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作嘔!”
間生女憤怒地嘶吼著。
“就憑你們也想退治我!?”
每一刀都完美地命中,白然的閃避就像是無用功。
因為吸血鬼特性的存在,所以身體不斷地被切傷,又不斷地愈合。
之前打游戲的時候好像有過類似的經歷。
白然突然意識到了。
雖然眼睛看得到但是身體卻沒有辦法克服的操作。
明明眼睛看到的是一回事,但是身體卻沒有辦法按照看到的照做。
自己的刀刃分明都足以將間生女一分為二了,可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看到的和實際的是兩碼事,并不是他的眼睛被欺騙了,繼承了那只吸血鬼能力的【視力】不會被任何的假象所蒙蔽。
“原來如此。”
真正被欺騙的是他的其他感官。
也就是“拉扯”。
也就是“距離感”。
眼睛里看到的是真實的,但是身體感受到的卻不一樣。
要形容的話就猶如只針對身體的“海市蜃樓”。
不論是對于什么生物而言距離感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你能否精確的掌握距離直接關系到你是否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速度、平衡感、和方向感。
可能感到煩躁就是因為這么一回事,因為自身的“距離感”被奪走了,這種情況下比起被奪走視力要更加嚴重。
根據此拓展得到的結果就是被間生女的那柄鐮刀切到可能會加重這種情況。
因為“距離感”被奪走了所以無法做出有效的規避和攻擊,然后又因此受傷被掠奪走更多的“距離感”。
聽起來像是一個無法脫離的死循環,但是白然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只是這種自己都能快速察覺到的能力不應該會把宮璇前輩難倒啊?
“——!”
不再做最小限度的閃躲,白然直接向后跳躍和對方拉開二三十米的距離。
“是這樣啊——”
間生女的巨鐮“噌”的一聲將地面劃開一條口子,就這么維持著姿勢對著白然抬起頭。
“你是吸血鬼對吧?”
“?”
“真是可惜啊,沒有太陽,也沒有辦法用圣水。”
并不是詢問,而是向炫耀似的,間生女以陳述的口吻如此說道。
“看來沒有辦法把你完全斬殺掉了呢。”
“……”
不對。
白然深呼吸了幾口氣,把又開始煩躁的心緒沉定下來。
自己是吸血鬼的這種事是秘密沒錯,但擁有金瞳和這種恢復能力的存在應該也沒有多少,而且自己還沒有戴上面具,就算被猜到了也是有概率的。
不過,這感覺不像是猜的。
這是已經將答案肯定下來的語氣,間生女明顯是發現了什么。
“不過你的復原看起來沒有辦法能從瀕死的狀態瞬間恢復的樣子。”
間生女的口吻又變成了堪稱“狂妄”的樣子。
“就這么一直殺死你等著太陽升起好了。”
她抬起腳將鐮刀的側面一踢,刀刃便割開路面“噌”的揚了起來。
少女拿著怪異的巨鐮,猶如拿著巨獸的爪牙。
“——拔刀術。”
白然的姿勢也隨之更變。
自己也并不是只能使用一種刀術,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沒有必要用而已。
當然,對戰宵明的時候是沒有來得及使用就被打昏過去了。
如果說沒有辦法把握距離感的話,那么就干脆把距離感給舍棄就好了。
俯身,把刀鞘斜斜插入地面,以單手握住鈴御知前的刀柄,另一只手搭在刀鍔上。
和平常的拔刀斬不同,先一步踏出的是左腳。
就算丟失掉距離感,但只要方向感還在的話——
“——月曬!”
拔刀!
單手所持的刀刃從斜下方閃過!
嚴格地來說這不是刀術而更像是劍術當中的“刺”,無所謂間生女對距離的把控有多么絕妙,她的路線始終都是單一的“線”。
換言之,自己只要把位于這條“線”上的東西都納入刀圍就好了。
然而,在鈴御知前鋒薄的刀刃上映出的是間生女依舊輕視的眼神。
“劍術嘛——?”
避開。
她的身子突然從月曬的“線”上消失了,這已經完全超脫了掌控“距離感”的范疇。
“……”
不對。
還是弄錯了,間生女的能力并不是所謂對于“距離感”的掌控。
宮璇前輩說過間生女和間隙女是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存在。
如果說間隙女是誕生于縫隙間的怪異,那么間生女就有可能是以相似的能力存在的怪異。
并不是單純的掌控“距離”而是掌控所有的“縫隙”。
掌控自己與鈴御知前刀刃間“縫隙”的距離。
掌控自己和白然間“縫隙”的距離。
“縫隙”在此處的意義是任何事物中的空間,這比單一的“距離”更加難以捉摸。
就像是她的身子倏地往地面沉下去幾十厘米一樣,間生女她縮短了自己和地面的“縫隙”。
“哦呀?”
間生女單手撐地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圈,鐮刃在白然的小腹上再度擦開一條口子。
“你的眼睛很不錯嘛。”
但是還有一點——
她為什么會看穿自己是吸血鬼這件事?
以宮璇前輩退治怪異的手段來說,在明白了對方能力的一瞬間用咒術把周圍夷為平地都不是沒可能的事,不論是“距離”還是“縫隙”在她眼里應該連小麻煩都算不上。
“……嘁。”
本來想著沒有辦法一擊致命的話起碼也要砍斷對方的武器,但不要說這柄巨鐮了,就連少女飛揚的裙擺都很難碰到。
間生女的鐮刃從地上彈起爆出一連串的火花。
爆鳴、旋身,左右手交替、鐮刀繞著少女的身子舞了個滿圓,冷厲的白光縱橫交錯,刀刃再次從上方直直劈下,鋒銳的刀尖如同鳥喙。
“唔嗯——!”
白然持刀格擋的動作忽的慢了一瞬,從胸口蔓延地一陣劇烈疼痛讓他身子不由得佝僂下去。
接著,是后背被鐮刀刺入的冰冷。
“唔啊啊啊——!”
該死!
是宵明那時候留下的刀傷!
又是一擊,將他的整個脊背砸地粉碎。
“這種傷口也能愈合嗎?”
間生女抓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速度變慢了啊,吸血鬼。”
“唔——”
脖子被掐住了無法做出回話。
一秒、
兩秒、
間生女眼底的寒冷猶如萬年冰霜。
不要!
絕對不能、絕對不能讓它就這樣得逞!
自己竟然要死在這種地方?
因為一時的沖動導致自己的死亡!?
絕對不能這樣!必須殺了它!
白然的脊椎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愈合,他抓住對方的雙手奮力扭動著身子,口袋里的那只墜子被帶動著墜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熾烈的火焰突然從盞底涌了出來。
必須要殺了它!
“找到了…..”
似曾相識的語氣在身前出現。
這片昏暗無比的空間忽然被熾烈的白芒所填滿,萬物皆止,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微微的酒香味飄了過來,一襲白裙的少女從墜子中現身,凌厲地用太刀斬下了間生女的手臂,長發飛舞。
殘心、血振、納刀。
少女瀟灑地接住白然摟在懷里。
她有些不高興地看了看地上打轉的墜子,然后又看了看懷里捂著脖子咳嗽不止的白然和退開的間生女。
那雙冷漠的眸子終于發生了一絲微弱的變化。
“凡人,你的..愿望,宵明,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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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御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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