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鋃鐺入獄
衙門內
知府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
她指了指慕容懷琬,道“民女是這位爺府中的丫鬟,真不是你口中的飛天佛祖呀!大人冤枉呀!”
竟然他不仁,那就莫怪她不義了,她是死也要拖他下水的。
他迎上了她,惡狠狠的眼神,心想這人不會就此恨上他了吧?
他剛才那樣做也是為了不跟官府硬碰硬,火上加油罷了,這人怎么不懂她的苦心呢?
他輕笑,從懷中拿出了她的賣身契,與路引,道“大人,她確實是我府中的丫鬟,并非飛天佛祖。這路引也能為她自證清白,她是初到寶地,根本不可能是那個飛天大盜。”
這人原來早就想好怎樣為她開脫了,看來她真的冤枉他啦!
她又向那知府磕頭道“大人,民女真是冤枉的呀!”
路引相當于他們的行動軌跡,這是足以證明她是第一次來寶地的。
知府想著飛天佛祖刺殺布政使未遂,為此布政使要求他一個月內必須抓到她,后日后便是約定期限了,為了交差,為了自己的官運著想,他是不能放過這人的。
莫要怪他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長得跟飛天佛祖一模一樣,怪上天將她送到他手中吧!
將路引與扔回給了慕容懷琬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能叫磨推鬼。’或許這路引,是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況且你作為她的主子,關系匪淺,你理應避嫌,作證不足為信。”
官府的路引確實能通過關系,隨意弄到,慕容懷琬一時語塞。
此時他也是百口莫辯呀!
他此時才懂那些明明是清清白白,卻無力辯駁的人了。
“大人敢這么說,那便說明,你手下作奸犯科的人頗多呀!那朝廷是否該治你個,管理不力之罪?”
這人竟然學會反咬一口了,知府一拍驚堂木道“口出狂言,你當眾誣陷本官,本官可以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
她輕笑一聲道“大人,我是清者自清,行得正,坐得端,我從瓜州而來,一路遇見人無數,能為我作證的人也無數,只要您一探究竟,便知草民是清白無辜的。”知府道“除了同行之人,可有還有人證給你作證?”
還真是沒人了!她扯了扯身邊的人道“爺,你說怎么辦?”
他一亮出身份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呀!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啦!
他也想看看,這知府會不會冤枉好人,兩手一攤道“暫時沒有!”
知府見他們認慫了,心頭一喜一拍驚堂木道“來呀!將在嫌疑犯拉入大牢,待有新的呈堂公證再重審。”
這人在玩什么把戲呀!
她向他眨了眨眼道“爺,奴婢馬上就要鋃鐺入獄了,你當真舍得讓奴婢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吃牢飯嗎?”
捕快很快便押住了她,他面帶笑容對知府道“我作為她的主子,也屬同黨,大人便將草民一并抓拿入獄吧!”
這人以為牢飯好吃嗎?清風驚呼道“主子!”
他揮了揮手,制止他,云淡風輕道“就當體驗體驗生活吧”
這人有病吧!誰體驗生活到牢房理去的。清風等人無語了。
不過主子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反對了。
兩人被關押在了同一個牢房。
楊兮安望了望老鼠亂串,陰暗潮濕的牢房,頗為嫌棄,將稻草堆在在一處,幽怨道“爺,是覺得日子過得太安生了,心里不爽,來找虐來的嗎?”
他坐在了稻草上,“爺,是覺得你一個人太孤單了于心不忍,特地來陪你的,還真是不知好人心。”
“是與不是您心里清楚。若你當真為奴婢好,就莫要讓奴婢受這牢獄之苦。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卻不肯亮出底牌,您心里打的算盤,奴婢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這人也就是想查看知府的辦事手段,別以為她不知道呀!
他還真是真心實意的來陪她的,不然他守在外面靜觀案子之變便是,何必呢?
他拍了拍身側的草垛,示意她坐下來道“竟然你如此懂爺!那你就該知道,你這是舍己為人,為民除害,懂?”
他不是就等著知府判冤案,然后將知府就地正法嗎?
這點心思她怎么不懂呢?豪情萬丈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呀!為了百姓這苦我吃了。”
這語氣怎么聽著如此心不甘,情不愿呀!
他輕笑道“若等會他們要屈打成招,你直接招就行了,省得吃那苦頭,懂?”
“還是這位公子識時務呀!”隔壁牢房的人幽幽道
楊兮安抬眼望去,只見隔壁牢房坐著一位已過不惑之年的,頭發凌亂,邋遢不堪的人,氣定神閑的坐在草垛上。她輕笑道“老伯,深諳其道?”
只見他指了指身側,奄奄一息,滿身血痕的人,道“看見了吧!這便是前車之鑒,你不招則會打到你招為止。”
那人趴在了地上,頭發覆面,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覺得他一動不動的氣息微弱,看著都讓人心疼,點點頭道“言之有理,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早早便招了少受些罪。”而后對身邊的人,嘆息道“百姓尋求公道,秉公執法的地方,卻隨處可見冤屈之事,還真是諷刺呀!這讓百姓如何還敢來衙門申冤呀!”
冤假錯案,屢見不鮮他也不以為意。淡淡道“王猛篡位前,便是以德服人,禮賢下士,名滿天下,殊不知他這是借著高尚的品德,掩飾其狼子野心。那按照你的理解,那便是說立德之人皆是道貌岸然之人嗎?立德之人,皆是道德偽君子嗎?眾人不該立德嗎?非也,他們不過是一窩粥中的老鼠屎罷了。”
“這一鍋粥還是一鍋粥,但這老鼠屎會讓這鍋粥變得沒那么美味。所以屈打成招的現象只能算是一顆老鼠屎,但不影響全局。懂?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道想贏得魔道那就必須得比魔道更狠。衙門是靠著正道治理魔道的地方,容不得慈悲,不然便不能讓魔道繩之于法,因此這些手段無可厚非。懂?這些手段如一把利劍,若是被好官握住,他必會毫不猶豫的刺向壞人的胸膛,大快人心。若是被佞臣握住,則極有可能刺向好人的胸膛,義憤填膺。由此可見劍是無辜的,錯在用劍之人。可惡的是這些老鼠屎,該打殺的也是這些老鼠屎,懂?”
她當然知道治理壞人,以黑治黑是有效的方法,她也不反對衙門使用這些手段,她只是覺得衙門將這手段用在了好人身上,屈打成招太多殘忍罷了。
她眨了眨眼睛道“爺,你講什么都是頭頭是道的,還真是佩服呀!”
他摸了摸她的頭,道“世間并非非黑即白的,也不可能做公平公正,您得用辯證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這樣你便容易想開,便不會心生那么多怨念了。”
她還不至于,將這些小事記掛在心上好吧!
他太看低她了。連連點頭道“爺,您如此有慧根,怎么不出家為僧,普度眾生呀!以你的資質必能成為高僧,點化千萬百姓,功德無量呀!”
他好心開導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打趣他,還真是不可饒恕呀!
他滿臉黑線,全身布滿冰霜,沉聲道“朽木不可雕呀!孺子不可教也!你沒得救了。”
她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道“爺,如今我餓了,若不給我吃的,餓死了真的沒得救啦!”
她以為這是她家呀!她想吃飯,就吃飯呀!他低低道“時辰還未到吧!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