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殤一早上剛醒,吳莘那邊的護衛就來送信了。
“確定嗎?”
聽說是何卿卿跟何文詠他們的行蹤,何遠殤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那群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把他們留在那里?
“大人說請殿下過去一趟。”
具體到底有沒有詐,吳莘沒有告訴護衛們,他們只是照著傳話罷了。
“嗯,知道了,我吃過飯就過去。”
何遠殤把心頭的疑惑壓了下來,點了點頭,讓護衛先回去了,他自己在客棧里慢條斯理的吃過飯,喝了茶,這才拍了拍衣服,晃悠悠的往縣衙走去。
彼良城并不大,從何遠殤住的客棧到縣衙,走過去的話,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何兄。”
路走了一半,迎面就撞上了唐念,何遠殤拱手回禮,喚了一聲唐兄。
“可是要去縣衙?”
唐念做了個請的動作,何遠殤點了點頭,兩個人并肩往縣衙走去。
“令妹可安好?”
“別提了,這小丫頭都讓家里人給寵壞了,沒大沒小,沒羞沒臊,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就在院子里嚷嚷。”
一提到唐曉,唐念頭都大了,也不知道這丫頭抽什么風,跟到這里來不說,竟然還口口聲聲要嫁給何遠殤。
“小姑娘這個年齡都是嬌憨任性的,我那幾個妹妹也是如此,唐兄不必頭疼。”
何遠殤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唐曉的出現不是偶然,她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一眼就看穿了。
“我是不頭疼,但是我怕何兄遭不住啊!”
唐念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個妹妹,似乎是要纏上你了。”
“哦?這倒是讓我受寵若驚,聽聞令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真要是便宜了我,那豈不是很心疼?”
何遠殤笑著附和著,唐念卻認真起來:
“倘若我說,這是家里人的授意呢?何兄是如何打算的?”
“我?我自然是聽佳人的。”
何遠殤與唐念同時停下了腳步,兩個人試探的望著彼此,相視一笑,互相拍了拍肩膀,繼續往前邊去了。
“令妹頗有些小孩子的性子,日后,還望何兄多擔待一些。”
“自然,不用唐兄講,我也會禮待佳人的。”
兩個人笑呵呵的說了一會兒不著邊的話,腳下的路就到了縣衙門口,吳莘跟莊河已經等在門口,待兩個人進到議事廳坐下后,官差立馬就押了三個人進來,讓她們跪在了眾人面前。
何遠殤捧著茶不說話,唐曉摸著下巴,仔細望著跪在下邊的人,吳莘跟莊河把狀子遞給了各自的主子。
底下跪著的三個人,模樣確實都是他們要找的人的樣子,但是現在,一個高燒不退,一個受傷昏迷,還有一個傷了嗓子,無法言語。
這里頭所有的問話,都是何卿卿一個人用筆寫在紙上作回答的,丁寅成因為腿傷也有些高燒,他跟何文詠跪在下邊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根本就問不出來什么。
“模樣沒有錯。”
吳莘在何遠殤耳旁小聲的說著,但是人對不對,他就說不準了。
“恐是替身。”
莊河把自己的想法寫在紙上,遞給了唐曉,唐曉皺眉看了看,就把那張紙還給了他,然后抱著胳膊望向了何遠殤。
這三個人都是何遠殤要找的,該怎么處置,他也不好插手,不如順水推舟,聽從何遠殤的安排。
“先單獨關起來了吧,找個大夫,給他們好好瞧瞧。”
何遠殤抬起眸子看向跪在哪里,低著頭發愣的何卿卿,藏在袖子下的拳頭握了握,隨即就松開了。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讓她們全都恢復理智,等他們能開口講話了,再帶他們來見我。”
何遠殤說罷,揮了揮手,莊河跟吳莘拱手退下,護衛們也帶著三個犯人一并退了出去。
“唐兄怎么看?”
何遠殤扭頭去問唐念,唐念咧嘴一笑:
“這些人都是何兄的,要怎么處理,何兄自行決定就好。”
他可不想過多插手,在一切沒有查明之前,唐念可不想被人抓了把柄。
“你覺得他們是本尊嗎?”
何遠殤開門見山,沒有再同他打太極:
“新正教在殷國的勢力,要比在月國囂張一些,他們的那些小九九,唐兄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新正教在殷國已經是明面上的勢力,他們幾次三番挑撥群眾跟民間勢力,甚至是在一些關乎到國家運勢的事情里做手腳。
這也是為什么唐曉這次會同意跟何遠殤聯手,出現在了彼良。
“也許今天跪在堂下的人,才是真正的正主,而何兄之前遇到的,不過是新正教里頭的棋子罷了。”
唐曉端起茶杯,吹吹了上頭的浮沫,漫不經心的說著。
新正教的手段可比他們想的要復雜一些,這些人如果是真想對某些人做手腳,那這個手腳,必定是已經布局多年,真正的緊要關頭,假冒者金蟬脫殼,徒留下真正的正主承擔他們犯下的錯誤跟后果。
“何兄當心些,也許何兄身邊的某些人,從很早以前,已經是被替換過的,但是你卻從來都不知道的。”
這樣的安排,才是最難防的,試想,一個相處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朋友,突然被發現身份有詐,那該多讓人震驚。
“這個唐兄放心,我們自有對策。”
何遠殤的眼眸暗了暗,自從知道新正教的存在跟意圖后,月國在這十幾年里絞殺了一大片官員跟富商。
頂著寧可錯殺一千,絕對不放過一個的原則,皇室手中已經沾染了不少鮮血。
“那就好,哎,因為他們,殷國這幾年也是大開殺戒,碩碩白骨,凄凄亡魂,這個組織再不除掉,民間勢必會掀起波瀾來。”
唐念嘆了口氣,本來,他是想在這次合作里,抓到幾個有用的人,卻不想還是撲了個空。
“我跟唐兄一樣,我們身邊的人,是時候肅查一番了。”
此番合作,二人并沒有告訴別人,到了彼此的邊境,也是打著其他的理由,到彼良這一行,原本是隱藏著的,卻不想還是給新正教提前知曉,并將計就計擺了他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