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肉片
“為什么,結婚?”
魏限月的聲音有些不穩,神情也不是驚喜,仿佛天崩地裂似的。
林且陶勾著他脖頸的手慢慢松開,感情魏限月不想和她結婚?
她有點抹不開面子,覺得無比尷尬。
“我隨口一說,你當沒聽見吧。”林且陶手攥拳,收回到自己身側,笑不出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林且陶把頭側過去,一動不動的看著盆栽。
魏限月好像沒什么反應,就站在她面前,連手都沒抬。
林且陶越想越覺得自己有毛病,尷尬的她想哭。
且陶受不了這種沉默,抬起頭直視魏限月的眼睛:“沒什么事我就先走……”
林且陶后面的話生生被魏限月的眼神嚇了回去。
他眼神狂熱又憤怒,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極力隱忍。
林且陶:……
“你,你干嘛?”她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你這是什么表情?怪嚇人的。”
“開玩笑?”
林且陶退一步,魏限月就跟一步。
“你說你是開玩笑?”
林且陶退到沙發扶手處,被磕到膝彎,踉蹌了一下。
“你嚇唬誰呢?”林且陶左手向后扶住沙發的扶手,整個人微微屈膝,氣勢上就矮了一頭,“那個,這邊有人經過會看見里面的,你別……”
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和魏限月熱吻來著,林且陶下意識地往那面玻璃墻看了一眼,還好,不知道什么時候人都散了。
“你能拿結婚開玩笑,我為什么不能嚇唬你?”
魏限月依然在逼近,林且陶嚇了一跳,“噗通”一下坐到了沙發扶手上,整個人順著扶手的弧度滑進沙發墊。
退無可退,沒被人推自己就倒了。
林且陶紅著眼眶,一把推住欺身下來的魏限月,像個惡狠狠的小豹子:“魏限月,你別太欺負人了!”
“我欺負你?”魏限月眼瞳深邃,“我怎么欺負你了?”
太狗了這個人,先是拒絕自己的求婚,現在還在一個公共場合把自己壓到沙發里。
林且陶的兩條腿從沙發一側的扶手上抬起,用膝蓋打著魏限月大腿:“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
“你說結婚是開玩笑,你為什么要和我開玩笑?”
又來。
“我要不是開玩笑你就和我結婚去了?”林且陶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有點惱羞成怒要把逼哭的樣子,“趕緊給我起來你個人渣!”
“結婚。”
林且陶一愣。
“結婚,不能開玩笑,你說結婚,無論以后會不會后悔我都不會讓你單方面離開。”
“那你剛才還問我為什么結婚。”
魏限月把人攬進懷里,從剛剛十分羞恥被動的姿勢中解救出來,寬大的手掌拍著林且陶的后背以示安撫:“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懵。”
林且陶坐在沙發扶手上,頭靠著魏限月的胸膛,越想越氣不過,隔著西服狠狠咬了他一口。
魏限月沒覺得也多疼,只感覺一陣酥麻,手臂驟然收緊把人勒住不許動。
“你再說一遍,結婚是不是開玩笑。”
林且陶被勒的想打人,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說:“你要是想結婚就不是開玩笑。”
手臂又收緊一分,林且陶覺得自己胸骨快斷了,急忙用手去打魏限月的后背:“你松手,我骨頭要斷了。”
魏限月低下頭狠狠吸了一口氣:“戶口本帶了嗎?”
林且陶:“……沒。”
魏限月拉著林且陶的胳膊,把人帶出會客廳:“回家拿。”
“拿什么?戶口本?”
林且陶穿著高跟鞋跟不上魏限月明顯加快的步伐,后來直接被他攔腰抱起:“結婚需要戶口本。”
林且陶:……
林且陶無視公司員工的反應,抓著魏限月的西服領子:“其實,也不用這么著急。”
“我著急,”魏限月低頭看了蜷在自己懷里的林且陶一眼,“林且陶,結婚這件事從我遇見你開始,我已經等了小十年了。”
林且陶小聲嘀咕:“那我剛才說結婚,你表情跟天塌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嫌棄我。”
魏限月笑了一聲,胸腔里的震動讓林且陶麻了半邊耳朵。
“是天要塌了,”魏限月到了車庫把人放下,打開車門,“我一直以為除非我得絕癥要死了,你才會主動和我結婚。”
林且陶沒忍住笑出聲。
“所以你剛剛以為自己是在完成遺愿?”
魏限月垂直睫毛,嘴角一彎:“我現在也在懷疑,我是不是要死了。”
“滾!你死了我守寡嗎?”
林且陶伸出手把他的臉擠到一起:“你健康著呢!我和你結婚的原因就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魏限月眨眨眼:“完了,我更感覺自己活不長了才遇見這么好的事。”
林且陶:……
“那我還是別和你結婚了吧,我不想就這么當了寡婦。”
魏限月臉色一變,像是信以為真了,林且陶真的不知道他在這個地方為什么這么較真,急忙改口:“你要是不詛咒你自己,咱們現在就去領證。”
魏限月把人塞進車里,一腳油門沖出地下車庫。
林且陶本來以為自己今天買別墅就已經很突然了,但當他們兩個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把兩個紅彤彤都結婚證那在手里的時候,林且陶覺得自己今天過的簡直就是玄幻。
但是從回家拿了戶口本開始,魏限月就異常冷靜,冷靜到林且陶懷疑他是不是結過好幾次婚,才這么有條不紊的帶著她忙完了所有流程。
林且陶打量著開車的魏限月,他眉頭輕輕皺起,原本就眉骨凸起眼窩深邃的樣子更加明顯,從林且陶這個角度,還能看見他纖長的睫毛時不時顫抖一下。
抖就行了,不然林且陶還以為就她一個人緊張。
車駛進小區,開到車庫。
魏限月把車停好,解開安全帶,負一層的車庫燈光其實不暗,但林且陶坐在車里就是覺得一種壓迫感極強的黑暗似乎彌漫了整個車廂。
魏限月把車熄火,突然抓住林且陶的手臂。
他轉過頭,眼神危險又曖昧,魏限月湊近林且陶,聲音壓低:“我們現在是夫妻了。”
林且陶眼是有點驚慌,但還是假裝鎮定地“嗯”了一聲。
魏限月聲線華麗又低沉:“今晚你去我那里,還是我去你那里?”
林且陶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這親親抱抱的次數還屈指可數呢,你就想開車了?
“我……我都行。”
魏限月剛剛只是想逗逗她,可林且陶聽話乖順的樣子讓他呼吸一窒。
“好乖。”他親吻住林且陶的唇角,顧忌著這是車里,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先去我那,我還要給你做水煮肉片。”
林且陶哪里還記得什么水煮肉片,聽魏限月這么一說,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不是魏限月這句話很難理解,而是魏限月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水煮肉片一樣。
“行……那你先做水煮肉片吧。”
魏限月打開車門:“嗯,先吃水煮肉片。”
林且陶:我就知道!