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世間太多的人都是身不由主。
“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拉入這世間的黑暗里,你放心,哥哥保證,五年內一定會救你脫離這地獄。”
加侖把何卿卿緊緊的抱在懷里,久久的不愿松開:
“但是在這之前,還請你忍耐一下。”
“我知道,在地獄里難免不會被惡鬼同化,但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你,保護著你。”
“卿卿,我希望五年后,在我帶你逃離這不堪的一切時,你能洗盡鉛華,依舊是明媚善良的可人兒。”
這番話在何卿卿的腦海里跟心底不停的回響跟放大,在回到何遠殤身邊的這條路上,她似乎能越過他,看到新的希望。
要是真的可以這樣就好了。
“我們約定一下,好不好?”
加侖放開她,伸出了小拇指,何卿卿在淚光后朝他靦腆一笑,真的也伸出了拇指。
如果這是夢,那就讓它停留在這一刻吧,不管是真是假,這都讓她的人生有了新的期盼。
呆在何遠殤身邊的未來太過壓抑,她真的需要這樣的信念支撐著她繼續走下去。
兩個人勾著拇指,拉鉤做了約定。
馬車很快就到了地方,加侖先帶她在一處客棧落腳,一幫人等到深夜以后,這才在她身上蒙了黑布,把她送了回去。
替身已經提前離開了,何卿卿躺在尚有余溫的被子里翻了個身,蜷縮在了角落里。
不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了,他沒有點燈,就這么一路摸到了床前,掀開被子,帶著一股寒意鉆了進來。
何卿卿腦子里的那根弦,立馬就緊繃了起來,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誰曾想那人更快,翻身就把她壓了回去。
是何遠殤的味道,他喝了酒,一身的酒氣,身上也滿是秋日里的涼意。
何卿卿想要喊,可她的嗓子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怎么,幾天不碰你,你竟然都不記得我了?”
何遠殤滿含醉意的笑著,何卿卿反抗不了,最后只能憋著眼淚怒瞪著他。
她沒有忘記他射過來的那支箭。
她才剛回來,他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
“哭吧,我就喜歡看你眼淚汪汪的樣子!”
......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何遠殤已經已經不在了,但是屋子里還留著他的氣息,何卿卿心底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抵觸與低落,對于昨晚的事兒,她已經習慣了。
金婆婆開門走了進來,她沒說什么,就服侍她起床洗漱穿戴,然后端了早飯跟湯藥進來。
“你醒了嗎?”
飯才吃了一半,周清就進來了,她穿著一身灰色的布衣,模樣也是像個公子哥,頭發單獨扎成了一個辮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何卿卿對面的椅子上。
“哦,我忘了,你嗓子還說不了話。”
周清看她只是點頭,這才反應過來,她朝金婆婆使了個眼色,金婆婆立馬就出去了。
“丁寅成跟何文詠也跟著你一起回來了嗎?”
這話問的,何卿卿不動神色,繼續喝粥,周清看著她這般泰然,不僅感慨:
“你倒是有進步了,不過,我們也不是傻子,只是裝傻罷了!”
周清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貼在她耳旁小聲的說著:
“你放心,我是你這邊的。”
我這邊的?
何卿卿垂著的眼睫動了動,但是整個人還是一副泰然的模樣。
“今晚我們就會離開這里,等回了閩城,我跟金婆婆就要開始負責教你宮里的規矩了。”
周清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掐著手指頭算日子,她在屋子里轉來轉去,最后,感慨著:
“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多呢,你需要學習的太多了,所以,可要好好珍惜你這一刻的安寧。”
何卿卿剛好把粥碗放下,面對她們,她已經可以保持平常心了。
“要不是知道你是嗓子不舒服,我還以為你不想理我呢!”
周清自顧自的解釋著,何卿卿端著湯藥的手頓了頓,繼續手上的動作。
她確實是不想理會她,如今的她本來就沒有任何自由,也反抗不得,她說的這些,還需要征求她的意見嗎?
不,他們只會讓她直接做罷了!
“你要是能乖巧些,讓殿下開心一點,你的父親不僅不會死,甚至還會有賞賜,而你的弟弟妹妹,也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過的安穩一些,就是你的情哥哥丁寅成,他的父親也會被赦免。”
周清今日的話講的太多了,何卿卿點了點頭,朝她笑了笑,就端著湯碗到了門口,推開門,金婆婆就在門外不遠處侯著,看到她立馬就過來了。
“我帶你去見他們吧!”
周清跟著出來了,何卿卿知道甩不掉她,只能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們先去看了何文詠,文詠渾身是傷,還發著高燒,何卿卿在那里陪著他到了下午,等到他的體溫降下來,細心的給他灌了半碗粥以后,這才退了出來。
最后,他們來到了丁寅成住的地方,走到樓梯口時,何卿卿停下來了腳步,不愿再往前。
“怎么?你不想見他嗎?”
何卿卿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想見他,只是,她不知道該怎么樣去面對他。
他們之間,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何遠殤不會放過她,她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跟他劃清界限,遠離他。
“難不成是因為殿下?”
周清本以為她會否認,卻不想,何卿卿點了點頭,看著她苦澀一笑,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
若是此生無緣,相見只會徒增煩惱,那不如就此別過,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