店,去見嚴(yán)歌。
店里的伙計再開市吉禮時早就見過了云梓,知道她是真正的老板,恭恭敬敬的做出了請進(jìn)的手勢,“少主,掌柜的在里間呢!這邊請!”
云梓進(jìn)去的時候,嚴(yán)歌正捧著一本《商訓(xùn)》仔細(xì)研讀,入神間也沒有察覺到云梓進(jìn)來的腳步聲。
“嚴(yán)歌!”云梓在他對面落座,毫不客氣的執(zhí)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
嚴(yán)歌受到驚嚇,手中的書卷滑落,忙俯身撿了起來,起來行了拱手禮“是少主來了!”
“不必虛禮了!”云梓吹了吹手中的熱茶,放下茶杯。“我來是想問你,你可知三年前塢城胭脂鋪的傳聞?!?p> 嚴(yán)歌眉心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來。“略有耳聞,少主是如何得知的?”
“和你一樣,偶然聽到的,你是怎么想的?”
嚴(yán)歌一滯,他沒想到少主這么重視這件事,畢竟時隔多年,就算真的有什么,也早該被時間消磨光了,還能剩下些什么。
“這……畢竟年歲已久,當(dāng)年的事興許也不如傳聞中的那般可怕。”嚴(yán)歌思索著小心翼翼的回答。
“官府都未查出,若不是其中暗含勾結(jié),就是幕后之人手法太過縝密。若不查出來,你作為十九分店在的掌柜,在塢城怕也是處處危機四伏?!痹畦饕荒樥瑔问挚墼谧姥?。抬眼看著嚴(yán)歌說道。
云梓深深的覺得這件事又涉及陳年舊案,不是一日就能解決的,于是稍作商議就回了客棧,還是要從長計議。
夜里,云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要查這件事,最有可能有線索可循的地方就是胭脂記,那該如何去查呢。
“冰羽,今夜去探探胭脂記的底細(xì)?!?p> “是!”
榻上的云追聞言悄悄睜開了眼,心想還好自己下手快,昨晚就派了人去查探,不然今日就要跟姐姐的人趕在一塊了。
看見云梓著一身素青色長袍,手中持著她這幾日里在看的《六韜》。見他醒了,拿著書卷朝他晃了晃,笑得明媚燦爛,“阿追莫不是要給我考個武狀元回來,光耀我云家門楣,小小年紀(jì)便鉆研起了兵書來?!?p> 云追面上乖巧的笑著,心里卻默默想著,他剛接手了一個殺手閣,如何再能入朝為官,況且他便是真的中了狀元,又非云家血脈,云家就算真的有列祖列宗在上,應(yīng)該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好榮光的。
“對了,阿追這幾日里日日待在房里可覺得煩悶了?阿姐今日無事,帶阿追在塢城街上走走,散散心可好?”
云追的眸子瞬時就亮了幾分“好!”
云梓牽著云追小小軟軟的手,走在大街上,模樣俊秀的少女牽著一個面容精致的小童,很自然的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議論著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公子生的如此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